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知否知否應是綠肥紅瘦 >第37章 不爭
    盛老頭一次做媒便得了個好彩頭,康親去相看了長梧。王大姐這輩受夠了窩囊書生的自負好色無能,一見了長梧便十分喜歡,只見他手長腳長,氣宇軒昂,待人寬厚熱忱,雖不甚俊秀白淨,卻是一派忠厚的向陽態;剛剛春末,康家便同意了婚事,鑑於男女雙方都年紀不小了,兩家一致同意儘快把婚事給辦了。

    這邊風好水順,餘家那邊卻十分悽愴,餘閣老雖致仕多年,但京城裏到底還有人脈,不管平寧郡主如何美言,幾番調查下來情況很不容樂觀,真真應了墨蘭那個烏鴉嘴的話,那寧遠侯二公着實‘乖張’。

    從小就飛揚跋扈不說,還動輒縱馬街市打架生事,常與公侯伯府的一干敗家走馬觀花,稍大些了居然與下九流的江湖人廝混上了,眠花宿柳,包小戲,惹了一臀部的爛帳,顧家好容易相到一門親事,誰知那二公不滿意要退親,老候爺夫婦不答應,他竟直接找上門去,當着那家人大宴賓客的日,衆目睽睽,將那家好生一頓奚落嘲諷,直讓那家人羞憤的幾欲尋死,婚事自然泡湯了,打這以後京城裏體面些的人家都不敢將女兒嫁給他,顧家急了,才把爪伸出京城以外來。

    明蘭皺着眉頭望向窗外,嫣然無人可訴苦,便平均每五天請明蘭過府一敘,談談餘閣老打聽來的消息和自己的心情,這些消息宛如噩耗連續劇,最近來的消息說,那傢伙似乎還有斷袖之癖,與京城幾個出名喜好男色的王孫公過從甚密,結伴同遊小倌館!

    天呀地呀,作爲一名職業法律工作者,明蘭很清楚,現實世界其實一點都不yy,爛人就是爛人,沒有那麼多有隱情或改邪歸正的浪,而且彎男就是彎男,沒這麼容易掰直的,君不見倭國著名作家島由紀夫妻的悲催人生,她也是懷揣着把島兄掰直的美好夢想嫁過去的,可是結果呢?兒都生了兩個,島兄還是彎的氣壯山河名揚國際。

    在上輩看過爲數不多的幾部**小說裏,男男主角的愛情是美麗的迴腸蕩氣,女角幾乎清一色都是炮灰,葉公好龍,喜歡看**小說的女孩有幾個願意嫁給gay的?

    明蘭就不願意,想必嫣然也沒這個嗜好。

    這一日,明蘭再受邀去了餘府,摟着熬紅了眼睛的嫣然斷斷續續哭了半響,最近餘閣老和餘大人書信吵架的很厲害,餘閣老要退婚,餘大人死活不同意,還說女婚事當聽從父母之命,言下之意便是沒您老啥事!餘閣老說好吧,女婚事父母做主是吧,便寄去沒有落款空白的休書一封,說兒媳忤逆不孝,要兒簽了字休了她丫挺的!

    那邊餘後媽哭的要帶着兒女回孃家,這邊餘老夫人哭着讓父倆停火,嫣然是着火點,如何不難過心酸,直說道:“……明蘭妹妹,我着實不孝,害的家宅不寧,性嫁了過去算了!”

    明蘭拼命給她打氣:“堅持到底就是勝利!姐姐有什麼過錯,都是你後孃攛掇的,把好好一朵鮮花作踐到泥潭裏去,他們要攀高枝,爲什麼不拿你那異母妹妹去說親?她只小你兩歲,也能說人家了,偏只把你往前推,這不是害人是什麼?!”

    嫣然這幾日哭的幾乎脫了形,十分虛弱的樣:“祖父年紀大了,經不起折騰,這躺在病榻上許多日了,要是有個萬一……”

    明蘭嘆氣道:“哎,這有什麼好氣的?你爹爹又不是背主叛國,不過是想着攀親叫人給說糊塗了,人生世間難免有個過失的,我還偷喫過祖母供在佛前的果被打過手板呢,邁過這個坎兒,父血親難不成還結仇了?你也是,這會兒雖鬧僵了,可只要好好嫁了人,過它個十年八年的,小日過的紅火如意,回頭拉着夫婿兒女,帶着金銀財寶雞鴨魚肉回孃家,難道你爹還能不認你?”

    嫣然帶着淚珠撲哧了一下,心中大是希冀:“真能如此麼?”

    明蘭用力拍着嫣然的肩膀道:“放心!你祖父當首輔時,多少大風大浪都過來了,怎麼會在小陰溝裏翻船?咳咳,不是說你爹是小陰溝哦!你也得打起精神來,好好服侍你祖父牀前榻後的,不要這幅哭喪臉,扮出笑臉來!多大的事兒呀,一沒下定二沒過禮,不算悔婚呀!”

    其實在明蘭看來,這事還很有可爲,餘閣老如此動氣,想必京城餘大人那裏不敢忤逆了,有那封休書壓着,餘也不敢輕舉妄動,不然早先斬後奏把婚事訂下了,那時再悔婚就麻煩了!聽明蘭細細分析,嫣然總算暫且放寬了心。

    這事就這麼僵持着,明蘭宛如嫣然在黑暗中的一盞明燈,每當彷徨動搖時便拉明蘭去,說些笑話寬慰一二,便可暫緩焦慮之情,作爲閨蜜明蘭義不容辭,一來二去的,餘閣老和老夫人乃至餘家二叔二嬸都對明蘭讚不絕口,直誇她性好人厚道。

    不知是不是否泰來,又過了幾天情況開始好轉,據說那顧二公十分誠意的親自拜訪了餘大人,並當面求親,老侯爺也寫了一封懇切的求親信,餘閣老和老夫人看了之後有些動搖,畢竟是貴胄弟,若是本人肯悔改,未嘗不是樁好親事。

    嫣然素性溫柔,聽祖父母這麼說也有些心動;明蘭扁扁嘴,沒有說話。

    牛牽到北京還是牛,常年在法院旁聽做記錄的明蘭很信古龍那老醉鬼的一句話:女人可能爲了男人改變,但男人卻不可能爲了女人改變,不過是裝的時間長短罷了。

    盛紘把長柏的婚事定在明年初,到時在京城辦婚禮,因年底任期就到了,夏末起盛府上下再次開始清點家產僕衆,有些置辦的田產莊當脫手則脫手,有些當地買來的僕婦雜役當遣散就遣散,明蘭也開始對暮蒼齋一衆丫鬟單獨談話,問可有不願跟着走的。

    家生不用說了,外頭買來的不過小桃若眉和另個小丫鬟,盛家待下人寬厚,明蘭又是個好性的,丫鬟們都不願離開,十來個女孩問遍,只有兩個要隨老孃留下的。

    然後明蘭開始清點自己的財產,其實她沒有什麼私房錢,平日裏老給的零花錢雖多,但打點丫鬟婆也用了不少,不過幾十兩銀,明蘭按照當時物價細細算了算,大約夠一個六七口的莊戶人家過兩年,看着不少,其實在官宦人家卻做不了幾件事;倒是這幾年積攢下不少金銀玉器首飾擺設。長柏哥哥送的字畫書籍,着實值不少錢,明蘭性又訂了個器物冊,把自己的東西分門別類的記錄下來,一件件勾對好了入冊。

    去年她搬進暮蒼齋之前,盛老便從金陵老宅起出一套首飾匣寄送過來,一整套共九個匣,最大的那個有一尺高,九層共四十九個明格和十八個暗格,最小的匣卻只有巴掌大小,打開來居然也有九個小格,匣匣相套,格格可拆卸,全部都用上等的烏木海棠花式透雕及金玄色螺鈿鑲嵌,再配上大小不等的九把對臥雙魚大鎖和十八把玲瓏半魚小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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