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孃親害我守祭壇 >352同源異宗伊闕派 碌碌寡合玄霄派3
    攬月落寞的看着玄霄四人離開,行孤影寡的樣子猶若野鶴孤雲,對,就是“鶴”。

    攬月從昨晚第一次見到玄霄派那碧玉石色外袍的男子之時,就總感覺他清高孤懸的感覺像什麼,現在終於想到了,正是像仙鶴流雲,無拘無束,來去自如,沒有表情,亦不會有心事的樣子。

    攬月還在望着玄霄四人的身影出神,一面寫有“雲影”雲篆的扇子“唰啦”一聲展開,擋住了攬月的視線。

    聿沛馠說道:“四個眼盲之人,有啥好看的,可別說你又在此惜孤念寡,心生憐憫。怎麼樣,是不是像我所說的那般,就是這麼不合羣,羣也不適合他們,脾氣孤高自許地很吶。”

    卜遊說道:“玄霄爲首那位應該是玄霄派現任掌門之侄陳朞,身後那位練就摘星術之人應是陳朞親弟陳胥,隨後那兩位我瞧着像是修爲一般,也就沒讓卜涵他們多費力打聽。”

    聿沛馠道:“厲害啊,不愧是卜遊大哥,玄霄昨晚才抵學宮,你們如何就探明瞭。”

    反而是卜遊驚奇道:“怎麼,你們都不打聽這些事情的嗎,這可是盟會啊,知己知彼方可啊。”

    攬月有些尷尬,自己還確實不關心這些細微繁瑣的訊息,連忙轉移話題道:“世家門派們給歷代弟子起名還真是特別,就像暘谷派,到卜遊大哥和卜涵等人都是名中含水,玄霄派則皆爲‘月’字。”

    卜遊道:“嗯,玄霄派素來善於夜觀天象,又習得摘星之術,皆是與天上星河日月相關,整個門派得益於此,故而名字中向來包含‘日月星辰’。就像玄霄派的現掌門陳膡,以及前掌門陳腸,恨不得名中‘日月同輝’。”

    聿沛馠忽然憋笑道:“陳膡?‘膡’乃美目之意,用在玄霄派掌門身上豈不諷刺。”

    攬月歪頭怪道:“一般世家門派的承襲人皆是由掌門嫡長爲任,爲何玄霄派的陳掌門卻是陳朞的叔父?陳掌門的嫡子卻不來此赴會。”

    卜遊道:“陳掌門孑然一身並無妻眷,更無子嗣。而且陳掌門已多年未再出世,近些年來玄霄上下內外皆是由陳朞在打理,所以說陳朞更像是玄霄派如今的掌門,少年老成,是內外兼顧的百里之才,實乃我們這等世家子弟不可比擬。只是可惜了,玄霄上下弟子性子皆落落寡合,陳朞此人尤其沉默不羣,按說論年齡還要長我幾歲,早也該成婚了纔是。”

    聿沛馠道:“總之離玄霄遠一點總沒錯,從陳膡孤身不娶來看,性情冷僻怪異,陳朞的淡漠可和寰宇的漠然不同,寰宇像是‘珠璣不御’,態度嚴正,不可接近,是性格使然;而陳朞像是‘鉛華盡洗’,看透衆生相而刻意避之。走走走,不管玄霄了。天朗氣清,碧空萬里,還不趁機去後邊水系遊玩一番,怕是接下來可沒這種愜意日子了。”

    說着聿沛馠便推了攬月往寢殿後面的鵝湖邊走去,婁皋趁鷸叔與其他門派的掌門、尊長一同宿在棲蟾殿內不便管束於他的機會,也甩開翀陵幾個一同赴會的弟子,自己給兒跟了上來,和啾啾一起纏鬧在攬月和聿沛馠身邊。

    卜遊搖了搖頭笑着跟了過去,穆遙兲嘆口氣,揮手和秦寰宇也跟了過去,這一羣人真是格外喧鬧惹眼。

    ......

    ?h鼓盟會日期將近,學宮之中已被裝點的處處火樹星橋,燈火輝煌。

    月白風清,寢殿早早地便幽靜下來,弟子們像是有默契一般,紛紛歸去寢室休憩,爲盟會的正式到來保留精力。

    攬月站在窗前,仰望着庭院外月明如水,皎潔柔和,閃爍着光芒好似緩緩流動,心中不免有些惋惜,若是這般美景,是不是應該同秦寰宇一起欣賞方算不得浪費。

    只是自黎城離家以後,秦寰宇總是不知在忙些什麼,俾夜作晝,有時能看到他的窗前燭光剪影,攬月又不好打擾,攬月不乏遺憾的望向融融天幕。

    春末夏初,清涼之風輕輕拂去西寢殿白晝裏的玄霄與浮躁,空氣中瀰漫着沁人花香。

    攬月不經意間擡起頭來,一顆顆星星懸掛於夜幕之上,眨着眼睛在雲端若隱若現,令人遐想萬千。

    時不時的會有一兩枚格外頑皮、活力充沛的流星“嗖”地落入人間,迸發出絢麗光彩,藍澈澈、綠幽幽,像是綴滿寶石的兔子躍來躍去......窗外一陣涼風颯颯,流入心底,攬月差點驚得跳了起來,綠幽幽?星星怎麼可能綠幽幽!

    夜晚,這個時候?不會吧,不會吧......攬月急忙跑出寢室,衝出閬風寢殿的大門來到迴廊上四下張望尋找。

    小葵?是小葵嗎?攬月心中祈禱着,可千萬不要是小葵啊,一隻青魘饗鬼出現在專門降妖除魔的百派弟子們的面前,豈不是萬死無生。

    但攬月有期待是小葵,畢竟誰發現了小葵都不如攬月儘快發現它,然後將它妥善藏起來纔行。

    攬月心切焦急,沿着迴廊尋找,迴廊沿側的衆派寢殿中大多已經熄燈,房間中亮燈之人也已寥寥無幾,小葵該不是尋不見攬月吧,攬月身上的氣味難道不夠明顯嗎?

    攬月不敢開口呼喚小葵,只能趁着月色星光尋找。

    也許是心焦,也許是太專注了,攬月並不曾察覺身後有人,忽然一句喘息男聲急喚道:“殷小姐。”

    攬月被聲音嚇得臉色驟變,身子一顫心虛的轉過身來,只見兩個?0?7華派的弟子行色匆匆,一前一後往她的方向追來。

    攬月掩飾慌張問道:“二位師兄褰裳躩步,夜半提劍到西寢殿是爲何事?”

    ?0?7華弟子整襟站立,恭敬向攬月施了個禮,眼睛卻不停在攬月身後的方向環顧着,攬月背脊冷汗滲出,難道他們是追着小葵而來的嗎?

    攬月最前的弟子說道:“夜晚沉靜,不該冒犯諸派師兄妹們休憩,只是有魑魅魍魎遁入學宮,乃我等夜巡監察失職,追着它於此西寢殿中,不想冒犯了閬風大小姐,還望勿怪。”

    “魑魅魍魎?可知是何物。”攬月故作驚奇疑惑的樣子問道,實則已肯定是小葵。

    “看起來那幽綠冷火應屬青魘饗鬼,說來也是怪,?h鼓學宮素來正氣凜然,浩氣四塞,一般鬼魅妖魔皆不敢靠近,今日不知怎的,竟然還有魑魅魍魎自投羅網,前來赴死,只是沒想到它逃遁到此處,怕是驚擾了殷小姐,我等馬上將其找出屠滅。”

    ?0?7華弟子恭順有加,禮儀周全,但當提到“屠滅”而非“絞殺”或“驅逐”的字眼時,攬月驀地打了個寒顫,不自覺聯想到了百年前紫泥海上屠滅龍魚一族的場景,姐姐帶着年幼的弟弟孤立無助的樣子。

    攬月慌亂甩了甩頭,將這些陳年的江山滅族舊恨自腦海掃除,已是百年前的事情了,屠戮槐月和阿寧一族的又不是如今的這些?0?7華弟子們。

    攬月看到那兩個弟子行禮欲繼續去追小葵,連忙謊稱自己入夜後便一直在西寢殿庭院中賞月吹風,並不曾見有幽綠鬼火的跡象,想要引導着?0?7華弟子去別處尋找。

    可是另一個?0?7華弟子卻遲疑道:“不對啊,我們兩個都瞧見的確是進了西寢殿這邊啊。”

    爲首的?0?7華弟子說道:“這樣,殷小姐先行回寢室裏休息,外邊這裏交給我們。”

    攬月急忙再道:“?h鼓學宮佔地龐大,諸位師兄夜以繼日,日理萬機,也難以周全所有之事,青魘饗鬼倒也不傷人,且西寢殿這邊皆是青年有爲的當世之傑,輕鬆便可將其除去,定然不會有事,師兄們倒不如放任之,輕鬆小憩一下。”

    “這......”?0?7華弟子面露難色,依然不肯道:“不好吧,若是被其他門派發現了青魘饗鬼,還不知要怎麼數落?0?7華弟子疏忽職守。”

    真是兩個死腦筋!攬月暗暗賭氣,可不能讓他們真的抓到小葵。

    “爲了一小隻魑魅魍魎便擅離職守,玉毀櫝中,因小失大才更是不可逆轉之疏忽!”

    攬月身後的迴廊深處,一個清冷的聲音說道,黑暗中,碧玉石色的袍擺隨風輕揚。

    攬月聽不出那人的聲音,也辨不出面容,但碧玉石色的素雅外袍也只有玄霄派纔有了。

    陳朞言簡理盡,站在幽幽迴廊深處安如磐石,巋然不動,傳遞給人的感覺就像是要想通過此條迴廊繼續前行那必要經過他,而他立於廊前高峻獨立,看上去又是絕對不可動搖。

    世人皆知遠離玄霄派的這條法則,更何況兩個未經世事的青年弟子。

    何苦爲了一隻青魘饗鬼觸怒於陳朞,二人慌亂地給陳朞躬身施禮,說了句:“若是遇到那青魘饗鬼還勞煩陳公子動手屠之。”便棲棲遑遑,匆忙返回。

    夜蟲齊鳴,空靈曼妙,此刻只有攬月和遠處的陳朞置身迴廊下,靜聽着流泉撥清韻,古槐弄清風,說是一種享受也可,說是一種尷尬也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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