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孃親害我守祭壇 >336密雨斜侵傘遮眼 驚風亂颭遇故人2
    王胭有意拖長音調問道:“八轉伏丹......該不會是出於你手煉化出的吧?”

    攬月知道,王胭此話是一種試探,王胭還將攬月當做那個剛下山後無知純真的懵懂少女呢,可是攬月已不是她可以任意試探的了。

    王胭見攬月不答話,笑道:“看來幾日不見,你是有些成長的。你不回答也不要緊,八轉伏丹如此難得,即便不是你所煉化,那也說明你不是一般人,至少也是外丹門派裏的世家女子。我想想,八轉丹也只有?0?7華派能煉化?聽說?0?7華派欒青山之妹欒紅葉有個女兒,大抵也就你這般韶齡,叫什麼來着......總之不叫‘香香’。”

    攬月冷着臉道:“你別猜了,我不是?0?7華之人。”

    王胭吃了一驚,這天下除了?0?7華派之外,難道還有第二個能燒煉八轉伏丹之人嗎。不過聽到攬月說自己並非?0?7華之人,王胭似笑非笑,心中長舒一口氣,放下心來。

    王胭心中自我嘲弄着,自己每回遇到眼前這個丫頭,總會變得奇奇怪怪,狠不起心來。

    王胭忽然收斂了戲謔之笑,作出一副正經之態,凝望着攬月竭誠肺腑道:“洪涯?鯨香還是伊闕?算了,反正你是不會說的。你既是來燁城赴盟會的,那我好心提醒你一句,離?0?7華派遠一點,也不要與?0?7華之人有何糾葛,就算我還你饋贈花鈿之情了,信與不信皆在你。”

    攬月一怔,沒想到王胭還記得攬月送她的那枚梅花花鈿,問道:“爲何?”

    王胭道:“?0?7華之人徒有虛表,鵰心雁爪,人面獸心,?0?7華歷來造孽甚多,免不得會有人激起報復,你離得越遠越好,免受牽連。”

    攬月道:“我是問你爲何提醒我這些。”

    王胭手中的油紙傘傾斜得更低了些,遮住了她大半張臉,只能看見她遲疑緊抿起的朱脣,片刻後,王胭聲音低沉道:“我沒想到何皎皎會將你抓去閬苑瓊樓......”

    攬月沉默着,說起來王胭雖說是騙了自己,但閬苑瓊樓那晚卻不曾真的傷害過自己,王胭反而一直在阻攔何皎皎對自己下手,想來一切也怨不得她。

    攬月不願再去回憶自己下山後所經歷的第一個夜晚,於是趁王胭尚且算得上赤心相待的機會,攬月想要問她有關阿寧之事,可是剛一開口,又忽然發現自己已不知怎樣稱呼面前的女子,一切真真假假、虛虛實實。

    攬月口中囫圇嗚咽,女子笑道:“不知如何稱呼我了是嗎?往後再見我,便叫我‘飄搖’吧。不對,你還是不要再遇見我,這纔對你是最好的。”

    攬月猶豫了一下,問道:“飄搖姐姐,阿寧到底是何人,阿寧不是你的弟弟對嗎?”

    飄搖臉色大變,厲聲道:“你爲何有此問?謝謝你救下阿寧,但阿寧之事到底爲止,你不要再打探與他相關之事。”

    看到飄搖如此劇烈的反應,攬月便又多了幾分把握,看來阿寧的身份另有玄機。

    攬月把握這個機會繼續追問道:“飄搖姐姐,阿寧在哪裏,我今日在燁城也看到了何皎皎,那麼阿寧是不是也同你們一樣都在燁城?飄搖姐姐,請你帶我見見他,我有見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問他。”

    飄搖怒聲喝止攬月道:“我都說了,你勿要再管阿寧之事。你快走吧,關於阿寧的事情我是不會告訴你的。”

    攬月急切道:“那你告訴我,阿寧是不是有個姐姐叫槐月?”

    飄搖手中的油紙傘劇烈晃動,差點兒沒能撐住,傘下的飄搖長大了嘴巴,喫驚道:“誰告訴你的?”

    看來有戲,攬月緊接着說道:“是槐月告訴我的,是槐月讓我找到她的弟弟。所以,阿寧是不是槐月的弟弟?”

    飄搖一瞬間勃然失色,不過很快她便平復了心情,臉上浮現冷笑,說道:“燁城真是納污藏垢之地,方几日不見而已,冰魄雪魂也能沾染上訛言謊語的惡習。墉城之內誰人不知,槐月早已爲守祧廟而死。”

    攬月道:“是槐月的魂魄前來告知與我的。”

    飄搖斜睨不屑道:“丫頭,你想學人欺天罔人也總該靠譜一些。”飄搖不想與攬月再多脣舌,轉身欲走。

    攬月急道:“槐月是不是啞口無瞳。”

    飄搖身體一顫,腳步暫停,又忽然恢復道:“槐月屍身如何官衙仵作皆知,又何奇怪。”

    “等一等!”攬月看到飄搖仍不信,只能道出最後一線希望來,攬月說道:“避水珠!阿寧是不是有避水珠?”

    飄搖驟然回身,兩眼圓睜,直勾勾地瞪着攬月,說道:“你知道避水珠?”

    “看你這般反應,阿寧果然是有避水珠,阿寧就是槐月的弟弟,對不對,否則你們又爲何會夥同何皎皎盜走祧廟的五鳴扇,那是槐月守廟用的扇子。”攬月迎着飄搖的眼睛回望着她,星眸含威。

    飄搖神色明顯動搖,目光閃爍,轉身欲逃。攬月剛欲前追,便見飄搖忽然停在了巷口,僵直着身體仰身向後退了回來。

    冰藍色的外袍出現在巷口,秦寰宇早已守在了那裏,以防飄搖逃遁。

    秦寰宇目射寒光,冷冷道:“話尚未盡,不急離開。”

    “你們......”飄搖神色慌張,被秦寰宇步步逼近,只能重新退回到攬月身邊。

    飄搖對攬月說道:“我方纔可不曾傷過你。”

    攬月道:“我只是受槐月之託救人,也非要爲難你。”

    飄搖道:“有些事情我是不能跟你們說的,否則我死無葬身之地。不讓你探知阿寧之事也是爲你好,你怎麼不懂我這般好心。”

    攬月依然堅持道:“我受託於人,你只讓我見阿寧一面詢問清楚便好。如果了卻了槐月遺憾,我糾纏於你們又有何益。”

    “你這丫頭,怎麼這般倔強吶。我明白告訴你,阿寧既不是什麼孩子,也不是什麼好人,離他遠些尚來不及,你爲何上趕着要見他。”飄搖也真是急了。

    攬月倔強,飄搖亦是倔強,攬月見想要說服飄搖是不成了,於是看向秦寰宇。

    二人意味深長互視片刻,只聽飄搖再說道:“你們就算將我擒住也無用,與遊魂野鬼永無超脫之日相較,即便赴死也無妨。”

    攬月見秦寰宇並沒有阻攔自己,於是對飄搖說道:“飄搖姐姐,你仔細看看......”

    說完,攬月將手中的傘放下,讓身體完全曝露在大雨之中,然而雨水並沒有將她打溼,而是繞過了攬月周身升起的銀色屏障,乖順的流淌到地面上。

    飄搖渾身顫抖,聲音也顫抖起來,說道:“你、你這是......”

    攬月點點頭,肯定了飄搖的猜測。

    “現在可以帶我去見阿寧了嗎?”攬月重新將傘撐起,以免被他人窺見。

    飄搖陷入長長的沉思中,攬月和秦寰宇就這麼靜靜地等着飄搖給出答案。

    當飄搖再次擡起頭來的時候,說道:“好吧,我讓你見他,不過不是現在,我不能帶你們去。如果你們想見他,那便於今夜子時到燁城外西北處的亂葬崗來吧,只能你們二人,多一人他都是會察覺到的,那麼他也絕對不會現身。而且你們即便現在跟着我也沒有用,若是隨意透露了他的位置,他若知道了我必生不如死,我已連死都不懼,亦不懼你們脅迫。你們若同意,那此刻便放我離去。”

    攬月點頭應允,不過趁着飄搖還未離開,攬月又問道:“還有一事,我想知道你們爲何盜了五鳴扇走?那扇子戾氣極重,損身傷神,對女子損傷尤甚,盜它爲何。”攬月有意隱去了五鳴扇與槐月身體的關係。

    飄搖想起計都曾經說過,女子執五鳴扇三日,則會直搗命門,不免不寒而慄,跼蹐不安道:“我們只是奉命而行,亦不知這柄扇子有何用途。”

    “奉命?奉何人之命?阿寧?”

    “不要再問了,我一概都不能回答,若你真好奇,不如今夜子時去亂葬崗上當面問他。”飄搖道。

    攬月發現自己每次提到阿寧的名字,飄搖都顯得極爲畏懼緊張,甚至在飄搖的話語裏都不願意多提及阿寧的名字,以至於到了後來都只以一個“他”字替代。

    攬月原也與飄搖並無牽扯深仇大怨,一切不過都是源於槐月白衣窟瞳夜泣、夢中的託付而已,可飄搖的話中之詞皆透露着詭祕,像是背後另有驚天的難伸之隱,反而讓攬月感覺身履暗礁險灘。

    見飄搖似有難言之隱,已將己所能言,空臆盡言,再多也問不出些什麼了,秦寰宇便側了身,放飄搖離去。

    飄搖瞬身逃出巷口,正欲離去,又轉而回首對攬月說道:“今夜之約我會爲你送達,但我希望你們不要去......”言畢,飄搖匿跡潛形,隱於燁城大雨中。

    ......

    燁城這場大雨傾瀉淋漓,絲毫沒有想要停歇的跡象,攬月呆坐在客房窗前看着天邊撕裂夜空的閃電,天河便像斷裂決堤,暴雨滂沱。

    自從白日裏見過飄搖以後,攬月就再也無心他事,直覺告訴她,今夜亂葬崗之行詭祕莫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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