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孃親害我守祭壇 >701 緣盡緣散緣再起 漫漫來世續前生2
    嬰孩眯着眼睛“咯咯”一樂,紅撲撲的臉蛋好似兩隻熟透的桃兒。

    岑夫崖疲倦太久的心也在這一瞬間融化,嘴角不由自主地朝而後揚起。

    “你這小東西,看來是知道自己落入了好人家,是嗎?”

    岑夫崖傻呵呵地自問自答。

    那嬰孩也不知聽不聽得懂,總之小嘴一咧露出甜美無邪的笑容,兩頰呈現出兩個淺淺的酒窩。

    “看來我們還是有父女緣分的,對吧?”

    岑夫崖已全然放下了戒心,滿腔皆是來自本能的父愛,任由那嬰孩小嘴不時鼓動,吮吸着自己的手指,滿眼裏盡是溫柔。

    岑夫崖將散落在嬰孩身旁的衣物一件一件拾起,一條堇紫色珠子的項鍊,一根桂枝狀的釵,還有一件成年女子所着的衣裙。

    月白色的衣裙如水波般輕裹着嬰孩纖柔嬌小的身軀,流淌及地,煙羅輕綃。

    這突然讓岑夫崖回憶起麻衣道人的話:“話說你這恩人乃是一女子,她雖說身爲女子,卻不屬凡俗世間。因其緣故自棄前身之軀,自廢了體內金丹,拋棄前塵煩惱記憶得以再生於世。”

    岑夫崖喃喃默唸着:“拋棄前塵煩惱,自廢金丹......”

    從嬰孩遺落的裙衫首飾上瞧得出,皆非人間凡品,乃舉世無比之物,足可見這嬰孩的身份果真如那麻衣道人所說的一樣,前塵必是仙骨非凡。

    奇怪的是,能有如此仙緣的佼佼女子,究竟有何無法跨渡之事,不惜自廢了體內金丹也無法面對?

    “唉,算了,這也不是我等凡桃俗李該揣測的事。”

    岑夫崖長嘆了一口氣,將嬰孩摟進懷中,看着她瑟縮安睡在岑夫崖的臂彎裏,有種油然而生的幸福感掛滿心頭。

    岑夫崖將嬰孩帶回家中,神奇之事再次發生。

    妻子沁氏平日木雕泥塑般只知呆坐在牀頭,今夜本該安睡之時,竟出人意料地守在自家院子裏,延頸跂踵,極目四顧。

    岑夫崖遙遙一見,驀地以爲家中有甚變故,趕緊加快了腳步汲汲惶惶地往自己裏趕。

    沁氏一見岑夫崖,便顧不得一切急不可待地朝他衝了過去,像是有着某種預知一般,迎上前去。

    “慢着些!”

    岑夫崖見沁氏赤腳裸足跑得飛快,心頭揪起幾分心疼,他一邊招呼着妻子,一邊加快了步子,倍道而進。

    自始至終,沁氏依舊遲眉鈍眼,但目光始終凝注在岑夫崖的懷間,滿臉希冀地在探尋着什麼。

    今夜的沁氏跑得飛快,一口氣趕了幾乎半里路,一個原本沉穩周到的中年婦人此刻跑得像一隻兔子,那般急不可待活力更勝少女之時。

    喘息之間,沁氏便已到了岑夫崖跟前,她喘息未定,便巴巴劫劫地岑夫崖的臂彎裏瞧去,口裏“哇哇”地亂叫,像一個啞巴一樣對着丈夫懷裏的孩子比劃着只有她能看懂的手語。

    春夏交接的夜裏,地面多少還有些刺骨的冰涼,沁氏翹足捻腳,無處安放的腳丫瑟瑟發抖。

    岑夫崖甚是心疼,安撫沁氏道:“莫急,莫要着急。你若這般心急,怕是會嚇到她的。”

    一聽岑夫崖這麼說,沁氏就像聽懂了一般,真的安靜了下來,瞪着一雙殷切的眼睛,癡癡的看着那嬰孩。

    嬰孩倒是睡得正沉,並未被莽莽廣廣的沁氏驚醒,像是前世勞形苦心太久,故而今世精神格外睏乏,她蜷曲瑟縮着身體,像一隻乖順的小貓般還在“呼呼”做着香甜的夢。

    沁氏左歪歪頭,右歪歪頭,溼潤的眼睛流露出特別溫暖的光芒,就像今夜的月光一樣溫柔。

    她伸出手指如春風一般輕輕撫摸着嬰孩,眉眼彎彎,笑意淡淡。

    那嬰孩像是有感知一般,即便酣睡如泥,也適時的展開小手緊緊的握着沁氏的手指。

    沁氏愣住,擡起頭來看着岑夫崖。

    她睜大眼睛直視他的眼睛,迫切地等待着岑夫崖的答案。

    夫妻二人四目相對,眼神碰撞在一起,眼前的丈夫淺笑盈盈,同樣含着溫柔的笑意。

    爲了給沁氏定心,岑夫崖點了點頭,說道:“你放心好了,從今以後,她便是我們的女兒了,自此以後再也不會離開我們了。”

    這一語,終於引得香靨凝羞一笑開。

    沁氏笑了,當笑容綻開在她的臉上時,岑夫崖彷彿感到拂過一陣春風,暖融融的,就像當年他們的新婚之夜,極盡溫柔。

    “抱......抱抱......”

    這嬰孩粉雕玉琢,格外惹人疼愛,甚至可以融化沁氏膽怯的心,出於一個女人爲人母的本能,沁氏向丈夫開口請求。

    “你、你你、終於肯開口講話了?!”

    岑夫崖一怔,泫然欲泣,自打兩個孩子接連早夭,沁氏便由於刺激過大而從此不生不氣,像個啞巴一樣。

    沒想到此遭又被那個麻衣道人料中了,果真心病尚需新藥醫,而那所謂“良藥”不正是岑夫崖懷裏的嬰孩嗎。

    於是岑夫崖小心翼翼地將嬰孩遞給沁氏,謹終如始,沁氏則以一個母親特有的謹慎勁兒小心地呵護。

    “長......生......”

    太久沒有說過話了,沁氏脣口鈍塞,磕磕巴巴,但較之先前已是流利,且混沌糊塗的思緒明顯逐漸清晰起來。

    “長生?”

    岑夫崖心知妻子大抵是在表達對這個嬰孩長生的祈願,也跟着感慨萬端起來。

    過往的痛苦經歷讓他們夫妻二人備嘗艱難,岑夫崖不禁垂下頭去,胸膛充斥着淡淡的憂慮。

    “唉?”

    岑夫崖腦中靈光一閃,轉憂爲喜,樂上眉梢。

    他拊髀雀躍,興奮道:“長生?你希望她能長生對嗎?”

    沁氏迷惑又無辜地點了點頭,又生怕丈夫的驚詐聲吵醒那嬰孩,有意地攬着嬰孩往自己懷裏又湊緊了幾分。

    岑夫崖自覺莽撞,趕忙重新壓低了聲音,附耳輕聲道:“你若喜歡‘長生’,不妨這嬰孩便已這二字爲名,可好?”

    “岑......長生......”

    沁氏的眼睛一亮,一字一頓艱難的發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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