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孃親害我守祭壇 >528 助緋緋不遺餘力 燦燦膳誘柏樹仙2
    “只是,若是算起來,自打太子和沛馠一起在謫戒室裏受罰以後,我也許久不曾見過他了。只聽人謫戒室到了夜裏風寒暑溼,太子感染了風寒之疾,在棲蟾殿裏修養。”

    “又是風寒——!”綦燦燦面若中秋的臉上掛着兩顆瞪得碩大的眼睛。

    攬月被綦燦燦突然發出的尖厲一聲,嚇了一跳,問道:“有何不妥?”

    “那可太不妥了!你想想,自打進了這學宮之中,人人都以風寒爲藉口,實則背後各有因有。春夏交替的確日夜無常,但總也算得上風嬌日暖罷,怎會這麼輕易風寒不起。況且了——”

    綦燦燦面向程緋緋的方向挑了一下下巴,示意道:“他們?華派這麼多仙丹靈藥地供奉給皇家朝廷,用以聚氣增元,修髓養身,難道都是白白服用的嗎。”

    程緋緋沉思默慮片刻,也說道:“聽你這般說來,欒澈哥哥前幾日也說及過此事,說是有段時間不曾見過嵇含太子。我只當欒澈哥哥指的是?華派與朝廷來往不及以往頻繁,故而那時並未再意。”

    攬月星眸暗淡,不免自責疏忽,被接踵而來的七事八事煩擾得目不暇給,慚愧道:“無論他是否真的患上風寒,我都該早些探望的。”

    俗話說,拿人手短,食人嘴軟。

    綦燦燦不僅算是收過嵇含太子送給攬月的華貴首飾,也喫過嵇含太子送來的八珍餚饌,自然少不得要替太子鳴個不平。

    於是作出一副爲人姐的長輩之姿,語重心長地教誨道:“別怪二姐說你,民間常言投桃報李,禮尚往來。人家嵇含太子好歹情深義重,知恩圖報,你也早該有此醒悟,去瞧上一瞧。”

    “你說的對,不過......”

    “得,你不就是擔心蠻短流長嗎。”綦燦燦思慮恂達,一語中的。

    “我也......”衆議成林,攬月固然不希望受人指指點點,但更多的還是不希望將嵇含這種凡驅等閒之人也牽扯進暗礁險灘之中,陷入危境。

    綦燦燦倒是快人快性,拍着胸脯說道:“聽二姐的準保沒錯,緋緋比武的事情一解決,我便陪你一同去棲蟾殿走一遭,好歹也得謝謝人家。”

    實則綦燦燦嘴軟,吃了人家太多東西,總覺得問心有愧。

    攬月心知如此,便也不再推諉,點頭同意。

    程緋緋默默聽着二人商議,只覺得手上勞苦力倦,輕聲問道:“二姐說話沒錯,那麼大姐的話是不是也能聽一聽?”

    攬月和綦燦燦將目光收回,同時看向程緋緋,又聽她繼續問道:“我們究竟要擡着膳盒去何處?”

    綦燦燦這方反應過來,環顧四下,拍腿大叫一聲:“唉喲!過了,走過了!”

    原來,三姊妹在相談之時沒留神,竟然腿下生風,一口氣走出了好遠,難怪程緋緋這般氣喘吁吁。

    現在聽說走過頭了,程緋緋和攬月相視一眼,眼淚都差點委屈出來,但總不能將膳盒就這麼丟在半道上,三人又只能不情願地折返回去。

    “這裏,就在這兒了。”

    綦燦燦指着一顆身軀屹立,粗壯挺拔的參天古樹,對攬月和程緋緋說道。

    “這——”

    程緋緋欲語又休,擡頭仰望着古樹盤曲蒼虯直插入夜天的枝幹,目瞪口呆。

    攬月則替程緋緋說出了未說出的話,道:“這不是除奸柏嗎。”

    “沒錯啊。”綦燦燦擠眉溜眼,夷然自若。

    程緋緋想哭的心都有,灰心喪氣道:“所以,你的意思是來求柏樹仙嗎。”

    “別急啊。”一見程緋緋憂悒悲切,綦燦燦手忙腳亂,解釋道:“你們別當我在胡鬧,能幫緋緋的人的確還就得靠它了。你們還記得嗎,就是咱們仨偷溜進筑陽殿裏燒餚饌的那夜,老樹妖說過些什麼嗎?”

    “是仙——”攬月皺着眉,嚴肅糾正道。

    綦燦燦聳了聳眉毛,抹了一把鼻子,佯裝若無其事的清了清嗓子,而後說道:“仙,老樹仙,行了吧。”

    “是柏樹仙——”攬月長嘆一口氣,這綦燦燦也沒跟聿沛馠有多少接觸啊,何時染上了聿沛馠弄鬼掉猴的毛病。

    “誒唷!”綦燦燦一通急怒叫跳,說道:“你們究竟還聽不聽我往下繼續說了啊,一直打斷我的話。”

    程緋緋心裏空蕩蕩地跌坐在地,頹喪無力地含淚擡起頭來,委屈巴巴地說道:“我也覺得這樣稱謂又失恭敬,好歹除奸柏也是萬年之軀,更何況咱們趁夜來求人家想辦法。”

    既然攬月和程緋緋都這麼說,綦燦燦自然不好完全不聽,她仰面朝着除奸柏七丈高的蔥鬱綠冠遙望一眼,認服道:“好嘛,是我的錯。柏樹仙——”

    一邊說着,還一邊躬身,朝着除奸柏蒼勁的樹幹拱手作揖,說道:“這樣總行了吧。”

    見程緋緋溫婉輕柔地點了點頭,綦燦燦這方繼續說道:“還記得那夜,柏樹仙曾提到過程晏和程岡?”

    程緋緋托腮凝眸,若有所思道:“這我記得。那夜我在筑陽殿裏祭出鎏緋芙蕖時,柏樹仙的確認出了我是程家人,而且他還曾說過認得我太爺爺程晏,甚至還認得首祖程岡。”

    二人此時方對綦燦燦的想法恍然大悟,攬月亦讚賞道:“燦燦你可太機智了,若是緋緋憑藉己力凝鑄不出寶劍,但若有程家幾代祖先的智慧,應當會有化解之法。”

    “沒錯,我就是這個意思。”綦燦燦悠悠一笑,雙眸通透明亮。

    程緋緋剛舒展開的容顏又重現憂慮,她不放心道:“可是,柏樹仙會肯幫忙嗎?”

    綦燦燦拍了拍地上那隻碩大的膳盒,信心百倍道:“你儘管安心定志就好!打蛇打七寸,拿人捉軟肋。要不我準備這東西作甚,這可是一下午都窩在伊闕派寢室裏忙活出的成果吶,準保老樹妖大快朵頤,有求必應。”

    “太好了,燦燦你可太好了。”程緋緋淚光瑩瑩,撲在綦燦燦的手臂上,笑勝星華。

    綦燦燦瞳目炯炯,燃起一團溫柔的火焰,兩隻酒窩像是兩朵綻放的桃花,她輕輕拍着程緋緋的後背說道:“好了好了,趕緊先把這老樹妖喚出來再說。”

    “好。”程緋緋連忙拭了一把清淚,又哭又笑,還不忘提醒綦燦燦道:“你又來了,是柏樹仙。”

    星月交輝下,蒼翠古柏聳入雲天,主幹伸腰立枝猶如一尊巍昂寶塔直插雲霄,又如一位頂天立地的將士手執利劍,威武聳立,氣勢擎天。

    夜風陣陣,略略一吹,除奸柏的枝蓋便一同搖曳,那瀟瀟颯颯的聲音如同戰場上哨兵吹響的號角,鼓角齊鳴,陣勢雄壯。

    而除奸柏枝葉茂密,渾身蒼綠,就這麼昂然屹立於天地之間,儼若森嚴警戒的戰士,時刻備戰不懈。

    三姊妹駐足在樹前,擡頭仰望,目不轉睛,竟然生出些敬畏神妙的感覺,精妙入神。

    三個人裏還是綦燦燦最先回過神來,她上前兩步對那除奸柏壓低聲音喚道:“柏樹仙——柏樹仙——請您現現身——”

    除奸柏粗壯的根莖像巨大的鷹爪般緊緊箍住大地,高峻獨立,紋絲未動。

    綦燦燦眼中微波流轉,轉頭對一旁的攬月和程緋緋說道:“可能老樹妖年紀大了耳背,你們等等,我略大點聲。”

    說完,綦燦燦又照先前的樣子又連喚除奸柏五遍,除奸柏依舊寂然不動。

    程緋緋憂心忡忡猜度道:“是不是柏樹仙不想理會咱們?”

    綦燦燦愁眉不展地白了除奸柏一眼,悶悶不樂道:“肯定不能,難不成這萬年老柏樹心思縝密成精,知道咱們仨無事不登三寶殿,故而偷閒躲靜,不肯吭聲。”

    攬月心煩意亂道:“那咱們怎麼辦?”

    綦燦燦眼珠在眼眶裏略一滑動,辦法便生,她語氣篤定道:“利誘!你們想一想筑陽殿裏他咂嘴咋舌,饞涎欲滴的那股子貪饞勁兒,我就不信這株萬年老饞蟲能抵擋得住我綦燦燦的廚藝。”

    綦燦燦將地上的膳盒拖了過來,端端正正直對着除奸柏放好,那膳盒上下統共四層,隔着竹編縫隙都能聞到膳盒裏鮮香至極,妙不可言。

    正所謂是:眼未見其物而聞其香,香嫩|爽意猶未盡。

    膳盒設有機關,一觸即開,將最上面一層裏盛裝的八寶玉食展露無遺。

    綦燦燦最先托出一隻盤子,其上盛有兩隻肉香四溢的荷包小囊,宛若金黃錦緞精繡而成。

    綦燦燦洋洋得意道:“瞧瞧,此乃金絲繡線荷包裏脊,可是皇宮裏的名饌,外皮晶瑩如玉,內裏肉汁軟嫩滑酥,準保這老樹妖大飽口福。”

    荷包小囊潤澤飽滿,透過蒸得透亮的粉皮,將裏面填充的鼓鼓囊囊湯汁肉餡看了個盡透,如同兩隻白嫩圓潤的小胖子。

    攬月和程緋緋只是用眼睛瞧,已覺陶醉誘人,不自覺地口中生津,悄悄吞嚥着口涎。

    綦燦燦端着荷包小囊圍着除奸柏慢條斯理,閒庭信步,一連幾圈下來,除了風吹柏葉飄搖而落,枝幹一動也懶得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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