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孃親害我守祭壇 >762 強配姻緣空相覷 凝情未語千絲亂6
    岑長生的脣色在自秦寰宇轉身離去時變得蒼白,她的心驟然冰冷,好像突然在空蕩荒蕪的地方隨意遊蕩,走走停停,不知終點,亦不知來處。

    她甚至有些埋怨那個前世的自己,爲何如此絕情薄義,竟不給今世的自己留下隻字片語的提點。

    盛顏仙姿,悽然冷笑,岑長生心碎如撕,已辨不清未來之路。

    秦寰宇離去後,韶華宮裏清清寂寂,一片沉悶。

    穆遙兲浩嘆長吁,惋惜又無奈道:“岑長生,一紙鴛盟,餘生不負,你確定已經想好?”

    “回稟穆掌門,弟子開心見誠,無所隱伏。”

    岑長生心空似洞,身心麻木,失去了力量。

    就像一座年久失修的屋舍,殘垣斷壁,搖搖欲墜,已經再也經受不住任何風雨,否則隨時都有坍塌毀廢的危險。

    穆遙兲一雙擔憂的目光忐忑不安地凝視着岑長生許久,心緒同樣焦灼且混亂,如果這是她今世的選擇,那麼他也該當放下了。

    同樣是站在紅塵的渡口,穆遙兲有種淡淡的窒息感,想要佯裝平靜,卻又只有他自己知曉壓制着的落寞。

    他瞧得出岑長生心底的掙扎和身不由己,但若她執意如此,穆遙兲也願意成全她之所願。

    沉默,對穆遙兲而言是一種剋制的僞裝,外表越是看似風平浪靜,實則越是暗流涌動。

    閬風派前掌門殷昊天一直將穆遙兲視作承襲者,故而對穆遙兲寄予厚望,日復一日面命耳訓。

    爲了光耀閬風門庭,穆遙兲自年幼時便知爲人處世當“性寬和,寡言語,喜怒之情不可表露在外,方可馳騁自如,無懈可擊”。

    於是穆遙兲早已將“克己慎行,按行自抑”八個字深深刻進骨子裏,可就在他以爲自己早已能夠做到剋制自牧的時候,卻遇到了楊焱上殿請婚一事。

    什麼沉潛剛克?!什麼寵辱不驚,去留無意?!

    穆遙兲只覺得心痛難平,壓根做不到寬簡大量,克己復禮。

    尤其先前楊焱挺身擋在岑長生的幾個瞬間,穆遙兲再也做不到矯情鎮物,有且僅有意擾心煩,繚亂不寧,看來是釋然的時候了。

    穆遙兲凝心收神,默然片刻,終於還是慨然決斷道:“既如此,只願你二人怙終不悔,跬步不離。”

    “穆掌門,弟子還有一事斗膽相求——”

    岑長生突然擡起頭來,張目望去,決定孤注一擲,搏一搏能否保全下劉奇的性命。

    聿姵羅被岑長生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了一跳,頓時收斂笑容,兩隻杏眼裏寒芒一閃,殺氣騰騰地打量着岑長生。

    情慾野心,心機無窮。

    岑長生察覺到聿姵羅凝視裏的威脅,喉頭一哽,呼吸險些凝固。

    聿姵羅心下駭然,神色張皇地喝阻道:“岑長生,掌門日理萬機,無冬無夏,難道還需爲了你細微小事操心嗎?”

    “弟子斗膽,只是想爲弟子的摯友呈請一事。”

    機難輕失,即便面對聿姵羅的威嚇,岑長生也不捨退讓,故作一副楚楚動人之狀,令見之者皆憐憫動容,心之溢蕩。

    餘鳳遙挺拔而立,縱目靜觀,目光不自覺地落在岑長生臉上,近觀之下,餘鳳遙被吸引地神搖意奪,難以自持。

    餘鳳遙這才知曉何爲“半顰半笑炫秋水,一姿一態醉春山”,自己甚爲女子尚且心蕩神搖,更難怪岑長生會在這韶華宮裏被幾個超羣拔萃的男子暗相競搶。

    自古英雄愛美人,即使有萬夫不擋之勇,吞吐天地之志,也難逃韻致娉婷的美女裙下。

    就在餘鳳遙尚沉浸在恍然凝思中的時候,又見聿姵羅嘴角斜起,森然冷笑道:“貪心昏蔽而忘禮義,是爲師平日裏太縱容你了,使得你得寸進尺!還不隨爲師退下殿去,休要在此出乖賣醜——”

    “聿宮主——!!!”

    聿姵羅正要上前去捉岑長生的手臂,欲將她強行拖下殿去,卻聽殿前一聲厲喝,聲震殿宇。

    這聲音冷傲高峻,氣勢逼人,就連餘鳳遙的鳳軀都爲之一振,面色慘澹的看着眼前這個夜夜同牀共寢卻“陌生”夫君。

    聿姵羅心下一凜,微有懼意,霎時深深倒吸一口涼氣,不得不鬆開了用力掐在岑長生手臂上的手。

    穆遙兲祲威盛容,冷斥道:“你且由她把話說完!”

    穆遙兲極少如此盛怒,如今不怒則已,一怒便似雷嗔電怒,聿姵羅無奈俯首馴順,屏息傾聽。

    “弟子心拙口夯,有犯無隱。弟子有一同門喚作劉奇,與弟子親如手足,情誼深厚。只可惜劉奇時運不濟,昨夜大火單單隻將他的寢室居所焚燬一炬,蕩如寒煙。以至於眼下尚居無定所,無枝可依。”

    得了穆掌門的應允,岑長生也便添了幾分底氣,她同聿姵羅相對而立,雙目凝視,臨難不避,語氣也變得自信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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