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孃親害我守祭壇 >634 逆旅終伸度九天 經迍邅蚌病成珠5
    穆遙兲和卜遊亦挺身上前欲將婁皋拉離攬月和秦寰宇的面前,只是如今的婁皋已不是當初那個跟在他們身後天真純粹、犯着些傻勁兒的小不點了,他活龍鮮健,結實挺拔,周身筋骨象鋼鐵打鑄的一般,難以撼動。

    聿沛馠急不可待,恨不得對秦寰宇言提其耳:“秦寰宇,這等時候你就莫要木然緘默了,你倒是分辯一二啊!”

    他們皆知秦寰宇不尚浮辭,卻沒想到在婁嫄之事上,秦寰宇也能做到冷心冷面,漠然置之。

    秦寰宇自始至終高峻挺拔,冰眸陰晦艱深,令人琢磨不透

    。

    在他深蹙的雙眉間好像隱藏了很多深沉的心事,偏又難以被人獲知,令人氣也不是,痛惜也不是。

    衆人擋在婁皋和秦寰宇之間推拒拉扯,嘈雜聲絮絮咶耳,獨獨秦寰宇一人面無表情地置身事外,有種超然之感。

    “寰宇......”攬月回眸間發現了秦寰宇神色的變化,說不出那是一種孤獨還是一種疲憊,令她淪陷在秦寰宇憂鬱的雙瞳裏面,一時失了神魄。

    一種不祥的預感驀地涌上攬月心頭,直叫她忐忑不安。

    兩個風情月意的男女,兩雙相知相悅的眼睛相匯,心照情交,莫逆於心。

    “寰宇?!”攬月的星眸驟然大張,喫驚地瞳孔裏映射出秦寰宇高擎的手臂。

    黑夜暗淡,一道耀目的紫色光束電掣風馳般劃過攬月頸背,攬月的身子一怔,只覺身體僵直失去平衡便要向後倒去,目眩頭昏。

    衆人皆驚,戛然而止。

    陳朞顧不及同婁皋糾纏,迴轉身軀反手接住攬月的嬌軀,將她環臂攬在懷中,又對秦寰宇驚疑道:“封禁術?!你這是作甚?!”

    秦寰宇此刻的目光猶如一把鋼錐,寒光刺人地轉看向陳朞冷然道:“還記得你我於和衷共濟前夜時於廊下相商嗎?”

    陳朞揚眉不解道:“我陳朞但凡言之皆有信,一字一句不會忘記。只是如今禍亂已除,朔日之夜將度,還需我秉承諾言嗎?”

    “需。”秦寰宇淡淡吐出一個字,目光遺落在攬月的腕間,那一雙錦織絲帶下所隱藏的祕密令秦寰宇摧心剖肝,痛不堪忍。

    秦寰宇明白,攬月身體裏流淌的女真之血雖有折衝他體內魔物之效,卻堪比剜肉補瘡,只有一時之效,絕非長遠之計。

    自己若是想要長久留在攬月身邊守護着她、陪伴着她,還需祛除體內禍根,不留後患。

    陳朞面色沉鬱,想起在藏名山中之時攬月曾道出過秦寰宇的打算,心中不禁顫了一記,也試着揣度道:“你......該不是預備去追計都和褚君山一衆吧?你......要去三花莊?”

    秦寰宇略一揚眉,似乎對陳朞的一語中的頗感意外,好在他也並不想隱瞞,於是淡淡吐出一個“嗯”字。

    聿沛馠一聽之下掀拳裸袖,血脈僨張道:“你要去三花莊?!我同你一處去!那個褚君山竟然以我生身父母之名欺惘於我,險些害咱們師父遭受誤解,我要同他分辯個清清楚楚——”

    秦寰宇的眸色嚴峻如冰,冷淡而堅決道:“我獨自去。”

    “那怎麼成,三花莊又不是你一人的故土,憑何由着你說獨自前往。”

    “沛馠!”見聿沛馠糾纏不休,穆遙兲適時厲喝。

    聿沛馠頑梗分辯道:“本來就是啊,難道遙兲你就不想知曉父母之事?”

    “我——!”

    穆遙兲懶得同聿沛馠脣槍舌劍,索性趁聿沛馠怒氣洶涌的不備之時在他後背上一戳,聿沛馠驟然一愣,再也動彈不得。

    “封禁術......遙兲,你!”聿沛馠胸口拔涼,氣得指尖發顫,不得不黑眼定心,不再言語。

    待一切重歸悄然,穆遙兲方沉心靜氣地回視秦寰宇,輕輕點頭道:“你且去罷,學宮這邊我們來照料,不日待回閬風相敘。只是一點,多加小心,莫要讓我向師父無法交代。”

    “自然。”秦寰宇炯灼的眸色裏閃耀着感激的神采,冷靜地回以答覆,以便令穆遙兲心安。

    說完,秦寰宇緩緩背轉過身去朝向鵝湖西面的千仞宮牆,在離去之前,雙眸留戀地輕柔掠過那自桂海相逢起心中便無法再割捨的少女的臉,不捨地做着又一次告別。

    寰宇......殷攬月看着秦寰宇的背影只覺天旋地轉,昏昏沉沉,她知道秦寰宇又一次要離開,去尋找他宿命裏必須要相抗的困境,只是他並不知曉,其實冥冥之中窮途前定,芸芸衆生皆逃躲不過。

    不知爲何,殷攬月突然憶起了當初筑陽殿裏柏樹仙的話:放下羈絆執着,方得解脫超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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