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備前宰相 >第十章 九龍頭川之戰
    豐臣秀次恐怕自己都不會想到,自己聚集起來的軍勢會潰退的這麼快。

    他本以爲萬事都有談的可能,但在其包圍北之莊城之後就收到了大部方面將自己指爲叛逆的文書。

    明明在十幾天前送到越後的文書,大坂還在竭力維護秀次和秀勝兄弟倆之間的和平,勸說兩兄弟坐下來談。

    但是在秀次將軍權交給德川家康後不久,大坂這邊就發來要求討伐秀次的敕命。

    “朝敵”這個已經多少年都沒有聽到的詞彙了,秀次怎麼都不願意相信,自己居然會有被指爲朝敵的那一天。

    他拼死抵抗了,帶着自己的2萬餘岐阜軍拼命的想要擊破北之莊城,拿下秀勝之後興師問罪。質問他憑什麼背刺自己的親兄弟。

    他更不敢相信,明明就在半日之前,自己還是優勢的一方,眼看就要擊潰秀勝兵進北之莊城,但是轉眼之間2萬大軍就這麼潰散了。

    自己的天下人美夢也一同破滅了。

    ——————————————————————————————

    爲了應對從越後撤兵的豐臣秀次,豐臣秀勝自己進行了極限動員,才30萬石的知行動員了整整1.2萬軍勢駐守北之莊城。

    但是秀勝並沒有打算籠城拒守,他本人性格不是一個喜歡被動的人。

    而且在他看來他的兵力雖然處於劣勢,但是岐阜軍必然士氣低落,他有信心一戰將秀次的岐阜軍團擊潰。

    雙方沿着九龍頭川佈陣,這裏在歷史上發生過著名的九龍頭川戰役,朝倉宗滴以3000敦賀精銳大破20萬加賀一向宗。

    豐臣秀勝也想要向老前輩學習,在九龍頭川擊潰他認爲已經是一片烏合之衆的岐阜軍團。

    可是當他與秀次隔着九龍頭川列陣的時候,卻發現似乎並不是這麼一回事,對面的岐阜軍團似乎並沒有受到此事的影響,依舊士氣高昂。

    他認爲這是因爲秀次刻意隱瞞了消息的緣故,故而派人在軍陣前將岐阜家被指爲朝敵的消息大肆宣揚,果然使得對面的軍陣出現一陣躁動,但是很快又安定了下來。

    朝敵這個稱呼背後的政治意義,在日本歷史的數百年間早就已經傳遍天下各處,但是底層的士兵卻對此並沒有多少在意。

    因爲他們不論爲誰打仗都是打仗,誰打贏了都不可能對自己好一點。只有底層武士知道這背後政治意義的人才會有些懼怕。

    但是好在秀次這邊的中高級武士一直在巡查于軍陣,對下級武士給予安撫。

    “朝敵怎麼,足利義滿也是朝敵,織田信長也是朝敵,他們都最終得到了天下!今日沒有誰可以阻攔我們返回岐阜的道路,誰阻攔我們我們就要將他們打敗!”

    秀次難得有一次戰前的鼓舞這麼勵志,他當然知道信長從頭到尾都沒有取得天下過。但是在這種環境下,要給士卒畫一個巨大的餅,才能安撫他們躁動的情緒。

    秀次還縱馬來到九龍頭川岸邊對着南岸的秀勝勸說道“小吉,你我乃是親兄弟,應當同仇敵愾成就霸業。可是你卻背棄了你的兄長!

    如今秀保亦在陣中,你難道想要兄弟三人骨肉相殘,讓父親和母親白髮人送黑髮人嗎?

    照理說,你作出這樣的事情我本不該原諒你,但是誰讓我的你的兄長呢。只要你懸崖勒馬於我一道還於大坂,這個天下我們兄弟一同座又如何?”

    秀次本以爲自己開出的這個條件極具誘惑性,他想要和秀勝一起平分天下的話自然的假的。在天下人這個位置上,源義經可是被源賴朝追殺到死的。

    事實上這個問題秀勝身邊自然也有家臣提醒,表示這只不過是秀次的緩兵之計。

    秀勝不瞭解源義經和源賴朝的具體歷史,但是也知道源義經的下場。

    更別說他可是得到了茶茶的許諾,將來可以坐上天下人位置的,哪裏需要和你秀次來平分?

    秀次既然親自出來勸說自己了,秀勝當然也得給他點面子,親自出列鼓舞士氣:“呸~,逆賊孫七,我哪裏會有你這麼一個兄長。你我皆是豐臣家的臣子,哪裏能生出下克上的想法,你還對得起關白的恩德嗎!”

    隨後他又指着自己身後的五七桐紋旗幟說道:“這面五七桐紋是豐臣家的旗幟,對面的孫七你也配用五七桐紋!”

    “小吉休要胡言!我一直都是豐臣家的忠臣,只是如今大坂城爲奸佞竊據罷了!你與我一道乃是爲了撥亂反正!我那句‘天下人’指的是後見的位置!”

    秀勝已經佔據言語上的優勢,手握大義的名分,自不需要再和秀次多說,直接轉身對着身後的士卒們指着那面五七桐紋陣旗說道“我等皆是豐臣家之軍士,享受豐臣家的恩祿。諸君,今日請隨我一道討伐逆賊!”

    說罷將手中的長槍高高舉起指向對面的岐阜軍團大聲呵道“衝啊!”

    而北岸的秀次自然也不甘示弱,高舉手中的武士刀指揮這全軍向對面衝鋒。

    3/4月份正是日本開春的季節,儘管已經是地處上游,但是九龍頭川的水位依舊很高,水勢淹沒到了大腿,甚至有部分地區淹沒到了腰部。

    秀勝和秀次都曾被分封在越前國,但是相比較而言秀次最起碼還會下地考察了一些當地的農業發展和領民的生活水平。

    秀勝是從來不會下地的,在他看來領民就是一羣泥腿子,他都已經忘了自己的爹媽也都是泥腿子出身了。這樣一來他就更不可能瞭解當地的水紋情況。

    他選擇的交戰地區在這個季節其實並不適合直接渡河,他的軍隊一衝到九龍頭川之中就因爲水勢過高限制住了行動。

    而在對面的秀次雖然也指揮了衝鋒,但是最先衝上來的卻是鐵炮衆,他們等的就是這一刻,哪有比陷足在河川中難以行動的士卒更好的靶子呢?

    遊過泳的都知道在自身體重過輕和水位過高的情況下,水會使人出於漂浮臨界點。這個時候如果有外力使人足部脫離地面,人就會順勢漂浮起來。

    在九龍頭川之中中槍倒地的北之莊藩士卒,順勢壓倒身旁的足輕身上,一點帶一片的被江水衝向更下游的地方。

    下游的水位更深,即便有人能臨時站住腳跟,就又被上游衝下來的士卒帶走。

    先鋒首戰奪魁對岐阜軍士氣的鼓舞是很大的,後面的弓武士、弓足輕開始用各自弓箭拋射箭矢,勢要將越前軍絞殺在九龍頭川之中。

    望着成片倒下的越前軍,以及被河水衝向下游的屍體,秀次的嘴角微微上揚,心中不住的唸到“小吉,和我鬥你還嫩了一些。”


章節報錯(免登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