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備前宰相 >第四十四章 東西合戰(二十)駿河決戰(七)5.2k
    當然也有運氣不好的,箭頭插到了薄弱的脖頸處卻是直接跌落馬來被後面的騎兵踩踏而死。

    等岡部昌綱帶着殘部返回的時候,出去的300騎回來時卻只有207騎了。

    好在他們爲岡部長盛所領的軍團拖延了時間,終於算是讓三河衆們機動到與與稻川以北的正面軍團同列的位置了。

    天知道這一路來榊原康政催促了幾次,眼下終於算是給到了他們機會可以建功立業了。

    只是依舊在在家右側姬身後遊蕩的遊騎確實實在煩人,岡部長盛對着一旁的副將說道“河內守(酒井重忠),勞煩你帶本部騎馬武士及吉田衆爲我等驅逐那些討厭的遊騎。”

    酒井重忠自然也對那些遊騎煩不勝煩,當下應下此事兵說道:“再往東驅逐便是朝比奈川河口,那裏水勢潑深,我倒要看看那些煩人的蟲子還能跑到哪裏去。”

    卻是宇喜多家泰遲滯三河衆1個時辰之後終於還是未能成行,不得已派人通知秀家此事。

    秀家在本陣也作出了調動,命令在菅正利陣左待命重甲兵面臨河面南而立,又命宇喜多家泰領宇喜多家齊等女真遊騎從德川軍陣縫隙之間穿插而出,越過稻川至對面岡部長盛軍勢歸處繼續襲擾射擊。

    軍令很快就被下達兵執行了下去,秀家軍陣左翼再次出現變陣,1200重甲兵調轉陣型臨河面南而立。

    稻川的水深並不深,此時節不過剛剛沒過半個小腿罷了,雖然會遲滯士卒們的步伐,卻是阻礙不了他們渡河的可能。

    這夥三河衆一路上受到了遊騎不斷的襲擾,眼瞅着終於來到了戰場之側,卻已經是非常疲憊了。

    好在在各家武士的鼓動下,他們知道自己是去側擊敵陣,只要破陣之後便可以獲得潑天的功勞,剛剛因爲襲擾而低迷的士氣這才稍稍好轉。

    等到大軍上前列陣,卻見對面也分出了千餘人的隊伍出來,再看看對面的裝束,似乎只傳了一件厚衣服,身上卻是沒有一件甲冑,也就頭上帶着一頂鐵兜罷了,這是妥妥的雜牌軍啊!

    在很多打多了爛仗的足輕眼中,這支隊伍與自己的這般相比卻是比不上分毫的,如果一定要說有什麼奇怪的話,就是對面明明是雜牌徵召兵,爲什麼外面的衣服這麼統一呢?

    但是這些他們卻是管不得了,畢竟武士們在身後催促,自己這邊兵力數量和精銳度又比對面高,哪裏有在稻川南岸駐足的道理。

    別說武士們在後面催促了,那些見到對面這副模樣的三河武士們衝的比這些足輕還快,深怕對面一觸即潰之後首級都讓泥腿子們摘走了。

    但是當他們下了河道距離對面還有30步,由於溪流的緣故步伐逐步放緩,卻見對面列陣的“雜牌軍”們居然統一的從背後拿出一隻短槍來舉向這邊作勢就要投擲。

    “槍還可以投擲的嗎?”這是走入稻川武士們看到此番情景的第一反應,隨之而來的是對面向這邊統一投擲而出的短槍。

    這些短槍似乎是經過特殊處理的,頭重腳輕飛的極快,竟然直接將低頭猛衝的足輕穿了個透心涼。即便是武士們便用長槍盪開一隻後面還有另一隻跟上,連人帶甲的穿過。

    這些投槍着實霸道,甚至比重藤弓和鐵炮給人造成的殺傷還要大,對於某些無甲、薄甲的足輕更是連帶着後面的人一起穿成了串子,兩個人一起倒在了河道中哀嚎。

    突如其來的變故確實嚇到了渡河衝鋒的三河衆,但是人數佔優的他們後面依舊有着不要命的人向這裏衝來,迎接他們的是第二輪、第三輪槍雨。

    好在也對面似乎也就三輪槍雨,投完之後衝的最前面的人似乎已經快要跨過稻川上岸了。

    “幹得好新左源衛門!把他們.”還在南岸的武士看到已經到對岸的同鄉出言鼓勁到,但是話還沒說完就看到同僚仰面倒在了地上,身上插着幾把短斧看破了他胸前的具足。

    還在喊話的武士看到此情此景有些不可思議的吞嚥了一下唾沫,在後麪人的推搡下一起下了河道。

    前面不斷有人倒下,扭頭看向屍體,面部、頸部、胸部到處是飛斧所傷的模樣,還在等到他上岸的時候,對面的飛斧似乎用盡了,他木那的跟着前面的兄長手持長槍向前衝去。

    卻見對岸的那些士卒們神色凝重的佇立在岸基之上,原本被插在地上的斧子已經被握在手中,等近了身他才發現,那柄斧子居然有人登高那麼長,斧刃有人頭這麼大。

    “衝啊!”在他還沒有反應過來之時,對面高聲呼呵一聲,居然手持長斧向自己這邊衝來。

    武士喚作中島座兵衛,是跟着兄長一同受徵召的武士。剛剛在前面衝陣被飛斧所殺的是他的同鄉,隔壁村的小島新左源衛門。

    與經歷過戰陣的兄長不同,他和新左源衛門都是天正14年(1586)之後生人,今天是他們的初陣。原本同伴倆互相勉勵要爲自己的主公建立功勳,要在戰場上討取幾個豐春賊寇的首級,成爲得封知行的有領武士。

    但是轉眼之間昨日還在一起聊天的同伴就倒在了自己的面前。

    懷揣着對未知事務的恐懼,和對同伴戰死的憤怒,中島座兵衛努力剋制自己的情緒端着長槍就像對面衝去。

    但是等近了身他才發現異樣,對面人的面容似乎和自己長得不太一樣,關鍵是好多人都蓄着厚厚的捲起的鬍鬚,這是日本人從沒有的鬚髮。

    但是他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聽到一聲慘叫,卻是頂在最前面的足輕居然被對面一名手持巨斧的武士一劈爲二了。

    是真正意義上的一劈爲二,從胸部斜上方劈下,身體另一側劈出,直接將人橫向一斬爲二。

    要知道頂在最前面衝陣的武士和足輕都是精銳,那名被劈成兩邊的足輕身上也穿着一件佛胴,可是這層木質鐵皮佛胴甲居然和紙糊的一樣絲毫沒有阻擋的效果,甚至連人的骨頭都不能遲滯斧頭分毫,那名武士就好像是在劈木頭一樣隨意。

    鮮血濺到對面那名武士臉上,沁染了他的鬍鬚,配合這他蠟黃的臉色和白色的衣甲,彷彿就是來自地域的惡鬼一樣恐怖。

    “鎮靜一點座兵衛。”看到自己愣神的兄長主動來到自己身邊安撫自己的情緒,並作出了作戰的安排“戰場上出聲就是死路一條,我負責佯攻,你找機會用長槍刺殺於他。”

    座兵衛木那的點了點頭,最後由兄長主動上前,手持長槍與那人纏鬥起來,卻是找到機會長槍卡住斧刃對着座兵衛呼喊道“就是現在!殺啊,座兵衛!”

    “啊!!!”座兵衛找到機會,鼓起勇氣吶喊着衝向那名武士,卻是隻聽“咚”的一聲,長槍刺在布衣之上卻是入不得分毫。

    “額?!”兄弟倆人具是愣神,那名武士卻是已經將腰間的飛斧擲向座兵衛。

    作爲兄長的新兵衛戰場經驗豐富一些,稍稍愣神之後看到兄弟有難主動推開兄弟,自己卻被這個飛斧從側面插入自己的胸部具足之內。

    倒在地上的新兵衛喘了幾口氣作勢要起身,卻被那名武士上前一腳踩在了地上,這個時候他的呼吸帶着氣泡,卻是進氣少出氣多了,原來是剛剛那飛斧傷到了自己的肺部。

    而在一旁坐在地上的座兵衛卻還沒從剛剛的驚訝中緩過神來,那名武士已經舉起手中的巨斧“噗嗤”一聲斬下了兄長的首級。

    座兵衛只記得在斧子還沒落下之前,兄長看向自己因爲肺部受損吐字不清卻是能猜出大概的說道“快逃~座兵衛,快逃!”

    畢竟只是他的初陣,熱血過去之後見到了自己的同鄉死在自己面前,如今自己的兄長又在自己面前被人極其殘酷的處決掉,他多少是有些不能接受的。

    片刻之前接連死了兩個一起長大的親人朋友,對於不到20歲的座兵衛卻是有些殘酷了。

    再看向那名將兄長首級掛在腰間繼續砍殺其他人的武士

    是的,不論別人怎麼說他們是無甲的雜牌軍,在座兵衛的心中他們絕對算的上是精銳武士了,他不知不覺見對他們的稱呼也發生了改變。

    再看向那名武士,他似乎對癱坐在地上的座兵衛沒什麼興趣,手持大斧繼續大開大合的劈砍着,明明是自己這邊纔是攻擊的一方,卻是快要被豐春軍反着趕下河岸了。

    不止是那名持斧的武士,他的身旁不斷有這些武士走過,卻是對連武器都握不起來的座兵衛沒有絲毫的興趣。

    直到前面這些白甲武士走了個大概,將人數絕對佔優的德川軍重新趕下了河岸,他才被在後面的幾名武士發覺,木那的被用繩子綁縛住隨意的丟在陣後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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