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備前宰相 >第八十四章 筒井深夜來訪
    慶長3年11月,大坂城的城下有一對近3000人的軍勢,在海螺號的號聲下離開。這是大軍出陣的常見儀式。

    原本喧鬧的大坂城下町此刻也變得異常沉寂,町民們拋下手頭正在乾的活計,或待在自己的家中或在道路兩邊跪倒。

    只是從這周圍的房屋中隱隱可以聽到百姓們抽泣的聲音,跪倒在路邊的百姓身上也散發着恐懼的神情。

    一面畫着太閣五七桐紋的陣旗在前面開道,這代表着這隻軍勢是來自豐臣宗室的軍隊。

    太閣五七桐紋之後緊跟着一面五三桐紋和蜂須賀萬字旗,這無一步顯露着這隻軍勢的統兵將領的身份歸屬。

    整隻軍勢主要由豐臣旗本組成,從武士到足輕人人皆身着甲胃、胴丸。而且這隻軍勢的鐵炮配比超乎尋常。

    豐臣軍役賬承襲自織田軍役賬,要求每百人隊必須有10人配屬鐵炮。隨着鐵炮在日本軍隊中愈加重要,到豐臣討伐北條時期,這一比例被要求提高至每百人配屬15人的鐵炮衆。

    北條家從元龜二年至天正十八年的軍役狀中反饋的鐵炮裝備平均率爲11%,而根據《立花家文書》中所記文祿元年立花宗茂出並朝鮮時的鐵炮裝備率爲14.3%

    即便如此,這隻3000人軍就有1000人配有鐵炮,顯然已經是超額配比了。

    這隻擔任先鋒的豐臣旗本是秀家特意向大坂方面討要的,其統兵的總大將是十人衆之一的蜂須賀家政。

    秀家既然已經打定主意了要讓大坂亂起來,那就不可能將自己盟友留在大坂。要不是小早川秀秋剛剛轉封和歌山,再加上他和筒井定次有了別的任務,秀家絕不會將他留在大坂。

    在3000豐臣旗本之後的是代表秀家的龍膽五七桐紋,以及秀家的倒立葫蘆馬印。之後包括德川氏的葵紋、池田氏的蝶紋、森氏的鶴的丸紋等旗印。

    這代表着這隻軍隊中還包括秀家、德川、池田、森等大名。

    只是有趣的是,隊伍中雖有德川葵出現,但是代表德川家出陣居然是一個18歲的少年,那就是德川家康送入井尹直政麾下的婿養子井尹忠政(歷史上的松平忠吉)

    歷史上因爲井尹直政勢力龐大的緣故,松平忠吉一生未納側室。但是這一世頭上沒有老大人的約束,再加上秀吉的命令,使得井尹忠政在有井尹直政女兒政子的基礎上另娶了大谷吉繼的女兒爲側室。

    如今政子和他還沒有生育子嗣,大谷吉繼的女兒反而已經給他生了2個兒子。

    有趣的是在德川家康的要求下,這兩個兒子都被“恩賞”了松平的苗字,而不是記嗣在井尹門下。

    德川家康肯定是不願意自己好兒子秀忠走的,但是在已經成年的兒子中也只有井尹忠政有了子嗣,放心讓他帶隊出陣了。

    巧合的是井尹忠政之前一直替代他哥在大坂擔任人質,這次直接披掛上陣反倒是讓德川家康變相的將在大坂的人質帶走了。

    不論的豐臣秀家、池田輝政還是井尹忠政,他們的身後僅有百餘名侍從跟隨,甚至身上連甲胃都沒有穿戴,因爲他們的軍勢需要回本領動員,這次來大坂只是來開動員軍議罷了。

    在幾位大名和侍從、旗本之後又亮起了一面五七桐紋旗幟,這是來自岡山家的片食五七桐紋、桑山氏的桔梗紋。

    這隻軍勢的數量不少,足足有5000餘人。對於遠在關西的岡山藩來說,遠征東北出動這麼大比例的軍勢已經算是強徵了。

    根據秀家原本的計劃,東北地區以每萬石動員400人,關東地區300人,北陸、東海道200人,近畿及關西150人的動員比例,岡山藩應該動員6000人。

    再算上從徵一半,駐守本領一半的規矩,跟隨秀家出陣的數目應該在3000人左右。

    但是岡山藩的動員是秀家直接下場要求了,親自派人前往岡山徵發。而這隻岡山藩的軍勢,秀家刻意減少了鐵炮的配比,整個5000人的軍勢僅有500挺鐵炮不足10%。

    秀家知道以岡山藩現有的國力,需要將更多的鐵炮留在國內以應對西面毛利家的攻勢。畢竟根據《毛利家文書》要求,毛利家軍勢的鐵炮比例甚至超過了豐臣氏達到了每百人配20挺的程度。

    帶着這隻岡山藩軍勢的桑山重晴表情很是凝重,他怎麼會看不出這隻軍勢的成分組成,基本上都是濃尾派成員,美作派在裏面的組成不足1/4。

    他知道這是秀家打算一勞永逸的解決岡山藩內的濃尾勢力問題了,所以來了一招釜底抽薪。只是他沒有想到秀家會將他們帶到東北去。

    他扭頭望向身後臉上寫滿着狂熱的武士們,他們只知道這次北伐是爲了替日本開疆拓土,秀家也許諾開拓的土地可以分給武士們成爲知行,但是卻不知道此次一去又有多少人可以回到自己的家鄉。

    於此同時在大坂城內,秀次也站在門樓之上注視着城下蜿蜒向西的軍勢,此刻的他只覺得北上似乎被搬走了一座大山,顯得不比的輕鬆。

    與他一樣在觀察軍勢出陣的,還有在大坂城天守閣上的茶茶和德川家康。望着城下蔓延而走氣勢如虹的軍勢,茶茶作出嚶嚶姿態向德川家康問道“豐春殿下受命出陣蝦夷,內府怎麼不再勸勸?如今只怕岐阜又要欺辱到我們娘倆頭上了。”

    德川家康對於茶茶的表現頗爲無語,秀家爲什麼走其中就有一條理由是因爲你啊!

    說好了結盟、結盟,結果你和你手下的狗腿子捅了人家幾次背刺了。現在人家不和你玩了,主動想要跳出這裏的爾虞我詐,你反而想起要挽留了?

    但是嘴巴上卻說道“殿下無需擔心,即便豐春殿下離開,我等也一定忽悠主公安全。”

    德川家康在昨日和秀家的交談中,有了自己的想法。不論表面上秀次多麼得以,秀次在大名們心目中的分早就隨着慶長之亂中拉胯的表現逐步降低了。

    別看現在秀次身邊依舊聚攏這一批有實力的大名,但是真正一條心的又有幾個呢。

    況且秀家在和德川家康的交流之下,都互相試探到了對方的部分佈置,這些佈置會在接下來逐步展現出來。

    畢竟愣誰都不願意看到有一個二愣子上臺不是。

    況且,他自己還有一個祕密武器在。秀次那邊的一舉一動,一思一想都逃不過德川家康的眼睛。

    德川家康面對現在看似強勢的秀次可是一點都不見怕的。

    德川家康之所以現在面對茶茶的時候顯得有些悲壯,其核心原因還是想要在茶茶這邊多撈一些政治籌碼,讓茶茶更加依賴自己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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