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知否知否應是綠肥紅瘦 >第69章 盡忠容易盡孝難
    明蘭和墨蘭無論喜惡都相去甚遠,基本沒有什麼共同的興趣愛好,但眼前的這個錦衣秀眉的少女成功的引起了兩姐妹的共鳴,她們都討厭她。

    “如妹妹,上回你送來的白茶我喫着好,我娘起先覺着樣怪,銀白的芽頭看的怪滲人的,誰知喫着卻毫香清鮮呢。”陶然居里,幾個女孩正喫茶,康元兒拉着如蘭的手說話。

    如蘭抿嘴而笑:“表姐喜歡,我原該多送你些,奈何這白茶都是六妹妹分與我們的,你自己去問她吧。”

    康元兒立刻看向明蘭,明蘭輕吹着茶,笑道:“也不是什麼好東西,都是嫣然姐姐打雲南寄來的,不過是稀罕罷了,本就不多,我是個留不住的,已一股腦兒都送了。”

    康元兒秀氣的瓜臉沉下來,盯着明蘭道:“看來六妹妹是不拿我當自家姐妹呀,分的時候怎麼沒我的份?”眉宇間已是隱隱怒氣。

    墨蘭嬌笑道:“喲,康家姐姐,我這六妹妹最是實誠,就那麼點兒茶,自家姐妹還不夠分呢,自然先裏後外了。”

    這話是火上澆油,康元兒是康姨媽的小女兒,自小仗着母親寵愛在家裏頤指氣使慣了,庶出姊妹在她跟前連氣都不敢出,她何曾受過這個擠兌,聽了墨蘭這般說,她立刻冷笑一聲:“送東送西,連大姐姐家的纓都有,就是沒我的份!敢情妹妹是瞧不起我,我倒要與姨母說道說道。”

    如蘭也皺眉道:“你也是,怎麼不勻出一點來給表姐,都是自家人。”

    明蘭放下手中滾燙的茶碗,甩甩髮熱的手,不緊不慢道:“嫣然姐姐統共寄來兩斤半的白茶,一斤我送去了宥陽老家給老,她在那裏替我們這一房照應大老,着實辛苦了,我們孫輩的原該孝順;然後半斤給了,餘下的我們姐妹四人並大嫂和允兒姐姐分了,大姐姐自小於我多有照料,我便把自己那份兒也勻了過去,是以纓姐姐那裏也有;表姐若真喜歡,回頭我寫信與嫣然姐姐,請她再寄些來,不過雲南遠,可得等了。”

    說到底,明蘭分茶的對象都是盛家人,你一個外姓的狂吠什麼,她連自己都沒留,全給了華蘭,就是告到王氏跟前去,明蘭也說的出。

    康元兒找不出把柄,不悅的挑了挑嘴角,隨即笑道:“我不過說說,妹妹何必當真。”

    她本是世家嫡女,因父親不長進,家勢多有傾頹,喫穿住行比不上華蘭如蘭也就罷了,她只瞧墨蘭和如蘭不順眼,時時挑撥如蘭,當面笑着十分和氣,背後卻動不動與如蘭說她在家中庶出姊妹面前如何威風等等,每每她來過,如蘭總要和墨蘭明蘭置一陣氣。

    康元兒眼珠一轉,又笑道:“常聽說六妹妹心巧手活,針線上很是得贊,上回我請六妹妹與我娘做的兩幅帳,不知如何了?”明蘭輕描淡寫道:“早了,怕是得等。”

    康元兒對自家庶姐妹發火慣了,冷哼道:“給長輩做些活兒也推阻四的,都說妹妹孝順嫺淑,便是這般推諉麼?還是瞧不起我娘?”

    明蘭看了眼一旁低頭喫茶的墨蘭,決定還是單兵作戰吧,便一臉爲難道:“瞧表姐說這話,我又不是空着的。前陣天熱,我想着小孩最易熱天着涼,便緊着做了兩個夾層棉絹布的軟肚兜給實哥兒和全哥兒,我人又笨,手又慢,好容易才做完送去呢;康姨媽是長輩,總會體恤小孩的。”

    如蘭眼睛一亮:“那肚兜……你做了兩個?”明蘭朝她輕眨了兩下眼,暗示道:“是呀。”

    如蘭立刻低頭不說話了,每次明蘭給華蘭做東西都是兩份,一份說是如蘭做的,如此在來往的親眷中,如蘭也可顯得十分賢良淑德,明蘭在這方面從來都很識趣。

    康元兒見如蘭不幫忙,更怒道:“那到底什麼時候能做完?別是想拖延罷,我家裏的幾個姐妹早做完了。”

    明蘭攤着兩隻白生生的小嫩手,無辜道:“怎麼能和表姐家比?五姐姐只有我一個妹,表姐家卻人手充裕,哎呀,五姐姐呀,你若是多幾個妹妹就好了,又熱鬧,又能做活。”

    如蘭臉色古怪,別說庶出的,就是嫡親的同胞姊妹她也不想要了,墨蘭撲哧一聲笑了出來,隨即掩嘴輕顫,康元兒跺腳道:“誰說這個了,我是說你手腳慢!”

    明蘭認真道:“表姐說的是,我定勤加練習,多向表姐們着些,怎麼也得趕上外頭針線繡孃的那般功夫纔是!”

    這次連如蘭也忍不住嘴角彎起來了,康姨媽口甜心苦,常使喚刁難一干庶出女,娶無好娶,嫁無好嫁,康姨母來這麼多次,明蘭只見過兩個庶出的康家女孩,生的倒如花似玉,可惜,一個畏縮戰兢,出不了大場面,一個着意討好,逢迎嫡母嫡妹。

    每次看見這種情景,明蘭都感謝老天爺沒讓自己投胎到那種人家裏,不然的話,沒準她立刻掉頭尋死去了;話說回來,這康元兒也是欺軟怕硬,不過是瞧着自己既沒生母又沒胞兄,便總柿撿軟的捏。

    康元兒氣結,卻又辯駁不出什麼來,明蘭在字面上從來不會叫人捉住把柄。

    這時外頭忽然一陣吵雜,似有爭執聲,如蘭皺眉,叫喜鵲去看看,過了會兒,喜鵲回來,笑着稟道:“姑娘,沒什麼大不了的,喜枝在屋裏試新釵,喜葉瞧見了,以爲是自己短了,誰知是喜枝家裏送來的,便鬧了幾句口角;叫我說了一通,便又和好了。”

    如蘭正要說話,墨蘭卻搶着開口,半是玩笑半是認真道:“這丫頭也不知趣了,雖然都是一個府裏的家生,可喜枝老孃都是老爺得力的,哥哥嫂嫂又能幹,喜葉娘早沒了,老又是個酒渾蟲,如何和喜枝比?便是要比,也瞧瞧自己配也不配?”

    康元兒臉色鐵青,如蘭有些不安,卻不知說什麼,墨蘭故意瞥了她們一眼,接着對喜鵲道:“還有,雖都是姑娘院裏的丫頭,卻各有老孃,姓氏祖宗都不同,整日盯着別人家裏的事兒,給兩分顏色就開染坊,別把自己當一回事兒了。”

    康元兒拍案而起,青筋暴起的小手都拍紅了,大怒道:“你什麼意思?!”

    墨蘭故作驚訝道:“不過是教了這丫頭兩句,又沒打又沒罵的,莫非表姐覺着不妥?我可不敢僭越,若喜歡管教丫頭,會去自己院裏管的。”墨蘭笑吟吟的看着康元兒,她的靠山從來不是王氏,康元兒沒少諷刺她庶出的身份,康姨媽更是積勸導王氏不要給庶女找好的親事,免得將來壓制嫡房,積怨已深。

    康元兒氣,又說了幾句話,不歡而散。

    明蘭看着外頭樹枝上顫顫悠悠的葉,似乎漸有飄落,轉頭與如蘭笑道:“天要冷了,父親的膝蓋受冷總要疼的,不若與父親做對護膝吧,五姐姐,要不絨布你來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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