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孃親害我守祭壇 >537 神憎鬼厭初交鋒 暄煦公主始遭辱1
    “什麼姊妹?你哪兒來的姊妹!程緋緋你是瘋了嗎!”欒紅葉驟然而怒,滿眼猩紅。

    見程緋緋低頭不語,欒紅葉揪起程緋緋的衣襟將她提至面前,不依不饒道:“她們有娘生沒娘教,故而嫉妒你於春風中坐,嘉言懿行,故而巴結於你,你可不能受其蠱惑啊。”

    程緋緋神色漠然地別過臉去,口中用僅有自己能聽到的聲音,喃喃嘀咕道:“若是如此,我反倒羨慕她們,情願沒有娘......”

    程緋緋聲如細絲,卻還是被紅葉夫人聽了去,欒紅葉臉色變得加陰沉,黑壓壓的如同烏雲壓境,胸口劇烈起伏道:“勝了一場比試,你便自以爲翅膀硬了是吧。你倒是說說,你都嘀咕些什麼!”

    周圍一片死寂,氣氛跌入冰點,程緋緋依舊神色漠然,面容毫無血色,只聽她木然重複着先前之詞,只是聲音略大了一些,顯得格外篤定。

    程緋緋道:“有道是,身教重於言傳,十年生聚,十年栽培。別人的孃親對待親子皆循循善誘,蒙以養正。若是每個孃親都像您一般,對女兒生拖死拽,惠子善譬,強媒硬保,那緋緋情願如她們一樣,沒有孃親。”

    啪——!

    一記耳摑重重甩到程緋緋白淨的臉上,傳來一陣刺骨疼痛。

    欒紅葉被氣得顴骨突出,雙眼上翻:“沒大沒小!你懂什麼,爲娘乃恩威並行。”

    程緋緋任由欒紅葉掌摑自己出氣,不擋不避,臉上的巴掌印跡很快由白轉紅,好像在頃刻之間,周身所有的血液都聚集到了她的臉上,紅豔豔,熱辣辣,看起來便感覺到灼熱燙手。

    程緋緋的雙眸清清亮亮,嘴角微微一笑,宛若恬靜的彎月。

    不過她說出的話卻嚴酷刺耳:“緋緋既然和父親如出一轍,稂不稂莠不莠,被您視同敝履。那不如恩謝過母親,待盟會之後,便許緋緋追隨程氏先祖的腳步,外出登界遊方。”

    “你!孤恩負德——我欒紅葉竟然生養了一隻白眼狼!”欒紅葉越聽越氣,渾身顫抖,臉色已憋得由紅轉青,怒火翻騰。

    “古語有言:未生而養,百世難還;生而養之,斷頭可還;生而未養,斷指可還。不然,緋緋便將十指留給母親。”

    母女爭執,程緋緋壓抑了許久的情緒噴涌異動,難免話趕着話,言語過激。

    欒紅葉全身冰涼,身體隨之一顫,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的看着程緋緋,似乎是從未想過一向溫順可人的女兒也會有乖悖違戾的一日。

    怵目驚心過後,欒紅葉緩過心神,惡狠狠地將程緋緋一把推了出去。

    程緋緋腦袋“嗡”地一下,整個人重重跌倒在地,頓時膝蓋處便傳來火辣辣地疼痛,痛心徹骨。

    程緋緋迸沁着冷汗,雙肘頂在地面之上撐起身體,眼眶裏淚花打轉,卻緊咬着端,一聲不吭。

    欒紅葉甚至都不曾低頭看她,斜睨着眼睛以餘光輕掃一眼,無比嫌棄地短刀直入道:“無論你想去想留,即便散漫天外也好,都先給本尊殺入荼鏖比武的前四名。否則,若在百派掌門尊長面前丟我欒紅葉教女無方之名,本尊可出不起這個醜!”

    言畢,欒紅葉乾脆利落地拂袖絕裙而去,毅然決然,冷酷無情。

    程緋緋獨自匍匐在硬邦邦的地磚之上,雙膝傳遞來的絞痛不止,但,似乎心更痛。

    ......

    程緋緋經此荼鏖臺上一戰以後,聲名大噪,甚至不輸綦燦燦。

    程緋緋被紅葉夫人喚走以後,綦燦燦便暮氣沉沉,了無生氣,甚至開始盼着日落,好趕緊求師於柏樹仙,精湛技藝。

    看見攬月舒頭探腦,視線還追隨在程緋緋的身後,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綦燦燦不鹹不淡,笑她道:“你就莫要操心了。緋緋一戰封神,紅葉夫人定會對她另眼相看,估計此時正是讚口不絕。”

    “可我總覺得——”

    綦燦燦斜倚在一塊造型奇特的山石之上,慵懶渙散地伸展腰身,打了個呵欠道:“總覺得什麼?你和緋緋啊,就是喜歡杞人憂天。好歹也是親孃,血脈相通。”

    攬月輕言逗她道:“是呵,應當學你,無憂無慮,煩惱盡除。”

    “誒?”綦燦燦腰部用力,一個挺身而起,說道:“誰說我就沒有心事了,現在心事還徒增了一條。”

    “何事?”

    “緋緋的鎏緋芙蕖和九十九柏蝶唄,這一守一攻,配合得宜,簡直無懈可擊。照這麼下去,我若想爲伊闕派拔得頭籌,還得能過緋緋那一關。”

    攬月思索道:“這的確有些難,緋緋之能簡直無懈可擊。”

    “可不就是嗎。即便精元之力可以支撐對戰之人不斷祭劍而戰,可投鼠忌器,誰都怕緋緋祭出冰凌蝴蝶。輸了比試惋惜一時,毀了寶劍可要懊悔多年乃至畢生,免不得都得畏首畏尾。”

    攬月長舒一口氣,誠摯深切道:“幸好我沒有參加荼鏖比武。”

    綦燦燦深吸一口氣,收緊渾身肌肉伸了個大大的攔腰,說道:“我要先回寢室準備晚上給師父的東西,你是要同行,還是繼續於此觀戰?”

    攬月瞧了荼鏖臺上一眼,搖了搖頭,又回憶起昨夜三人曾經提及好久未見嵇含之事,想了想,便邀綦燦燦陪着自己同去,以免衆議成林,對自己和太子皆無益處。

    二人一路穿過棲真門繼續北行,打老遠便看見棲蟾殿前一列列人高馬大,負堅執銳人來回徘徊巡視,神色謹慎肅穆。

    攬月說道:“這可不像?華門下弟子或是學宮宮人。”

    綦燦燦悄聲道:“你忘了啊,啓盟儀式那日,跟隨在嵇含太子金攆之後進駐學宮的不正是這些侍衛嗎。”

    攬月微蹙眉峯,回憶道:“?華之人晝警暮巡,簡直無隙可乘,難道這?鼓學宮之中的守衛還不夠嚴密嗎?爲何還需朝廷之人自行警戒。”

    綦燦燦亦奇怪道:“是呵,前幾日還不曾發現,似乎是剛剛纔戒備的。”面前的侍衛各安隊伍,盔甲鮮明,待時而動。

    不待攬月和綦燦燦近前,其中一個頭頂紅纓鋼盔的侍衛長身份的人便主動迎了上來。

    來人腰繫獸面束帶,胸前一面金輝閃耀護心鏡用以掩心,弓刀鎧甲增明,好不威武。

    那侍衛伸長手臂五指在前,另一手中,手執寶劍鋒芒純利,將攬月和綦燦燦擋在原地,不準近前。

    攬月不解道:“敢問這位大人,不知爲何在此布守?”

    “照宮規所定,非掌門尊長者本就不可靠近棲蟾殿。”侍衛正正經經,不苟言笑。

    “如果我們是太子殿下的故友,可否肯定大哥拔戎通報一聲,由我們探望一下。”

    “說了不可,休要囉嗦。”

    侍衛執劍向前,將攬月推攆向後。

    攬月跌跌撞撞後退而去,那侍衛直衝橫裝,毫無顧忌。

    綦燦燦扶好攬月,火冒三丈,怒斥道:“?鼓學宮可非你們朝廷皇宮,怎由得你們濁骨凡胎在此盛氣凌人。你自以爲手執兵器就能一言專橫了?信不信你這劍還沒刺出,我便讓你——”

    “你要讓他怎麼着?!”

    綦燦燦的火氣被一道威厲女聲打斷,她和攬月一齊看向聲音來處。

    只見說話的是一身着紫金仙衣,上鏽七彩祥雲,頭盤華髻,道姑打扮的女子鳳威燕頷逶迤而來,雍容華貴,卻又凜然生威。

    綦燦燦沒好氣地白了一眼,對攬月說道:“這打扮得不倫不類,究竟想要別人稱她貴氣呢,還是仙氣呢?”

    女人傲睨昂首,反眉一皺,眼裏閃爍的寒光頓時直逼而來,只聽她語氣冰冷輕慢道:“是本宮安排他們駐守在此,以防那些個不逞之徒妨礙太子休憩將養身子。以防那些個圖謀不正,意圖攀高結貴之人來此叨擾,有何不妥。”

    綦燦燦以手肘輕戳攬月一下,附耳提醒道:“這女人可是來者不善啊。可是奇怪,瞧起來眼生得很,百派掌門尊長裏可不能見過此人。”

    的確,攬月也從未見過此人。

    從面容和言談上估算,女子應當同紅葉夫人所屬一輩,出於禮貌,攬月以屈尊敬賢之禮相待,溫和恭敬道:“閬風殷攬月和伊闕綦燦燦給這位尊長問安。不知尊長出自何門何派,但我二人只是關心太子殿下風寒後是否平復如故,故而來此探視,望能放行。”

    “唷——”聽到攬月自報家門,女子發出不屑之聲,冷言嘲弄道:“你便是那殷昊天和天香夫人之女?比起旁邊那個胖丫頭,你倒勉強算是個通書達禮的。”

    綦燦燦斜睨女人一眼,低聲提醒道:“當心啊,聽這語氣可是來者不善。”

    呼——其實不用綦燦燦提醒,攬月亦知對方挾細拿粗,有意挑剔,自己當真是在這學宮之中備受“矚目”。

    看來今日想要探望嵇含是不可能了,但究竟是出於什麼人、什麼原因,才能調動這麼多太子手下之人,在此防衛森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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