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知否知否應是綠肥紅瘦 >第77章 安全的武官升職途徑
    崇德元年十月,北疆羯奴五支作亂,集結草原韃靼殘部,兵鋒直指京畿重地,嘉峪關總兵八里加急奏本,五軍都督府遂遣兩大軍赴援;同年十一月,仁宗第五,皖藩荊王謀反,親領府兵及謀逆衛所兵士十萬,北上‘反正’。

    “十萬?!”李氏大驚失色。

    明蘭扭頭道:“大伯孃別慌,定是連伙伕工卒七大姑八大姨都算上了,能有五萬就不錯了。”曹操那萬雄師的真實水分也就二十萬。

    長梧從座位上站起,點頭道:“說的是。我仔細打聽了,其實就萬人馬。”

    “……我記得宗武皇帝平定‘九王之亂’後便明令嚴旨,我朝藩王自親王起,府兵不得過,且無封土,無臣民,無吏權,地方都司要按制督察藩王行徑,定期向京畿彙報情形。怎麼一忽兒功夫,荊王就弄出萬兵衆來?”明蘭走到長梧面前,疑問道。

    長梧苦笑了下,答道:“妹不知,那荊王雖惹先帝嫌惡,早早的解往外地就藩,但先帝到底仁厚,且荊王生母嘉貴妃早逝,先帝不忍兒在外受苦,便對荊王在外的許多不肖行徑寬容了些。這些年我在營衛裏也常聽說荊王在皖西權勢滔天,地方官吏非但不敢言語,還多有幫縱。”

    明蘭柳眉一挑,又問:“那梧二哥哥可知道荊王在藩地行徑如何?”長梧呆了呆:“什麼……意思?”明蘭迅速分解問題:“先說說他如何操演兵丁?”

    長梧想了想,答道:“荊王生母原是先帝爺時奉國大將軍之嫡女,荊王就藩立府後,大將軍送了不少能臣干將過去,府中有幾個衛士長頗有能耐;不過荊王似乎更器重自家的幾個小舅,常帶妃妾家的兄弟來京要兵器銀糧。”

    明蘭又問:“那他待皖地姓如何?”

    長梧搖頭道:“荊王要養這許多扈從兵士,只靠藩王的俸祿如何夠,便是先帝爺再寬厚多賜,也是不足的,其餘的只能姓出了,還有……皖地的許多高門大戶多將家中女兒送入荊王府爲妃妾,這樣一來,地方豪族自和荊王綁在一塊兒了。”

    明蘭不可置否的彎了彎嘴角,再問:“那荊王平素行徑厚薄如何?”長梧被一個接一個的問題繞暈了,只覺得這個小妹妹雖語氣溫柔,但句句問到要害。

    坐在上首的盛老皺眉不悅,輕喝道:“明丫兒!怎麼說話的?一句趕一句的,這是你一個姑娘家問的麼?”明蘭也不回嘴,只老實的低頭站了。

    在座的盛家人都聽的兩眼髮指,李氏和氏目瞪口呆,長松張大了嘴,盛維聽的入神,連忙擺擺手,道:“嬸嬸不必責備侄女,她問的好,我們這兒正一團漿糊呢;侄女和梧兒這麼一問一答,我倒有些明白了。就是說,那荊王任人唯親,盤剝姓,與將士也未必一心,這麼說荊王謀逆未必得逞嘍?明蘭,你有話就問。”這話是對着盛老說的。

    蘭也起勁道:“是呀,是呀。”

    盛老看了一遍屋內,俱是盛維自家人,遂朝明蘭點了點頭,明蘭欲知的還有許多,便不客氣的上前一步,對長梧又問道:“二哥哥離京時,京衛指揮使司和五成兵馬司是怎麼個情形?兵丁是否滿員?器械是否常備?各個指揮使可有調動?”

    這個長梧最清楚,立刻答道:“皇上登基近一年來,指揮使一級只調了兩個,不過同知把總都統一級的卻換了不少,提拔了許多寒門弟,我就是其中之一。上任後,我們陸續接了許多條整頓指令,不許喫空餉,不許懈怠操演什麼的。”

    盛維神色一鬆,略有些放心的看了李氏一眼。

    明蘭又追問道:“那北疆的叛亂呢,京城出了多少人馬?”長梧約莫估計了下,道:“我們行到魯地時,我聽說,五軍都督府府撥調了大約分之二的將士。”

    明蘭沉吟片刻,最後問了一句:“那豫中和蘇西……如何?”

    長梧知道明蘭的意思,深嘆一口氣:“這十幾年來,荊王每年回京幾次,這一上……唉,那幾地的衛所和宗室藩王俱和他交好。”

    明蘭忍不住微笑了:“那梧二哥哥還緊着要回京效力?”

    長梧捶了一下身旁的案几,悔聲道:“那怎辦?”

    臣靠嘴皮和案頭工作來熬資歷,可他們武官最好的晉升途徑是打仗,上回的‘申辰之亂’就讓多少像長梧一樣非勳貴弟出身的低級軍官上了位。

    明蘭看着長梧一臉懊惱神色,心裏暗暗替他補上想說的話:這荊王也猥瑣了,要謀反也事先給個風聲呀,若早知道有建功立業的機會,他就不會回來了;可現在……

    李氏忙過去撫着長梧的肩,慈心苦勸:“梧兒呀,打仗升官的機會有的是,如今外頭亂成一鍋粥了,你千萬別出去呀,你媳婦兒還懷着身呢,你可不能有個好歹。”

    盛維雖然也希望兒加官進爵,但到底心疼兒,也道:“你母親說的是,人最要緊,何況……誰也不知道……”蘭快口接上:“誰也不知道哪邊贏!”

    盛維一拍桌,怒喝道:“死丫頭閉嘴!胡扯什麼!許你在這兒便是不當的了!”

    蘭縮回脖,不說話了。

    長梧滿肚苦水,含糊道:“爹孃有所不知,我們武官講的就是富貴險中求,將士拼命哪有不冒險的!平亂雖兇險,可比起北疆西涼那種苦寒之地,如今這陣仗已是最便宜的了。”

    盛維不禁猶豫了,平年月能在軍中升官的大多是權爵弟,像盛家這樣在軍中沒什麼根基的,如此的確是大好機會,且武官和官不一樣,官做到七老八十背彎眼花,還可以老驥伏櫪,可武官喫的是身體飯,若到六十歲還沒能混上個都統,那就……

    自從幾日前得知荊王作亂之後,長梧立刻往金陵打探消息,知道中原腹地一帶已是兵荒馬亂,長梧心急難耐的要返京效力,盛維和李氏嚇的魂飛魄散,長松和氏也一道勸阻,還找了盛老來壓陣,當然,蘭明蘭和小長棟也渾水摸魚的溜來了。

    盛維家裏氣氛比較溫暖和睦,且規矩也沒官宦人家那麼重,兒女在父母面前都是有什麼說什麼;沒有如蘭扯後腿,沒有墨蘭說風涼話,也沒有王氏的猜忌,明蘭對着盛維夫婦反倒更敢說話。

    李氏還在苦勸,不願長梧去;長梧被母親纏的不行,無奈道:“娘,你不知道!京城繁華,凡是能在京畿重地衛戍部隊裏當個一官半職的,都是權爵弟;我還是靠着叔父走動,才謀得差事的,後來‘申辰之亂’中僥倖立了點兒小功勞,才能升任把總,到地方衛所上,也能當個指揮僉事了。娘,你可知道,若實打實的在邊關苦熬,沒個十年八年的,能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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