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孃親害我守祭壇 >729 百鍊剛真金烈火 浪淘沙濁水紅蓮1
    翌日便是洞幽審心的考覈,木樨宮那邊的師兄到樊桐來傳令,說是聿宮主那邊責令接受考覈的弟子們於午時到祈谷壇前集結。新

    弟子們表面上從令如流,但木樨宮的師兄前腳一離開,他們便開始怨聲載道,嘖有煩言。

    有人低聲咕噥着:「晌午不正是烈日炙烤、熱浪狂躁之時,爲何考覈偏要安排在赤日炎炎之下?」

    既然有人咕噥,自然就有人附和道:「可不是嗎。聽聞木樨宮的聿宮主年輕之時最是風流跌宕,落拓不羈,就連前掌門殷昊天都拿之無可奈何,是個不繫之舟。」

    還有人唯恐不亂,在一旁煽風點火道:「我也聽聞聿宮主早年前蕩然肆意,最是花樣百出。此人鬼點子如此之多,不知今日將考覈安排在午時究竟是何意。」

    聽到人羣裏紛紛雜雜,各式各異的揣測,岑長生、綦婭、劉奇三人面面相覷。

    直覺告訴他們三人,聿宮主此舉絕非偶然,定有其中深意。

    但聿沛馠就如傳聞中一樣心思百變,神鬼莫測,若是他出的點子必是玄奇奧妙,定不會讓旁人輕易揣測。

    劉奇拍着後腦勺反覆踱步,最終還是放棄道:「算了,多思無益,到時候見招拆招便好。至於能否通過考覈,便看運氣了。」

    綦婭愣瞧不上劉奇聽天由命的態度,她吭聲冷笑道:「運氣是最靠不住的,只有抓住機會,才能夠成功。」

    劉奇胸中滋生着怒氣:「綦大小姐,是不是在你眼裏,我說什麼都是錯的?」

    「哼。」

    綦婭昂着下巴,嘴角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嘲諷,迅速劃過臉頰,又轉瞬消失在眼波深處。

    此時無聲勝有聲,劉奇又一次感覺到被綦婭羞辱,慪氣的跳起。

    岑長生默默搖了搖頭,眼見着這二人再次翻天作地,吵得不可開交,誰也不肯讓誰。

    ......

    於此同時,在木樨宮裏也有着同樣一場衝突。

    有兩個人正針鋒相對,火藥味十足。

    聿姵羅一手掐腰,氣勢逼人:「聿沛馠,穆掌門令你負責「洞幽審心」的考覈,眼下都巳時一刻了,你竟然還穩坐在木樨宮裏品茗?!」

    聿沛馠漫不經心地舉起一盞茶來吞入口中,一副時間看淡去留無意的樣子。

    聿姵羅氣急敗壞,怒目而視:「我同你講話呢!你該不是想要聽之任之,放手不管了吧?」

    聿沛馠手執香茗,心素如簡,將一茶杯遞到聿姵羅面前,說道:「坐下來一杯?」

    聿姵羅怒從心頭起,眸子裏幾乎要迸出火花來,她擋開聿沛馠遞來的茶水,忿忿道:「聿沛馠你平日裏不拘形跡也便罷了,現在可是閬風派招新納賢的日子,你竟不慌不忙,在此偷閒,傳出去是要毀了我閬風山名聲的!」

    聿沛馠安閒自在,用先前在清蔚宮裏聿姵羅揶揄過他的話,原封不動地反擊道:「聿姵羅,管好你清蔚宮的事兒就行了,我木樨宮這裏不勞你操心。況且,即便我木樨宮不作爲,穆掌門也是懲治我,又不會牽扯到你。」

    聿姵羅怒氣橫生,面容狂亂不已:「閬風山每四年方能招收一批新弟子,就算你木樨宮的人才彬彬濟濟,也莫要妨礙我清蔚宮廣納英才。」

    「喲?」聿沛馠輕瞥一眼,慵慵懶懶道:「你聿宮主何時這般兢兢業業了?真乃稀罕事兒......該不是另外有何盤算吧?」

    「你!」聿姵羅臉色驟變,紅裏透紫,如瘋如狂道:「好意提醒於你,你竟然曲解我的意圖。罷了,你愛去不去,便讓那些個弟子們散去吧——」

    說罷,聿姵羅佯裝忿忿離去狀。

    聿沛馠眼底眸光銳利,一閃而

    過,表面上神色不動地怡然自若道:「你且放心,有關於「洞幽審心」的考題,我已吩咐木樨宮的弟子去準備了,絕跡壞不了閬風派擇選天下高材捷足的好事兒。」

    「那便好,總算你在大事面前還知道顧全大局!」

    聿姵羅的高傲從骨子裏散發出來,她穿着一襲華服輕蔑地自聿沛馠身邊匆匆擦身而過。

    聿姵羅走後,也帶走了嘈雜鬨鬧,木樨宮裏又重歸了安靜,聿沛馠的心裏頓時也平靜了不少。

    他將茶盞攥在指尖來回旋轉,眼神默然地看着茶盞裏的茶葉在茶湯中起起落落,葉舒葉展,不疾不徐。

    聿沛馠看似全神貫注在茶湯裏碧水清波綠葉芽上,實則思緒一直在品讀方纔聿姵羅不同尋常的反應。

    以聿沛馠對她的瞭解,聿姵羅的脾氣剛烈倔強,急躁得很,素來肚子裏藏不住東西。

    她能這般關注閬風山招新納賢之事,定然有其不可分明的原因,只是......究竟會是什麼呢?

    這人生如茶,沉時坦然,浮時淡然,浮沉之間,皆是人生百態。

    聿沛馠將茶盞倒置,眼睜睜地瞧着茶湯一滴滴地倒空,那顆不安躁動的心,瞬間變得無比的平靜。

    他默然吟念道:「只有空杯以對,纔有喝不完的好茶啊......」

    言罷,聿沛馠撩起外袍,肅然起身,禹步朝向木樨宮外行去。

    ......

    巳時未到,祈谷壇前便已應時集結滿了一衆待考覈的弟子們。

    他們一個個探頭探腦,左顧右盼,私聲竊議着有關於考覈的內容。

    祈谷壇上方太陽酪烈,火傘高張,烤得衆人渾身滾燙,悶熱難忍。

    見主考之人尚未來到,人羣裏有聲音嘰嘰喳喳議論不停。

    有人頂着灼熱耀眼的驕陽,說道:「該不會是有意讓咱們曝露在炎陽之下,以考驗我等矢志不移的決心吧?」

    就在衆人苦不堪言之時,聿沛馠終於搖着雲影扇姍姍來遲。

    沸騰的人羣驀地冷卻下來,衆人垂首恭立,踧踖不安,生怕先前的閒言碎語裏有忤逆冒犯之處。

    可是聿沛馠看起來毫不在意,也不知是否有意爲之,聿沛馠慢慢吞吞,目空一切,似乎完全沒有看見祈谷壇上那羣前來經受考覈的弟子們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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