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孃親害我守祭壇 >392秦寰宇諱疾忌醫 攬月二辯含光子2
    攬月轉身邁步,向後返回聿沛馠的方向,面對他呵斥道:“有錯該罰,你有何不服!”衆人譁然,一座皆驚。

    聿沛馠瞪眼咋舌,眼珠子就差從眼眶中脫出,愣愣道:“怎、怎麼連你也......”

    攬月正容亢色道:“你該相信先生他公正嚴明,恪守尺度,不差分毫。”

    聽到這裏,含光子有些意外地挑了一側眉毛,以眼底餘光看向攬月,雙手縛於背後,不聲不吭,傲睨凜然。

    “攬月?”穆遙兲見攬月這般,亦感意外,難道她還真要眼見聿沛馠受罰?

    攬月向含光子頷首施禮,恭敬道:“先生抱令守律,天公地道。”

    含光子極爲受用,軒軒甚得。

    攬月嫣然笑道:“該獎該罰,先生亦定會策無遺算,兢兢業業。”

    含光子本還在對攬月所言深以爲然,展顏舒眉微微點頭,忽而斂容正色,警惕道:“丫頭,弦外有音啊。”

    “先生高明,自不會令一人負屈銜冤。既是要懲戒,定然只懲戒犯錯之足,就譬如......”

    攬月作出一副尋覓的樣子,指着聿沛馠右側的腳道:“譬如它!”

    聿沛馠一愣,也看向自己的右腳,只聽攬月繼續說道:“只是不知先生用何妙法,只懲戒它,而不累及無錯之軀?”

    含光子撐眉努眼,不吭不言,目光如炬直盯着攬月,片刻後仰面大笑,說道:“我當你真知灼見,遠見卓識,沒想到竟是拐彎抹角,在這裏等着老夫。”

    含光子鼻中冷哼一聲,又說道:“脈絡貫通,根株牽連,定會累及無辜,故而老夫便罰它不得。你是想說這個吧......”真不愧是殷昊天的女兒,跟他爹當年求學之時一樣,巧言如簧,顏之厚矣。

    攬月有意謙卑道:“攬月聽聞智慧豐饒者,心量廣大。存平等心,行方便事,則天下無事。”

    “呵呵。依你之言,我若是責罰與他,便是心量狹小、智慧低,不配教導於你們?!”

    “攬月小輩怎敢質疑先生,只是希望天下無事,以求心中太平。”

    “哼。”含光子吐出一個似笑非笑的氣息,看了攬月片刻,氛圍煞是冷清,無人敢插言問津。沉思默慮片刻,含光子轉看看向聿沛馠道:“怎麼着,還等着我請你去落座不成,難道不知衆人爲你已耽擱彌久,虛耗時間嗎!”

    含光子又看向攬月,道:“所言文理俱愜,現下可稱心遂意?”

    攬月美目流盼,精靈頑皮拱手道:“先生爽心豁目,騁懷遊目,乃大智大慧。”

    含光子哼了一聲,背過身去,提醒道:“好行小慧,不過是弄巧呈乖,耍些小聰明,不成大器。”

    攬月斂容正色,敢布腹心,至誠道:“感恩先生廟堂之量,休休有容。”

    “哼。心口不一。”含光子回到講壇,娓聲授講。

    此事方畢。

    ......

    含光子正式授課前將太子嵇含安頓落座,既然是打着奉皇帝之命來?h鼓學宮聽學受教的旗號而來,嵇含自然也逃躲不掉伏閣受讀,承教於遺訓德澤的命運。

    皇帝和姑母暄煦公主還特地叮囑令嵇含必當溫恭自虛,恭敬受教。

    嵇含於場面之上儀容嚴肅,舉目莊重,甚合時宜,可是真若提到修習也像聿沛馠一般頭疼的主兒,三天打魚兩天曬網。

    含光子講授只一刻功夫,便已覺渾渾噩噩,身體虛軟乏力。

    可礙於自己的身份貴胄,座位被安置於衆弟子最前方,即使如坐鍼氈也得冥然兀坐,同衆弟子們一同偃仰嘯歌,猶如老僧入定,其中苦悶只有嵇含自己知道。

    一日課程誦讀下來,嵇含懨懨欲睡,好容易當日課畢,嵇含嘖有煩言而不能說,揉着坐得幾乎麻木的大腿緩緩站立起身。

    剛想回身去尋閬風人的蹤影,卻被另一頭的欒澈喚住,上前與其搭腔敘舊。

    欒澈是姑母暄煦公主之子,也就是嵇含的表兄,在朝需估計尊卑有倫,可現在是在?h鼓學宮,兄弟二人倒是罕有的機會親近起來。

    俗話說親不敵貴,可對欒澈而言,嵇含既是“親”也是“貴”,取悅起來更是一舉兩得,更何況嵇含身爲太子,嬉戲取樂,玩娛消遣無一不通。欒澈本就喜歡同他玩兒在一處,花樣最多。

    尤其是自打?0?7華派牽頭籌辦此次?h鼓盟會,讓欒成雪這個本就威望素著傢伙抓住了機會囊錐露穎、嶄露頭角。

    欒澈本就怏怏不服,不甘其後,如今嵇含來此,貴戚權門,正好爲欒澈撐撐門面,自欒成雪這等敗化傷風之子手中搶回些顏面與人心。

    嵇含自然是心知肚明,哪有不幫自家兄弟的道理,可嵇含當下惦記的還是去尋攬月,連黎普昨日都已見過她了,自己還沒來得及說上一句話呢。

    嵇含應對欒澈傾心吐膽的娓娓而談,毫無心思,只可惜一拉一扯之間,轉身的功夫閬風五人便已不在了原處。

    嵇含“誒呀”一聲,搔首頓足,顧不得欒澈,將其丟在尊文齋裏追了出去。

    憋忍拘束了一整日的弟子們一旦下學,尊文齋門外攛哄鳥亂,比肩疊踵,人稠如市。

    嵇含還是在人羣中認出了他熟悉的那個背影,攬月正和一個胖墩墩的女孩一起,樂樂陶陶地往大成門方向行去。

    “那姑娘是什麼人啊?”嵇含脫口而出,問道。

    欒澈亦跨出尊文齋大門,問道:“太子這是瞧上哪家姑娘了?學宮內花林粉陣的,驚鴻豔影比比皆是,我哪兒知道太子所問何人啊?”

    “就是那個豐腴富態的,臃腫壯實那位姑娘。”

    “壯實?”欒澈並沒順着嵇含所指的方向看,學宮之內身材能稱得上壯實的女子,他只見過一人:“你說的是伊闕分宗那個綦燦燦?”

    “不知道才問你啊。”

    欒澈眼神異樣的看着嵇含,搖頭仰慕道:“太子後宮八百姻嬌,各個麗質天成。怎的如今已覺索然無味,改換了喜好,衷情豐乳肥.臀,珠圓玉潤之女?”

    “哪兒的話,不過隨口一問。”

    “也是,修仙習道之人,這種肥碩身材極爲罕見,倒是猝然突兀。”

    欒澈忽然換上一臉訕笑,靠近嵇含耳側低語道:“我可聽我娘說了,皇帝舅舅此次要你同來赴盟,就是爲了讓你在百派衆家弟子中擇選一衡宇相望、門當戶對的女子爲妃。太子可算是來對了,無論是知書達理或是秀外慧中,再或是長嬌美人,堪比天上瑤宮,任意擇之,皆是尤物。只是......”

    欒澈拍了拍嵇含的肩膀,笑着說道:“只是,爲兄此行亦有此願,父親母親也是要我擇選一家姑娘爲妻。

    未免將來爭奪衝突,先與太子說下,那胖姑娘身邊那位,便是爲兄所想,太子可要謙讓與爲兄。”

    欒澈感覺到嵇含身子一怔,一臉恍然地看向自己,欒澈奇怪地問道:“怎麼了?”

    “你是說閬風山那位殷小姐?”

    欒澈半羞半喜,淺淺而笑,低眼佯行,斂言收聲羞不語,似有深意難輕訴。

    嵇含緊步上前,於欒澈耳側提醒道:“據我所知,閬風秦宮主與殷小姐乃情投意合,繾綣羨愛。”

    “什麼?”欒澈雙瞳射出驚疑的光,雙眼瞪大眨了眨。

    他思索片刻,而後深深吞下一口氣,似是心情又平復下來,羞靦道:“嗨,這學宮之中人人皆善於飛短流長,可謂是三人成虎。太子大約也是聽了些弟子們散播的謠言罷,前幾日裏還傳聞閬風欲與暘谷結姻,現在想想怎麼可能,暘谷與我?0?7華相較卑不足道,卜遊縱是再優秀,也是才秀人微。故而傳聞異辭,捕風捉影,不足爲信。”

    “再說了,秦宮主我識得他早,冷若冰霜,嚴正漠然而不可接近,疏遠淡漠與常俗相違,他會動情,我是決然不信的。”

    嵇含蹙額鎖眼,換了種措辭切入話題:“怎麼不見從前常跟在你身後的那個小女孩了?”

    “小女孩?”欒澈一臉茫然。

    “據說是令妹,紅葉夫人之女。”

    “噢噢,太子殿下說的是緋緋吧。怕是太子近些年來?0?7華走動得少了,緋緋早已不是當年那個唯唯諾諾的小女孩了。喏,你瞧殷小姐身邊另一側那位。”

    欒澈指了一個柔枝嫩條,婉婉有儀,正纖步而去的背影給嵇含看。

    “那個便是緋緋了,此次欒紅葉帶了她同來,算是來得對了。緋緋也能覓得情同手足之友,這幾日連我都罕少見她,這倆姑娘倒是常常同殷小姐在一處,害我都有些羨慕。”欒澈笑着戲言道。

    私下裏,欒澈從來都是直呼欒紅葉的名諱,母親厭惡之人他亦厭惡,欒紅葉與父親欒青山之間黏黏糊糊不明不白的關係令他噁心。

    欒澈之所以能接受程緋緋自小玩在自己身側,也是多因程緋緋的身世悽苦,且同樣不受欒紅葉的待見。只要欒紅葉討厭的,欒澈和母親都喜歡。

    “瞧得出,你那表妹自小就很黏你,寸步不離。姑父姑母一直未提及你的婚事,我以爲你二人早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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