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備前宰相 >第五章 叔侄裂痕
    但是作爲武士,長子生病他完全可以自己快馬而回,即便需要身爲主母的菊姬回去,也不用催着這麼急一起走,完全可以分爲兩隊前後腳離開,畢竟轎子和快馬速度不一樣。

    更別說秀家帶走了最不應該帶走的再次懷孕的直子了,如今正是安胎的孕婦怎麼可能被一同帶走。

    再加上京都乃是帝國的中樞,這裏名醫遍地,自己的長子病重了,身爲父親的秀家不在京都招攬名醫一同範圍岡山嗎?

    他就這麼信任他身邊的小瀨秀正嗎?可是小瀨秀正明明是一個外傷見長的醫師啊!

    當所有的巧合都撞在一起的時候,秀長心中對於秀家的離開已經有了答案,即便辰千代病重爲真,秀家也不過是借題發揮向自己和秀吉施壓罷了。

    他左右能猜到個七八分秀家離開的原因,無外乎是北條氏議和有關。

    只是他沒有想到,一向對自己信重的秀家此次連帶着自己一起發了脾氣,都不和自己打聲招呼就帶着菊姬離開了。

    秀長伸手揮退還在等候自己命令的武士,卻又在對方走到一半的時候叫住他說道“右大將家中有人病了,你連夜再去京中醫館,幫右大將請名醫去岡山看診。”

    說一千道一萬,他還是打心底裏喜歡秀家這個孩子,這也是爲什麼他想要讓其幫助自己管理豐臣家事務的願意,本質上還是在培養接班人。

    就連這一次也一樣,發現了明顯的漏洞之後,他還主動幫秀家補上這個漏洞,幫秀家請名醫去岡山,做戲也要做全一點啊。

    待武士領命退下之後,這個已經年僅48歲,卻因爲多年的操勞顯得非常瘦弱的老者忍不住留下了委屈的眼淚。

    他本來是準備今日回來之後就和秀家好好講講這合約的問題的,誰能想到秀家的反應比他劇烈的多,直接找了個幌子撂挑子不幹了。

    要知道最近正是他最忙碌的時候,秀吉很有可能在這段時間下達《刀狩令》和《天下一制度令》,收繳民間的兵器和統一度量衡。

    身體已經不行的秀長很想要秀家多幫自己分擔分擔,但是卻等來了秀家的不告而別。

    而真正讓秀長難過的是秀家對自己的態度,沒想到一件議和的事兒,居然讓既是翁婿又是叔侄的兩人產生了這樣的裂痕,如果再來一次的話,不論秀吉怎麼要求他都不會攬下這門差事。

    事實上比秀長想的還要糟糕,甚至連秀家都沒有預料到,自己還在想着讓辰千代裝什麼病好,轉眼間就在路上遇到了前去京都找自己的宇喜多家武士。

    他帶着家老筆頭長船貞親與同方院的手書說“少主辰千代昨日突發惡疾,雖已請醫師來診治,但是經過一日急救不見好轉,請主公速回。”

    聽到自己的的長子正是犯病了,秀家這才表現出一個父親應有的表現,甚至都來不及交代隊伍安排,自己獨自一人就快馬加鞭的向岡山而去,直接拋下了隊伍中的女眷等人。

    因爲擔憂自己的孩子的健康,秀家將明明2日的路程縮短至1日,僅僅帶着3~5名侍從武士連夜快馬趕回岡山。

    當秀家抵達岡山的時候,已經是深夜了,城門已經落鑰。

    宇喜多家長子辰千代生病的事兒並沒有被傳播開來,城下町的民衆們早就已經休息,僅有負責巡夜的搏打領着2個岡引三人一組的巡着邏。

    此刻的城下町惣構雖然還沒有構建,但秀家依照後世坊裏建築的城下町已經爲封堵道路提供了方便。

    如今天色已暗,尋常百姓早就已經休息,城下町各坊早也隨同落鎖,坊與坊之間也已經用柵欄阻隔。

    明明已是漫漫長夜,守衛在北町的足輕無聊的打着哈欠,卻聽到有馬蹄之聲從東向西而來,不多時就已經到了跟前。

    一名足輕頭頭帶着三兩名守這町口的足輕,立持長槍對着秀家呵斥道“來者何人!如今已是深夜,沒有腰牌的人不可過城,一切待天明在說!”

    將前方有人擋道,秀家的親信侍從穴山信忠雙腿一夾馬腹上前三步,對着持槍足輕咒罵道“瞎了你的狗眼,在你眼前的是你的主家,豐臣大將當下,還不快快讓開!”

    “啊!豐臣大將!”

    “那豈不是我們的主公!”

    “可是你見過豐臣大將嗎?你怎麼知道這位就是真的?”

    守門的足輕聽到穴山信忠的報名,七嘴八舌的一輪的。憂心辰千代安危的秀家哪裏願意在幾個小人物面前浪費時間,趁着他們疑惑的功夫促使着馬匹就衝卡而入。

    “啊~有人衝卡!”見到秀家衝過哨卡進入城町,守門的足輕頓感事態眼中,夾其掛在脖子上的哨子就吹了起來。

    而眼見秀家入城的穴山信忠等人,也緊跟着縱馬而入。

    “踏踏踏~踏踏踏~”“噓~噓~噓!~”馬蹄聲和哨聲在這個原本平靜的夜晚在岡山町內響起。

    由於不是有人來犯的鐘聲,許多住在岡山已經入睡的武士和足輕在聽到外面的喧囂之後,只是咒罵了夜晚鬧事的人一句“蠢豬”,便翻身再睡。

    而負責守夜的搏打(警察)和岡引(輔警)在同心衆(警督)的帶領下從四面八方匯聚而來,配合着岡山城守備的御本番衆圍捕秀家。

    不多時,秀家就被人圍在了岡山城門前100米一個拐角的地方,秀家也算是被自己設計的一套制度給捉了鱉。

    這些搏打和岡引是不可能認識秀家的,但是同心衆中有人見過啊,這些搏打和同心多是從直轄備和常備中退下來的老兵,戰場上或多或少見過秀家真容。

    即便拿捏不準秀家但是請來上面的與力(警監),這才發現原來是一場誤會。

    秀家這樣身份的人,往來進出都是有人安排好行頭的,自然不需要自備什麼令牌。

    但是守門的御本番足輕纔不管這些呢,他們只認上頭下達的命令,夜間沒有令牌就是不能進入岡山城町。再加上秀家暴力衝卡這才鬧出了誤會。

    現在既然已經證明是誤會,秀家自然可以離開。

    但是看着因爲自己引起的這麼大陣仗,秀家還是用幾分鐘時間出言褒獎了守衛岡山町的御本番衆,以及負責城下町治安的搏打、岡引等人,答應他們天明之後,每人會下發賞錢和賞賜的肉。

    秀家的舉動得到了將士們的一致擁護,他們本以爲自己圍捕主公多少會引起秀家的不滿,甚至是憤怒。

    沒想到秀家反而褒獎了他們的盡忠職守,紛紛誇讚秀家的仁德和公義,從此之後更加盡心爲秀家辦事了。

    打飯完這羣被自己魯莽吸引而來的守夜人,秀家這纔在穴山信忠的帶領下登上自己闊別2月的岡山城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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