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孃親害我守祭壇 >382雙朔日倒懸之危 惜卜遊錯付真心1
    聿沛馠瞥了身後這些個發聲之人一眼,他們皆是一清二楚,卻亦只敢竊竊私語,聲若蚊蠅,一味只知怨天尤人,滿腹牢騷。

    都是些外強中乾、虛有其表的紙老虎。

    聿沛馠回憶着,當初好像有誰曾罵過這種的人來着,罵他們是“羊質虎皮”,可這個人是誰來着......?

    聿沛馠瞥見欒青山身邊金鈕珠冠的太子一眼,一瞬間想起了什麼——嵇含罵人這點還是極有水平的。

    聿沛馠轉念又一想,身後這些羊質虎皮低聲抱怨者也總好過一味隱忍不發者,即便逆來順受、吃了啞巴虧,也寧肯委曲求全,不敢得罪?0?7華派。

    聿沛馠可不想做這般聽憑別人操縱而暗吟不言的傻瓜,聿沛馠挺身對峙道:“欒掌門有偏倚!”

    衆人目光齊刷刷地看向聿沛馠,穆遙兲雖心中亦對盟會安排極爲質疑,但穆遙兲瞭解,以聿沛馠的脾氣必然會有現下的反應。

    穆遙兲若是當衆質疑,則代表的是整個閬風派。

    而聿沛馠是個江湖中出了名的放誕不羈,放浪形骸,不愛受世俗禮節束縛之人,由他代言,最爲適宜。

    破罐子破摔,聿沛馠反正也打算豁出去了,原本他還想靠着?h鼓盟會改一改衆派弟子們對自己的印象,從“遊手好閒,沉湎淫逸,不惜貂裘換酒”的傳聞中洗脫出來。可方纔含光子當衆賞了他一計掌中芥,反而落井下石,令聿沛馠再無可置辯。

    欒青山同含光子一樣,心中亦有所料。只是與含光子的不容置辯相反,面對聿沛馠的質疑問難,欒青山和容悅色,不急不徐故作疑惑道:“喔?”

    聿沛馠擰着眉頭,忿忿不平道:“丹陽術是你們外丹子弟獨具之術,我等凝結內丹者,如何能與你們分庭伉禮。再說甄審百草也是外丹弟子所長,畢竟燒煉金丹之時需要琪花瑤草衆多,分辯起來自然得心應手,我等又如何與你們平分秋色。”

    “年輕人好問決疑是好事,直抒己見亦不算壞事,正是應當張本繼末說個明白,達地知根,方能冰釋理順,讓大家皆能夠安心落意。首先要澄清一下,此屆盟會確實多增加了兩處比試部分,但並非我欒某人一人獨見,而是各位掌門尊長、以及宮掌先生共同商榷的結果。目的是想讓弟子們以百藝防身,畢竟大千世界,林林總總,深不可測。”

    說得還真是好聽!

    聿沛馠心底嗔忿着,但是嘴上尚知分寸,隱忍說道:“道術劍訣亦能防身,爲何非要我們內丹派弟子們學外丹派燒煉丹藥,辨認百草。論防身,四大凶獸被我閬風降服之事無人不知,天下難道還有更猖狂的兇物?”

    聿沛馠此時還不知自己着了欒青山的道兒,欒青山正等着他主動提及檮杌之戰。

    只見欒青山穩如泰山,語調帶着憂慮揪心道:“呀,方壺山一戰驚心動魄,閬風秦寰宇與穆遙兲二人皆是年輕弟子中首屈一指之人,只是聽聞雖是降服了檮杌,二人亦皆百孔千瘡,危如朝露,險些命喪方壺山。像這等卓絕弟子尚且受此重傷,敢問此間內丹門下弟子們可有出其二人之右者?”

    弟子中間一片啞然,這問了跟沒問一樣嘛,誰敢在閬風派秦寰宇面前班門弄斧,供人貽笑大方。

    一切盡如欒青山所料,弟子們一片鴉默雀靜,欒青山又說道:“既然連他二人都不能保證自己安然無虞,內丹門派的弟子們即便燒煉不得金丹,但最基本的草藥丹方已是應該知曉的。比試這兩部分之時必然不會像要求外丹派弟子那般過高要求,不切實際,而是會對內丹弟子們適當放低要求,以求公允。”

    “說到底你們還不就是想要贏過......”聿沛馠還要據理力爭,便聽欒青山的聲音再次蓋壓過來。

    “但凡能赴盟會的弟子,個個皆是靈蛇之珠,懷玉之才。古有聖人云:‘煉丹者,磨而不磷,涅而不緇,精白一心。’精純潔白,最是出塵離染,乃修習之上上法門。”

    欒青山凡所欲掩飾的皆已講完,自不會再給聿沛馠留下任何摻言的機會。

    只聽他忽然正色斂容,肅穆道:“接下來一段日子,大家皆需以此安分守常,不可懈怠。”

    隨後欒青山轉身喚來了欒成雪,讓他爲衆人宣讀具體的時日安排。

    欒青山便於一行掌門、尊長以及含光子一起,陪同嵇含太子去萬壽宮休憩飲茶,觀賞嵇含送來的珍寶字畫。

    ......

    欒青山等人離去後,轉由欒成雪宣讀流程時日,欒成雪鄭重虔敬道:“明日起往後八日爲講座聽學,第九日考覈比試;再三日爲甄審百草,第四日考覈比試;復七日爲燒煉丹陽之術,第八日考覈比試;再復九日爲荼鏖比武;最後三日爲和衷共濟......”

    秦寰宇冰冷着臉,仔細聽着欒成雪所宣讀,一邊快速在腦中算數,忐忑難安,心如懸旌。

    此次?h鼓盟會多增加了兩個部分,導致原本一月之內便能趕回閬風山將自己藏起來的,可如今平白超出了十幾日,剛巧跨到第二個朔日,而當初下山以前,雲牙子交給自己的丹藥只此一丸。

    還有一日便到了第一個朔日之夜,可此次這股炙熱真氣來得氣勢洶洶,猶如奔騰叫囂的熱炕,當真讓秦寰宇感到心喬意怯,真怕如此演化下去會就此一發不可收拾。

    那個篤定了絕不會再讓攬月受傷的自己,不知能否真的依靠自己之力,將炙熱真氣抑制下去,秦寰宇心堅石穿的意志已不可避免地動搖起來。

    秦寰宇如芒刺在背,心煩意惱地將手探向懷間,白瓷丹瓶正安安穩穩地躺在懷間,但秦寰宇仍舊翻腸攪肚,動盪不安。

    就只有這一枚丹丸了,秦寰宇亦不允許再有多的!

    ......

    秦寰宇故作鎮定卻心事重重的樣子,攬月盡收眼底,只是知道秦寰宇不告訴自己是怕她擔心,所以暫且在未查明之前不動聲色而已。

    攬月今晨一早便已尋了個機會,問過卜遊大哥關於秦寰宇是否受傷一事。

    卜遊想了想給予了否定的答案,說是自己與秦寰宇一同在浴仙池中沐浴之時,並未看到他的身上有外傷痕跡。

    由此看來寰宇所受的多半是內傷,亦或是別的什麼原因。

    攬月心想,看來等下真得還得去找陳朞。

    一來關心一下陳朞雙眼的火毒是否已清,二來厚着臉皮再次求助與他,如果可以的話請陳朞再幫忙自己一探秦寰宇所掩藏起的是什麼。

    ......

    “乖乖,老天爺啊,光講座聽學就得整整九日啊?何其無聊,還得考試!遙兲、寰宇,咱們還是回閬風山去吧,不和他們在這裏虛度光陰。”

    攬月和秦寰宇的注意力重新被正在嘰裏哇啦大嚷大叫的聿沛馠喚了回來。

    掌門、尊長們這一離去,只留下個欒成雪在,弟子們便失去了先前的拘束,一個個鬆散懶怠起來,舒展腰肢,繞動雙肩,甚至崇論宏議起來。

    人多嘴雜,言三語四說什麼的都有,聿沛馠以冷眼相看,嗤之以鼻道:“如今都敢在人背後指指戳戳,顛脣簸舌了?先前怎麼都不講話呢!果真是陽奉陰違,表裏不一,難怪師父以往都不願令咱們閬風弟子同赴盟會。”

    這話雖然聽起來不堪入耳,道理卻通,卜遊感慨是最深的,推己及人嘛。

    幾人說話間,婁皋也丟下同門擠過人羣而來,他哪裏還能顧及門派間比拼的榮譽,只顧着擔心姐姐臉上的掌摑腫傷了。

    婁皋昨日還曾去找了鷸叔,將姐姐所受的委屈告知了他。

    可是鷸叔卻漠然不應,一個人站在那裏沉默了許久,還是在婁皋的催促聲中方緩緩擡起頭來。

    所說之言又大出婁皋意料,說是人家夫妻之間、又是異派之事,要婁皋一個小孩子不要摻言。

    婁皋不明白,姐姐不過就是嫁了個人,怎麼就是屬於異派的人了?鷸叔原該是除了父母以外最疼愛婁皋婁嫄姐弟的了,如今竟會對姐姐全然不顧!

    攬月也恰好想找婁皋,將昨日爲婁嫄臉頰之傷而特意燒煉的丹丸給他,若是自己去送不但逾舉,且會讓婁嫄和自己都處於尷尬。

    婁皋則不同,他送去給婁嫄則是順理成章。

    “是不是隻要姐姐將它服下去,立刻就能無礙了?”婁皋接過雪青色丹丸捏在手中端詳,鄭重其事又天真地問道。

    “倒不至於立竿見影,但若是現下就能服下,日落時保證還你一個神清骨秀,美貌依舊的姐姐。”攬月笑道,又特意叮囑婁皋切勿對婁嫄說出丹丸的來源。

    本是爲了讓婁皋安心,沒想到婁皋護姐心切,攜了丹丸拔腿便往?h鼓學宮東北方向跑去。

    那裏正是萬壽宮所在,現下可不止有婁嫄一人在那裏,而是衆多掌門、尊長,還有太子及隨行官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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