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首當其衝的應該是是身爲五大佬首席的淺野長政。
他本來年紀就已經大了,在三年間向秀家提過幾次請辭的意思,都被秀家留了下來。
但是秀家是個愛才之人,這麼好的廚子就應該在這個位置上好好呆着,做好背鍋俠的角色。
之前秀利還沒有親政的時候,秀家用大坂的公庫和豐臣傢俬庫的時候,都是讓輝家打着淺野長政的名義去取得錢。然後拿豐臣家的錢去安撫人心,賺的是秀家自己的名聲。
現在秀家都準備推舉幕後了,甚至爲了保護輝家連輝家都要退下來了,你淺野長政還想跑?
秀家直接來了一句“我雖一心爲公,然身份太過尷尬。若非彼時主公年幼,我絕不會掌握朝政。今主公既已成年自當親政,爲防出現主臣矛盾,我自當請辭。
然主公年幼,我既已去職,朝中事務須有老臣把持。大納言(淺野長政升官了)身爲主公的舅父,又爲五大佬筆頭,又怎麼能輕易離去呢?”
有的時候秀家甚至懷疑自己家以前是做裁縫的,這一頂頂高帽編制的真是又漂亮又方正。
秀家之前就明確向寧寧、五大佬和秀利表示出了改組組織架構的想法。
秀家的方案是,五大佬、三中老、五奉行和十人衆結構依舊保留,但是負責的內容完全不一樣。
五大佬失去了聯署之權,僅僅是作爲主公秀利批覆命令之前的建議機構,各地的事情先上報給五位大佬商議初步批示之後呈送秀利,只有秀利花押之後才具備法理效力。
這一刀實實在在的削弱了五大佬的權利,也是爲秀家隱退幕後之後繼續約束五大佬提供基礎。
三中老不再具有監督的權利,而是作爲大名間調和的身份,負責豐臣家對下屬的大名,豐臣家對外國、豐臣家對朝廷的外交官的身份。同時對下級大名之間的矛盾,承擔裁判官的責任。
五位奉行拓展至8位,分別負責財務、民政、商貿、城町、礦山、普請增築、僧社和典儀外交。
這裏的負責外交的奉行並不和三中老的職權重合,事實上與大名間的聯絡都是由奉行負責的,只有需要更高身份的人做出裁決的時候,才需要出動中老級別的人物。
十人衆平時不在大坂常駐,但是卻成了秀家約束秀利和五大佬最大的底牌,因爲他們手中有諫言主公、彈劾大名、權臣的權利。
而一旦到了需要開會的時候,他們會先行組織會議,必須得有9人以上與會,超過2/3一致的時候便形成了具備法理效力的諫言,身爲主公的秀利必須予以迴應。
聽起來像是給豐臣家主還有五大佬們上了一層緊箍咒,秀利和五大佬又憑什麼會同意呢?
因爲秀家給出的理由也很簡單“現在主公秀利雖然親政了,但是畢竟年紀還是太小,古往今來因爲身邊奸臣帶壞主公的情況不勝枚舉。我豐臣氏自太閣仙去之後,先後兩次爆發騷亂、戰爭,便是因爲朝中有奸賊而不能除也。
爲了防止再次出現豐臣家兵戎相見的情況,特請設立這個不常設立的組織,並非是對後世主公的約束,而是約束警示那些別有心思的奸賊啊。”
最後的五大佬人選爲:淺野長政、豐臣秀貞、中川秀政、足利氏家和藤堂高虎。
三中老爲:豐臣輝家、池田輝政和蜂須賀家政
八奉行爲:長束正家、明石全登、長船綱直、香川景則、清水信也、花房正成、宮部長房和堀尾忠氏
十人衆則爲:宇喜多詮家、豐臣秀久、豐臣朝家、豐臣信家、武田秀信、豐臣昭家、上杉家虎、真田信繁、佐久間勝之和堀秀俊擔任。
從這個職權結構可以看出,秀家雖然已經選擇了隱退,但是不論是從五大佬還是到十人衆都被秀家的勢力牢牢掌控。
特別是十人衆裏面,居然詮都是親秀家的大名,這也爲以後十人衆在關鍵時候影響朝居打下了基礎。
自康佑四年開始,秀家正式隱退。
但是在隱退之前,秀家通過一系列操作將秀利安排到了右大臣的位置上,並且向天皇舉薦其擔任關白。
經過了之前秀家的表現,現在的大明門似乎都已經接受了秀家就是要當一個輔佐秀利的忠臣的身份,所以對於其推舉秀利擔任關白的舉動也並未感到壓抑。
作爲回報,在淺野長政的串聯下,以大坂豐臣朝廷的名義向天皇舉薦秀家繼位徵夷大將軍,操持天下征伐之權。
其實說是作爲回報,本質上還是秀家背後操弄的結果,因爲這個提議本身就是足利氏家提出的。
對於這份舉薦,秀家多番推辭,最後退讓一步以征伐蝦夷爲目標,等到蝦夷平定之後自己將會卸任將軍職務。
康佑四年二月十二,在京都御所之內豐臣秀家和豐臣秀利一同面見天下,在公卿、大名們的見證下,天皇賜予秀利關白攝政之權,賜予秀家於伏見開幕征討蝦夷的權利。
儘管秀家一再表示,自己只是爲了更好的調動大名對蝦夷的討伐,繼續爲豐臣家開疆拓土。
但是天上又怎麼能同時有兩個太陽呢?
這幾年秀家一直放縱秀利,他想要什麼就給他買什麼,他在大坂城內因爲心情不好鞭打侍女、侍從秀家都沒有阻止,甚至在一定程度上秀家鼓勵他各種“變態”的習慣。
之前15歲的秀利情竇初開喜歡上了一個侍女,侍女也有意接近這位未來的“天下人”。但是幾番撥弄之下,小時候有過童年陰影的秀利居然愣是起不來。
許是侍女流露出了不耐煩的神情激怒了秀利,秀利拿起一旁還在燃燒的燭火直接插入侍女那裏致其死亡。
深夜裏慘痛的叫聲吵醒了大坂城,就連夜宿在二之丸的秀家都連夜登城處理。
寧寧看到滿身是血的秀利彷彿看到了惡鬼一般不敢靠近,但是他更怕秀家上來就嚴厲管教秀利,於是吩咐人帶秀利下去洗浴一番並處理屍體。
但是出乎預料的是,秀家對於秀利的舉動並沒有責罰,僅僅是表示“主公身爲天下人,自然有權處置任何人,但是應該顧忌道法和人倫”之類不痛不癢的屁話。
這樣的勸諫自然滋長了秀利的脾氣,雖然殺人不至於但是剖腹懷孕母貓等驚人駭然的行爲卻是屢見不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