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孃親害我守祭壇 >605 波瀾開闔不由己 此起彼伏尚未平4
    不知陳朞爲何會一反常態地強勢逼人,他攥着攬月的手勁齊大,攬月手臂上筋絡相連,腕間傷口被扯得生疼。

    聿沛馠胸口怒火翻騰,如同一隻快要膨脹炸裂的丹爐,掌心裏飛景劍的輪廓隱隱顯現在手,怒不可遏道:“放手!我叫你放手!”

    “不關你的事。”

    陳朞無瞳的眼眶裏空洞洞、陰冷冷地朝向聿沛馠,裏面迸發出銀色星辰,如同兩團閃爍的鬼火,咄咄退人。

    “哥......你怎麼......怎麼......”

    陳胥頭一回看見兄長怒氣滋長難抑,也是頭一遭看見兄長失去風采氣度,竟然要將自己的意志強加於一個女子,毫不顧忌一派之掌的風範。

    “哥......”

    陳胥茫然無措地看着陳朞,宛若正在看着一個陌路之人,想勸解卻又不知如何開口,獨自手忙腳亂,咋舌不下。

    聿沛馠怒瞪着陳朞,鼻息急促,以飛景劍直指陳朞,壓低聲音威脅道:“你沒聽她說她不跟你走嗎?是個男人的話你該憐香惜玉,遵從她的本心,豈能容你隨心所欲!”

    “你以爲僅憑你的修爲便能勝過我嗎——”

    陳朞面容冷然泛寒,空寡懾人。

    “若你說得是薜蘿林那夜,我的確比不及你。你以爲這段日子以來我都謫戒室裏做些什麼?!你休瞧不起人,今非昔比,我聿沛馠的修爲早已較前更勝!”

    “哼——不怕死的,你便來試試!”

    滇河劍被主人喚出在手,寒芒凜冽,霜華刺目。

    空氣驟凝成霜,寒氣顯露,滲人肌骨。

    綦燦燦卷長的睫毛抖動着,幽幽一嘆,從中說和道:“不會吧,不要吧。堪堪死中脫生,虧你二人還留有餘力挑釁私鬥。”

    陳胥也慌忙道:“哥,算了吧......你不是時常教誨我說,切莫血氣方勇,負氣鬥狠的嗎?”

    見陳朞不爲所動,陳胥急着去求攬月道:“殷小姐,你快勸勸他們,不好傷了兩派和氣。”

    攬月一直垂眸凝神,不發一言,此刻被陳胥的聲音喚醒,重新擡起頭來。

    她的眸光空靈,溢出無波無瀾的淡然,卻好似透着一絲似有似無的悲傷。

    出乎意料的,攬月反手抓住陳朞的手臂,脣畔泛起一絲央求,聲音冷如冰窖道:“陳朞,算是我求你坦白相告,寰宇他是不是出事了?”

    “什麼?秦宮主出何事了?!”

    此言一出,再次全員震驚,換作陳朞一人低首不語,面色森冷。

    攬月眸光灼灼,審度道:“你素來經明行修,卑己自牧,斷不會生拖死拽,蠻來生作。眼下時局方定,你卻急於將我帶離?鼓學宮,甚至都不給我同寰宇、遙兲招呼一聲的機會,就只有一種可能......”

    語言無力之時,不如就讓沉默發聲。

    陳朞臨立如松,舉首悵望,心事耿耿。

    聿沛馠急赤白臉,催促道:“你休逼我動武,寰宇他們現在何處,你可知道?”

    水深不語,人穩不言,陳朞安如磐石,絲毫不受聿沛馠的齒牙相軋。

    陳胥也急了,擋在飛景劍前與聿沛馠怒眼相對,道:“你怎能混淆黑白,兩位宮主有手有腳的,我哥就算有千里之目也顧不得這麼多人的行蹤。你們既然想知道他們在何處,自己去尋便是了。”

    陳胥言之倒也在理,衡情酌理之下,聿沛馠收了飛景劍,惱火道:“誰說我們不去尋,沒見着我們正要出門去就撞上了你們玄霄,還我們在此浪費脣舌,虛擲精力。”

    說着,聿沛馠拉起攬月另一隻手便已多門而出。

    陳朞步履穩健,先一步擋住了道路,他揮袂展臂攔在聿沛馠身前,清泠的輪廓儼若冰天雪窖,周身透着一股拒他千里之外的冷漠。

    “此事毫無商量。”

    “你說沒得商量便不商量了?!你究竟是心盲還是眼盲啊,好好看看——”聿沛馠手指一一點過陳胥幾人,氣憤填胸:“這個,這個,還有這個人,他們纔是你玄霄門下弟子,休要越俎代庖,干涉他派事務。”

    攬月叫停聿沛馠的粗蠻,淡淡道:“沛馠,你暫退下,我尚有幾句話相同陳朞講。”聿沛馠窩火憋氣,氣不打一處來:“這還有什麼可講,還是去尋寰宇他們吧。”

    攬月不再言語,冷眸一轉,星眸溢出一道寒光,目光清泠的直視聿沛馠,頓時掀起一股無形的壓力。

    “......”

    即便桀驁不恭如聿沛馠這樣的人,也突然癡愣愣地閉口僵立,承顏順從,雙腿不自覺地安靜退到攬月身後,低首下心。

    攬月白衣如雪,長身玉立,細緻清麗的面容之上沒有任何表情,單單只是站在聿沛馠面前不發一言,便已盡顯端莊威儀,不可侵犯。

    又一陣靜默過後,陳朞溫而柔和道:“想要同我說什麼,大可以在去往玄霄的途中慢慢道來。”

    “陳朞,你知道嗎?就算你的摘星術可以洞悉人心,卻無法助你流言惑衆。你說謊的技巧比起秦寰宇可差得遠呢,你們聯羣結黨迷惑視聽,單憑拉東扯西就想將我騙離?鼓學宮,是不是連你也認爲我易騙善欺?!”

    “沒有,從來沒有......”

    陳朞翻腸攪肚陷入心酸之境,竭力剋制住自己被看穿的心。

    “陳朞,秦寰宇打着兼權熟計爲我好的幌子,一聲不語地便將我託付他人也便罷了,竟然連你也要偏幫他謾辭譁說嗎?在你們眼裏,我就這般蠢如鹿豕?!”

    陳朞暗自默愁,如果這個少女當真傻眉楞眼,他和秦寰宇又何須隱瞞地如此艱難。

    有時陳朞會以自己衷情的女子冰雪聰明爲傲,可有時又真的希望她能泛泛平庸一些,莫要如此伶俐過人。

    面對攬月的冷麪凝霜,如訴如泣,陳朞心裏如同插着萬根鋼錐,痛心透骨,但面對自己對秦寰宇的承諾和攬月的安危,陳朞喉嚨像是被什麼東西卡住,只得幽然閉上了空寡的雙眼,關閉了視線。

    殷攬月赫然心酸道:“你是鐵心鐵意要爲秦寰宇拑口禁語,守口如瓶了對嗎?”

    陳朞壓制住心裏的疼痛,輕輕望了一眼攬月,沉吟道:“攬月,秦寰宇爲你肯豁出性命,忘生捨死,你要相信我們如此決定也是爲你着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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