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孃親害我守祭壇 >460囊錐露穎展身手 爭賭勝敗鬥百草1
    聿沛馠目光依然凝視在攬月身上,目不斜視地反問穆遙兲道:“嘶......你覺不覺得這小騙子看上去成竹在胸,自信滿滿啊?”

    穆遙兲循聲望向攬月,笑道:“的確是躊躇滿志,似已勝券在握。怎麼,這不是好事嗎?”

    聿沛馠皺着眉反覆端詳,似是點頭,又似搖頭道:“嘶。的確是個好事,可我總覺得這小騙子還有什麼事情對你我尚有隱瞞。譬如說她的確說過自己會些醫術,你我卻從不知她對配製外丹派的醫治之方這般深稽博考,鑽堅研微。否則百派弟子中爲何偏她一人能擠進十二人內?”

    穆遙兲循着聿沛馠的話潛神默思,若是這樣說起來,穆遙兲時常也有跟聿沛馠一樣的感覺,穆遙兲說道:“不過也不奇怪,畢竟攬月是咱們師父的女兒,穎悟絕倫方面隨了師父也是應當。”

    聿沛馠可不像穆遙兲想的那麼簡單,他又想起了謫戒室裏攬月交給嵇含太子、並囑咐嵇含給他服下的那枚高品階的五轉金丹。

    這五轉金丹的來歷至今聿沛馠還未尋到頭緒,令他時常百思莫解。

    聿沛馠靜坐沉思,心中卻心潮起伏,對穆遙兲所言反對道:“不對,我覺得這小騙子另有隱情。你難道就不覺得嗎,正是因爲你我整日同她在一處,交往甚密,反而如墜霧中,看不清楚。”

    聿沛馠只顧與穆遙兲之間說長話短,卻無人能夠察覺到身後玄霄派爲首的位置上,陳朞的摘星術正攏獲在攬月的星眸之上。

    陳朞的嘴角不易察覺地微微上揚,從攬月的眼神中,陳朞讀到的是果敢自信,浩氣凌雲,想來攬月對此場比試志在必得。

    想起今晨走出藏書樓遇到含光子的情形,陳朞亦不免在心底揣測,若真如含光子所言,攬月同被稱作丹聖的雲牙子有所關聯,那麼恐怕在場所有之人,囊括講壇之上的掌門尊長,都未必會是這個韶顏少女的敵手......

    陳朞的摘星術又掃向講壇正中的含光子,果不其然,含光子的目光亦似鷹覷鶻望,正悄悄落在攬月身上,慧眼而敏銳,默默洞悉着一切。

    ......

    甄選百草的比試正式開始,姚碧桃搶過攬月面前的那盞磁碗,率先將其揭開,看到碗下之物是一片霜色流丹、紅霞瑰豔、形似楓葉之物,一觸空氣後花香百里。

    姚碧桃驀地心花怒放,滿面皆是掩飾不住的傲睨得意,拾起那物對衆說道:“太簡單了!此物可伐其根心於玉釜中煮沸後蒸騰取萃取之汁,煎熬至黑膏狀,便可以其凝丸攢香,凡人俗軀聞之者不死。剛巧是我鯨香堂驚精香必備之材,名爲返魂木!”

    壇下鯨香堂的女弟子們立刻響起一陣歡呼雷動之聲,姚碧桃更是喜不自勝,斜睨着眼睛瞟向攬月,卻見攬月不溫不火,不爲所動。

    含光子撫掌令呼聲暫歇,揮手令下一人上前擇選。

    欒澈自然當仁不讓,雄心滿滿,上前將一磁碗揭開,其間是一金色似麥的禾穗正平躺於內,光澤燦燦,顆粒圓潤熒煌。

    欒澈嘴角揚笑,奪口而出道:“九景山中有一草,名喚‘吉雲’。二千歲一花,又二千歲結谷,谷味甘甜,凡人之軀若能得起谷者可由老轉少,疾病皆愈,此乃吉雲草。”

    欒澈言方畢,尊義齋內掌聲混同着喝彩聲四起,經久不斷,弟子間交口稱譽。

    欒青山稱心滿意望向兒子,無限讚譽地點了點頭。

    含光子揮手,示意下一人上前擇選。

    綦浩然和姚春螺同時身體一怔,方要挪步上前,又不約而同停滯原處,相看對方。

    綦浩然諳熟禮儀,氣度瀟灑而溫和,他稍稍探手欠身,對姚春螺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姚春螺心領神受,雍容高雅地欠身回了個禮,便毫不客氣的先一步上前擇選。

    稍時功夫,姚春螺手中執起一枝杆修長、風骨青翠的竹葉模樣的藥草說道:“此乃蛇銜草,又名蛇含草,可解蛇毒,療化膿瘡。”

    “好樣的!”壇下弟子額手稱慶,讚不絕口。

    姚春螺返回講壇前方時,正與綦浩然擦身而過,綦浩然有着蓬勃之氣,信心滿滿。

    攬月聽到壇下綦燦燦的聲音對綦浩然呼喊打氣,綦燦燦的臉上滿懷憧憬。

    綦浩然抽中的是一傘狀葉絡,葉小而薄,邊緣帶刺,絨毛扎手的藥草。

    綦浩然持之不得,只能將其靜置於盞託之上細細觀察。

    含光子緩緩道:“此草木略有些難度,你可仔細分辨了再說。”

    “是,先生。”綦浩然秉命而行,聚精會神端詳查看,以至於壇下弟子們的情緒也被調動地緊張起來,綦燦燦尤其忐忑,坐立難安,只覺得自己呼吸都像要停滯了。

    片刻過後,綦浩然自盞託跟前擡起頭來,重盞自信的笑顏,語氣堅定道:“此物乃是冥靈草,草齡以二千年爲一歲,五百年爲春、五百年爲夏、五百年爲秋、五百年爲冬。冥靈草初生爲春夏時含有劇毒,隨着秋冬轉換,毒氣漸消,故而可以入藥。”

    含光子滿意地點了點頭,又問道:“既你說中了此草之名,那定然應能辨別面前這株冥靈草是否含毒,能否入藥?”

    綦浩然此次不假思索,應接如響道:“眼下這株冥靈草乃冬季無毒之草,已可安心入藥。”

    含光子眼神銳利,輕眯着綦浩然再問:“如何作此論斷?”

    綦浩然道:“冥靈草春夏季初生含毒,是爲了避過天敵採食,待它逐漸長成,愈發強盛之時,便也能夠抵禦外界風寒與鳥獸,毒素便慢慢退減。秋冬之時,冥靈草沒有了毒素便有了外界危機之憂,爲了適應生存,便長出通體寒毛冷刺,用以自保。這株冥靈草絨刺堅硬,想來定已轉秋爲冬,無毒可入藥。”

    含光子快心滿意地點了點頭,破天荒地讚許綦浩然道:“所答無一錯處,無暇可擊。冥靈草算是題中較難者,老夫本未寄予希望,沒想到伊闕派能有像你這般修習涉獵皆紮實者的後來之秀,着實不錯。”

    “浩然哥,你果真是最卓越出色的!”綦燦燦激動地幾乎都要自座位上跳起來,歡欣地猶如綦浩然已奪取了此場比試的第一。

    身旁弟子聽綦燦燦對綦浩然的大加吹捧,癟着嘴怏怏不服,仰躲着身子一臉嫌棄的縮去一邊,一個勁兒的白眼相瞟。

    綦浩然的視線也被綦燦燦的大張其事的歡呼聲吸引過去,對着綦燦燦笑着點頭示意,絢爛且爽朗。

    綦煥則不苟言笑,看起來五官僵硬,麻木地將不安分的綦燦燦用力按回了座位。

    接下來的十二人中,又由攬月已識得的江潭、汪翰等七人上前抽選,但都很遺憾的敗下陣來。

    畢竟此場考覈名爲“甄選百草”,可天下草木百品千條,萬草千花浩如煙海,想要辨別通覽一遍都是難事,更何況還要記憶住特點,靠肉眼識別。

    這場比試在一種先揚後抑的氛圍下進行,除了最先擇選磁碗的那四人以外,紛紛敗興而歸,以至於等到只剩攬月尚未甄別碗下之物的時候,大殿的氣氛如朽枿枯株,死氣沉沉。

    含光子撫袖對攬月示意道:“你已沒得擇選,這最後一隻磁碗,你便直接揭開罷。”

    “是。”攬月應答着走上前去。

    大殿內頓時悄無聲息,攬月畢竟是唯一一個來自內丹派的弟子,又是最後一個被唸到名字的,定然引起了所有人的注目。

    當然,百派弟子中定然丘壑縱橫、峯巒起伏,性各自得,褒貶之聲皆有。

    壇下聿沛馠對着攬月一揚眉,捲起袖口挽至上臂,曲臂做了一個打氣的手勢,穆遙兲如炬的目光堅定的遙望着她。

    另一側不時傳來綦燦燦和程緋緋的聲音道:“攬月,莫要緊張,定然能行!”

    攬月憋忍着笑,聽綦燦燦因心怯焦灼而略帶顫抖的聲音,似乎她比攬月更加忐忑難安,好像正要揭開磁碗的是自己一般。

    這時站在一旁的欒澈也低聲給攬月鼓氣道:“殷小姐,勉哉,勉之,定能成的!”

    攬月循聲回眸,正縫上秦浩然也正盯着自己,便頷首而笑。

    看來衆人都對自己最後揭開磁碗後的甄別結果頗有興趣。

    攬月不想掃大家興致,便不遲疑,舉手揭開磁碗,而後......

    整個尊義齋裏,所有人屏氣斂息,極盡所能的抻長了脖頸望向此碗下的東西,盞託之上卻空空蕩蕩,並無一物!

    頃刻之間,悄然無聲,所有人瞠目結舌,不發一言,偶爾有人揉搓着眼睛,定睛再瞧,依然瞧不見盞託上有任何東西。

    欒澈和綦浩然見狀,一同探身上前,各自來到攬月左右細瞧一番。

    欒澈問道:“先生,該不是童兒們疏忽,忘記將藥草放置進去了罷。”

    含光子道:“碗下考題一一皆由衆派掌門尊長查閱過後親手放置,考題無誤,弟子請甄別。當然,若甄別不能,亦可放棄。”


章節報錯(免登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