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備前宰相 >第四十九章 三條坊驚聞石川左右衛門劫法場
    秀家本以爲這將會是幾位平常的一夜,又由於回到在京都的藩邸已經晚了,於是就早早歇下,誰知就要睡下的時候卻被猿飛阿斯瑪叫醒。

    “殿下,石川五右衛門求見。”

    隔着木門,猿飛阿斯瑪的生意傳入秀家的耳中,讓秀家的動作爲之一滯,秀家沒有想到時隔多年,還能聽到那個熟悉的名字。

    守在門外的莊直清作爲傳統的源氏武家,對於底層出身的忍者衆非常帶有偏見。即便是猿飛阿斯瑪已被秀家授予武士的身份,擁有了知行,他依然看不起他。

    因此在猿飛阿斯瑪半夜將一個身份未知的人帶來的時候,他當即對着他呵斥道“放肆,殿下已經休息,請見之事一律等到明日在說。”

    看到倆人沒有動靜,又在此說道:“還不把他帶下去,一點規矩都沒有。”

    按照一般的影視小說劇情,主角總會在這個時候阻攔這個帶有歧視眼光的家臣,並妥善的接待“名人”的到來。

    可是真實的情況是,秀家知道石川五右衛門前來求見必有要事,他也確實原因屈尊下跪的去見一見他,但是秀家也知道他的統治基礎不是平民,而是武士階級。

    任何時候,秀家優先考慮的必然是武士階級的利益,而莊直清所做之事,本就是他職權範圍內的事情,於情於理秀家都沒有阻止呵斥他的理由。

    如果秀家真的如文學作品裏那樣做了,纔是真的傷害了忠心之臣的心。

    對於宇喜多家而言,如果是個人通過另一人的轉介都能深更半夜來面見秀家,那纔是亂了規矩。

    因此儘管秀家已經在屋內聽到了請求,但是依然沒有吭聲,將此事暗自記下,準備第二天再進行詢問。

    等在屋外的石川五右衛門和猿飛阿斯瑪都把目光投向了5米開外的那個木門,但是過了許久,屋內都沒有反應,認爲秀家或許真的已經休息,只得在莊直清的目光中離去。

    第二天一早,秀家簡單洗漱之後喫着泡飯,隨口問了一句“昨夜外面何事喧譁,是不是有什麼要事要稟告啊?”

    莊直清此人,作爲傳統武家教出來的孩子,優點缺點都很明顯,儘管對普通民衆帶有有色眼鏡,但是不會因爲這些原因而隱瞞偏報任何信息,於是他將昨夜是事情如實陳述出來。

    秀家聽聞之後就說的“將阿斯瑪叫過來吧。”

    自從猿飛阿斯瑪因爲保護秀家有功被授予武士的身份,他在秀家的忍軍衆中就有成爲二把手的趨勢,如今已經全權負責秀家的安保事宜,而柘植三之丞則專心負責宇喜多家的情報工作。

    阿斯瑪來了之後對着秀家稟報道“臣也不知左右衛門所求何事,昨夜突然拜訪求見殿下,臣本着同鄉之情就將他帶來了,打擾了殿下臣有罪。”

    秀家嗦了口泡飯後說道“那他現在所在何處?”

    “殿下昨日爲見他後,他就離開了,現在何處臣並不知曉。”猿飛阿斯瑪回覆道。

    秀家雖然對石川五右衛門的到來有些好奇,但是不會上趕着去貼人家,如今的秀家沒有那種必須要集將的想法,因此也不再將此事放在心上。

    畢竟現在秀家身份已經不同以往,如果說剛剛繼承宇喜多家擁有35萬石家業的秀家,對於家中能臣凋零有一絲緊張,急不可耐的到處蒐集能臣加入,併爲此開出了極高的賞格,如今的宇喜多家已經兵強馬壯,擁有70萬石的石高,應該是能臣主動靠攏的身份了。

    秀家將手中的茶泡飯喫完,對着莊直清說道“東西都準備好了嗎?”

    莊直清對着秀家彙報道“一切都準備就緒了,我已經在京都找了新的挑夫,把地球儀擡到堺港去,並且提前派人去港町詢問明後天開完岡山的商船。”

    就像前文所說的那樣,岡山町已經逐漸發展城西國僅次於平戶的第一大町,全日本的商旅在東西方貿易的時候,都會選擇經岡山中轉,因此幾乎每天都有不同客商的船隻從堺町出發途徑岡山前往平戶。

    秀家對於莊直清處事的能力是沒有質疑的,如今聽完他的安排也暗自點頭,於是吩咐衆人啓程。

    誰知秀家等人剛剛騎上馬匹,準備離開的時候,卻聽到了一陣喧鬧,秀家順着聲音望去,竟然是數對兵馬正在挨家挨戶的進行搜查。

    京都的建築格局參考了唐朝長安的建築風格,沿着中軸線向兩邊分設不同的坊,坊與坊之間有牌樓坊門間隔。

    只是由於天皇失勢已久,武家朝廷對於京都的定位更多的是文化與經歷的中心,對於這些象徵着天皇權威的建築物是沒有一絲興趣要去修繕的。

    如今京都各坊像是後世的小區各自管理,富豪、公卿或有餘錢僱傭一隻浪人町民擔任坊內的巡夜和町火消,平民所在町就完全自生自滅了。

    京都備織田家控制之後,織田信長任命的京都奉行算是數十年來少有做實事的官員,依靠織田家的軍勢力量重新掌握了京都管理治安的暴力機關。

    雖然依然允許各町自行僱傭町守和町火消,但是依然有一隻1200人左右的京都守備力量,作爲京都奉行的官員,類似於後世的京都市長兼京都警察長,從文武兩個方面管理着京都。

    如今京都和山城一道作爲羽柴秀吉的封地,羽柴秀吉也繼承了織田家的政策,增田長盛正是此時的京都奉行。

    本來作爲宇喜多家宅邸所在的三條町本是京都公卿高門所在的坊,坊內的治安本有公卿們圈養的家僕負責,後來隨着宇喜多家的入住,各個公卿紛紛上門拜訪,希望由宇喜多家承擔三條坊的治安工作。

    這本是舉手之勞的事情,秀家在京都的藩邸本就留有一隻50人的隊伍作爲日常維護,秀家不在的時候沒有什麼特別的任務,秀家入住之後,安保事宜也由專門的侍從隊負責。

    因此秀家特意將留守人數擴充到100人,其中80人兼顧三條坊的治安、町火消、夜巡工作。

    此時的三條坊與外面似乎就是兩個世界,路對面的東山坊被京都奉行下屬百五十名士兵蠻橫的衝入,門口守備的7、8位浪人被羽柴家的武士帶隊壓制在路邊看守,士兵們衝入坊內一陣搜刮,引起坊內一陣雞飛狗跳。

    而三條坊這邊,雖然坊門前只有兩位穿着武服手拿蒙皮長槍的宇喜多家武士守備,但是卻沒有一格士兵和武士衝過來。

    等到對面的東山坊搜刮完成,有不長眼的足輕想要向三條坊衝過來,卻被自家的帶隊武士一個刀背打到在地,拳打腳踢的一頓呵斥。

    這就是日本戰國的常態,足輕作爲底層的軍事力量,本質上還是沒有成爲統治階級,在武士面前依然是農奴兵一般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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