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備前宰相 >第七十四章 大坂異變(上)
    在秀久的親生兄長、秀久的堂兄秀家的主持下,秀久親生兄長秀貞,以及五大佬德川家康的見證下,秀家麾下的家臣花房正成和秀久麾下家老橫浜一庵確立了秀久的婚約。

    由於秀久和令美都到了適婚的年齡,秀家也將人從關東帶到了大坂,兩人將會在幾日後秀利繼位儀式之後完婚,距離婚禮還有半個月的準備時間。

    這門婚事雖然說婚約剛剛確認,但是秀家已經爲之準備了好久了,相關的聘禮、彩禮、嫁妝都不需要秀久準備,秀家都已經替她準備好了。

    秀家當然考慮到了花房氏作爲陪臣直接入嫁親藩大名可能帶來的阻力,所以爲了提高令美的身份,秀家還特意在出發之前讓足利氏姬收養其爲養女。

    這樣一來令美的家格將會從普通的清和源氏足利氏的分家上野氏的美作分家花房氏,直接將家格擡高到關東足利氏這樣的高門。

    不要懷疑氏姬一介女流爲什麼還能確認收養別人,足利氏家年級畢竟還小,雖然已經元服成爲武士併成爲相模10萬石大名,但是關東公方的身份可還在氏姬這位姬家主身上。

    以日本注重禮法的文化來說,像這樣的家格擡高其實已經夠了,畢竟連森忠政和相馬義胤清和源氏、恆武平氏名流之後都不在意,豐臣這個草頭苗字能有什麼說法?

    但是秀家怎麼都沒有想到岡山藩內還真有這麼一波人對這門婚事持有反對意見,而他們明面上表示抗拒的原因就是現在被稱爲足利令美的將來主公夫人只是一個小小陪臣。

    當然還有人直接忽略了現在花房氏是已經擁有的下野宇都宮5萬石的知行的大名,僅表示花房氏是美作豪族出身,配不上他們40萬石的大名。

    其實,如果真的是以5萬石陪臣的身份加入40萬石親藩確實不夠高,但是秀家已經爲令美擡了家格了啊,如今她可是10萬石高門之後。

    秀家沒有在意岡山藩內部的閒言碎語,其他的大名似乎也沒有在意這些小武士的觀點。

    其實只要稍加註意就會發現,這些發牢騷的武士無一例外都是當初隨秀久從濃尾轉封去岡山的武士。

    儘管從表面上看,岡山藩是從濃尾勢108萬石減封至備前、美作兩國40萬,但是僅有備前一國之前因爲秀家的轉封裏面的政治勢力是相對清空的,美作一國基本上被原始吉備武士充滿。

    經歷了幾年的苦耕,備前的知行好不容易從22萬石恢復到26萬石,岡山藩總知行接近45萬石,但是對於之前的濃尾武士來說他們能分的土地也僅有那26萬石。

    轉封不是隻有岡山藩一家經歷過的,這天下的大名自從秀吉繼位之後就因爲各種原因改易、加封、轉封。許多律令制領國內的地頭武士頭上都不知道換了幾茬大名了。

    基本上大名爲了穩定領內,都會將自己原領的武士家帶走一批來充當自己新領的統治簇擁,同時對於前面領主留在本地的武士拉一批、打一批以實現控制。

    這個過程也是對新領知行地的重新劃分,願意聽話的就做新參衆家臣,不願意聽話的就被打成叛逆知行剝奪分給自己人。

    日本分封體制千百年來都是這樣的。

    但是原本秀長麾下那些濃尾派的家臣,原本就因爲轉封的原因被迫跟着減封,結果落地之後發現只有備前一國可以動,美作一國名義上屬於岡山藩實際上就是一頭刺蝟。

    關鍵是美作背後站着的是秀家,本身就是秀久的親兄長,秀久的家臣又能對秀家勢力下的家臣動手呢?

    這樣一來名義上減封了6成的岡山藩,實際減封超過7.5成,可能分的土地就更少了。

    【人與人之間的利益永遠是矛盾的根本原因。】

    美作衆和新備前衆之間的矛盾就這樣無形之中產生了,美作一國控制着吉備藩半數的知行、產業和兵力,但是隻被允許產生一位家臣,還是因爲他與秀久之間的血緣關係才被准許入閣的。

    再加上在朝鮮之役中美作衆對出陣朝鮮的抗拒,慶長之亂中美作衆也拒絕參與秀次的西軍,一系列的分歧導致了備前、美作武士之間的割裂。

    要知道這些新備前衆的前身可都是濃尾武士,家裏或多或少都和秀次下面的武士沾親帶故。

    慶長之亂的時候,岡山藩本來是要被連帶處置的,是秀家和秀貞強保下來的,爲此犧牲了宇喜多詮家的贊岐藩。

    但是岡山藩保住是保住了,以備前衆爲主的,在慶長之亂中跳的很環的一批武士卻在秀家和秀貞的主持下被很很的打擊處置了一番。

    作爲團體的一員,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有些人不會因爲自己沒有被處置告誡就認爲是同伴的錯,他們只會認爲這是秀家再替自己的美作衆泥腿子們打壓備前衆。

    在各種deBUFF堆疊之下,由濃尾武士衆轉化而來的新備前衆與美作衆之間的矛盾愈加尖銳。

    此次護送秀久上洛,照理來說應該備前、美作武士各半,以凸顯秀久治理吉備兩國和諧安寧、統御下屬得力。

    但是你仔細看一看就會發現,這次隨秀久上洛的武士都是新備前衆之人。

    也就是在這種大前提之下,秀家和秀貞又一次對秀久婚事的插手,引發了新備前衆武士們的不滿。

    “又是一個美作泥腿子出身的傢伙,美作衆這是要騎到我們頭上了!”

    “當初不是說已經談好了將會是岐阜殿家的公主入嫁嗎?怎麼突然變成了美作泥腿子了!”

    前面吐槽令美出身的都只是一開始的輿論,但是下面的武士們喝了一點馬尿聊着聊着就變了風向,開始將矛頭對準了秀家和秀貞兩位藩主。

    “那還用說嗎?這個花房令美是豐春家花房志摩守的女兒,這門婚事恐怕也是豐春大納言敲定的吧!”

    (注:秀家敘昇右大臣的事兒現在還沒有走完流程,現在還是大納言)

    有人提到了秀家,本來就因爲這些年來美作衆有秀家這個依靠的其他備前衆武士們更加感到不滿。

    在有心人的刻意引導之下,話風逐漸演變爲:認爲這是秀家刻意引導的美作衆對新備前衆的壓迫。

    有人說:“可惡啊,早就聽聞豐春殿雖出身濃尾卻與濃尾出身的武士不睦,這是欺辱我等濃尾出身嗎?”

    還有人說:“他們一個是豐春藩的藩主,一個是郡山藩的藩主,都在遙遠的東國,憑什麼插手我岡山藩的家事!”

    不論什麼時代,年輕人總有一腔熱血,更別提喝了酒之後大腦思維遲鈍情況下會作出不理智的舉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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