筆趣閣 > 孃親害我守祭壇 >328冷麪霜姿憤初生 瀾溪畔各斂鋒芒3
    高挑女子也回過神來,上前攙扶攬月,關切道:“姑娘,你還好吧。”

    當攬月直立起身後,女子看到攬月懷裏的青魘饗鬼,還是嚇得驚喚着將手抽回,神色怯怯不敢再上前。

    “是誰人這麼大膽,膽敢壞了本小姐斬妖除魔!”碧桃鶯聲高傲的聲音喊道。

    秦寰宇冰冷着臉並不作答。

    碧桃聲音來源處,碧色與桃粉色輝映漸變的流彩百褶紗裙裙襬露了出來。

    是碧桃下樓而來,手中執着一柄七節鞭。節與節之間各以三環相扣,使用的時候只需藉助身體或手臂的各部位帶動,鞭子便可順應慣性輕巧的改變方向。能擊可縛,能軟可硬,外人不易抵禦,單手便可祭出,可以說是最適宜嬌俏女兒家最適宜順手的兵器之一。

    碧桃身後又一個聲音響起,說道:“碧桃,盟會前韜光養晦纔好,不至與人大動干戈。”

    這個聲音攬月也熟悉,是那碧桃的大姐。

    攬月懷裏的小葵“哼哧”一聲,攬月低頭才發現,小葵不知何時已被人所傷,瞧傷痕的形狀可辨,正是鞭痕。

    “小葵......”攬月心疼道。

    聽到攬月的聲音,秦寰宇眼底餘光微轉,又立刻回看向來人,目射寒光。

    “竟然能將我的青髓鞭擋回,我倒要看看是何等本事之人......”碧桃還沒下至一層大堂,便已驕縱脫口道。

    碧桃高昂着頭,看也沒看堂中之人,殺氣冷眸,側身將鐵鞭順勢一揮,再次向着門口方向劈頭抽來,速度之快、攻勢之猛,好似潛行在暗夜中獵食的毒蛇。

    猝然之間,一道紫色光束凌空劈下,好似一支刺穿毒蛇下顎的利刃,穿過第一節青髓鞭的扣環,將它牢牢釘在地板上不得動彈。

    青髓鞭的主人手執鞭柄,立刻感應到鞭子的異樣,宛轉手腕驅力,青髓鞭晃動着逶迤長身聳動打挺,原先被釘在地上的那節打頭的鞭子迅速抽動,似要掙脫。

    只見又接連幾道迅捷紫光劈落,青髓鞭所有鏈節皆被釘住,凌厲柔韌的鞭身迅速癱軟下去,猶如暴曬於烈日下的蚯蚓般乾癟。

    碧桃怒目圓睜,驚詫的看着如此輕易便束縛住青髓鞭動作的那人。

    碧桃這一眼看去,碧桃的眼睛睜得更大了,這次不是嗔忿的眼神,而是換作了喜悅和柔情,碧桃驚喜道:“你是閬風秦寰宇!”

    秦寰宇仍冷着臉,不應不答。

    此時一層客房裏的客人亦聽到這般轟鳴響動,紛紛而出。一個男聲自碧桃身後傳來道:“收收手吧姑娘,秦寰宇沒有將你的青髓鞭盡數劈斷已是手下留情了。”

    碧桃和她的大姐循聲看去,一觀發高綰、瀟灑清奇的男子手持摺扇禹步自房中而出,跨入大堂。男子頭頂靖冠處繫有淡綠色輕紗帶,髮絲如流水般散落在身後,垂在白袍之上,清雅至極卻含有幾分散漫之姿,劍眉桃眼,是一絕世美男。

    碧桃認得這人,立刻便道出他的名字道:“你是閬風聿沛馠。”

    “姚姑娘慧眼。”聿沛馠合扇拘禮。

    “姚姑娘?”攬月從秦寰宇身後探出頭來,“姚”姓?鯨香堂!

    “沛馠,切莫胡鬧。”穆遙兲聲阻道。

    聿姵羅跟在一羣看光景的女客中下了樓。

    卜遊也走上前來,打量着面前的兩位姚姓姑娘,施了個禮後卻並沒有收回目光,反而像是仍在尋找着什麼。

    碧桃的大姐問碧桃道:“碧桃,你何時竟然識得閬風之人?”

    碧桃面紅道:“倒也不是,曾經從幾個商人手裏各買過幾幅江湖中聲名顯赫、頭角崢嶸之人的畫像,其中便有閬風派這幾人。沒想到今日得見,竟然比畫像還......”

    碧桃說到後面,聲音越來越低,面色越來越紅。

    “天啊,那些畫像竟能流到你們石筏山香山湖那邊去!”聿沛馠驚歎道。

    秦寰宇的眼睛斜瞥聿沛馠一眼,聿沛馠立刻心虛的將臉遮掩在摺扇後面,壓低聲音小聲解釋道:“我也沒幹別的,不過就是畫畫美男畫像,賣幾個酒錢......”

    暘谷與鯨香堂好歹有層姻親關係,卜遊便爲閬風、鯨香二派相互引薦,閬風衆人方知,原來這兩姐妹中姚碧桃爲鯨香姚堂主之嫡女,大姐姚春螺乃堂主親妹之女。

    既然皆是將赴會九江的門派,卜遊便好言勸說秦寰宇收了釘住姚碧桃青髓鞭的紫劍,畢竟姚碧桃並非真的想傷害攬月,而是衝着青魘饗鬼去的。

    說起攬月,作爲閬風派的大小姐自是要介紹的,先前攬月只顧着低頭照顧受傷的小葵,這時看小葵已無大礙,便掩起了忿意,由得卜遊介紹。

    同攬月一樣,先前姚碧桃注視的目光一直都在秦寰宇身上,此時乍一相見,姚碧桃驚訝道:“竟然是你!你竟然就是閬風派的大小姐!”

    攬月的身份不但驚訝了姚家兩個姊妹,一直畏縮怯怯躲在攬月身後的那個高挑女子對攬月的身份也顯得極爲震驚,惶恐道:“姑、姑娘,你竟然是......我還以爲你、你是......”

    女子怯微微,看看攬月,又看看穆遙兲身邊的聿姵羅。看來攬月的處境還是與她有些不同的......

    “你這死丫頭,這麼長時間死哪裏去了!”姚碧桃嗔罵道。

    高挑女子聽到姚碧桃的聲音,身體應激地抖動,往攬月身後藏去。

    “雒棠!”卜遊音調驚喜道:“你是雒棠妹妹吧。”

    攬月感覺身後女子的身體一怔,對這個名字反應極大,女子緩緩露出頭來看着卜遊。辨認了片刻後,聲音因激動而顫抖道:“兄長......”

    原來卜遊先前一直在尋找的便是姚雒棠,攬月此時纔想起剛下山時聿沛馠曾跟自己說過的,暘谷現任掌門卜脩的親弟弟卜候就是入贅到了鯨香堂,想來這個高挑女子便是卜候的女兒、卜遊不同姓的堂妹了。

    姚雒棠,雒棠?攬月心中暗暗回味着女子的名字,總覺得哪裏不妥......

    看來此時不僅僅是攬月回憶起了姚雒棠的身份,姚碧桃在卜遊的“提醒”下,記起了鯨香與暘谷之間還靠姚雒棠一家人維繫的一層淺薄的姻親關係,便立刻轉變了態度。

    卜遊看到姚雒棠一襲樸素羅裙,與她那二位姐姐所着天壤地別,便知她過得不是太好,又見她唯唯否否躲在攬月身後猶如驚弓之鳥,臉上罕見的難掩憐惜之色。

    姚雒棠頭髮衣裙尚未乾透,仍緊貼着她高瘦透骨的頎長身體,卜遊緊擰眉頭關切道:“你這身水是如何而來......”

    “雒棠啊,我和大姐找你半天了。卜遊大哥不知,雒棠方纔打水不穩弄溼了自己,又不知去了何處,讓我大姐好一頓找,怕夜色微涼易着涼,遣她回房換一襲乾淨的。今日纔剛剛在黎城最好的鋪子裏爲她選了一身紗裙,喏,還碰巧遇到了殷小姐和聿姐姐。”姚碧桃俐齒伶牙道。

    真是太不要臉了!攬月氣得臉色煞白,冷麪霜姿逼視着姚碧桃,只恨自己不會劍術,否則不需秦寰宇,也管不得他人在場,什麼門派勢力,什麼大家姿態,攬月統統不想再顧及,只想劍指面前這個假仁假義的虛僞女子。

    卜遊見姚雒棠含污忍垢,心中亦被激怒,只肖看攬月和雒棠的神情便能猜度真相爲何,卜遊又何曾不想直接動手教訓這些苛待雒棠的人,但是卜遊是個聰明人,聰明人的最大特點就是無論何時都能控制自己的大腦理性思維。

    無論是攬月懷中的小葵,還是攬月身後的姚雒棠,皆是因面前這個面柔心毒的女人忍受煎熬,攬月身體僵直,因憤怒而抖動。

    衆人皆是第一次看到攬月這番樣子,攬月釋放出巨大的霜冷之氣,四月底的客棧大堂忽然似冰天雪窖,客棧門前的梨花瓣如暴風雪一般自發涌入大堂,盤旋圍繞在攬月周身,雪虐風饕。

    衆人皆驚,按道理說攬月並不會其他術法,那這又是什麼呢......

    此刻最害怕的還是姚碧桃,她雖不知閬風山大小姐身懷何種技藝,但閬風派和殷掌門威名遠播,想來這個不世出的大小姐也應該是受過殷掌門親傳。

    姚碧桃慌忙爲自己開脫道:“殷、殷小姐大概以爲那青魘饗鬼爲我所傷吧,是、是我所傷,但、但也事出有因。是它自己跑來了我的房間,頭頂還繫着女子家的物件,一個鬼怪妖魔而已,何必這麼認真!”

    攬月明白了,大約是小葵趁夜來尋攬月,循香而至,沒想到攬月並不在客房中,於是又錯入了姚碧桃的客房。

    “鬼怪妖魔......”攬月狠咬着牙齒將姚碧桃說出的這四個字重複一遍,門外的梨花瓣勢頭更猛,奔涌蓋地而來,秦寰宇都能感受到寒峭刺骨。

    “月兒。”秦寰宇憂心地朝向攬月伸出手去,剛靠近她,便被一片迴轉盤旋的嬌柔花瓣瞬間穿透指尖,鮮血瞬間滴落下來。

    姚碧桃大驚失色,腳步後挪,向後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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