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大明風流 >第425章 侯爺之怒
    “內閣大學士劉健、謝遷,戶部尚書韓文、刑部尚書閔珪、工部尚書曾鑑,禮部尚書張升等爲奸黨酋首。另有工部侍郎楊守隨、禮部侍郎張敷華、林瀚爲幫兇。其餘奸黨成員,王守仁、王綸、孫磐、黃昭;給事中湯禮敬、陳霆、徐昂、陶諧、劉郤、艾洪、呂翀、任惠、李光翰、戴銑、徐蕃、牧相、任良弼、葛嵩、趙士賢,御史陳琳、貢安甫、史良佐、曹閔、王弘、任諾、李熙、王蕃、葛浩、陸昆、張鳴鳳、蕭乾元、姚學禮、黃昭道、蔣欽、薄彥徽、潘鏜、徐杲、王良臣、趙佑、何天衢、徐珏、楊璋、熊卓、朱廷聲、劉玉等……”

    劉瑾大聲誦讀着所謂的奸黨名單,名單多達五十多人。參加彈劾的外庭官員多達一百五十多人,這份奸黨名單便佔了三分之一。囊括了北京和南京兩地的外庭六部各衙的官員,有一品大員六部首腦,也有五六品的中低級官員。甚至包括已經撞死在午門外的戴銑和還躺在病牀上養傷的三名官員。

    跪在地上的官員們個個都在名單上,聽到他們自己的名字出現在這份奸黨名錄上的時候,他們知道,自己的前途恐怕就此斷送了。有的人心中後悔不迭,有人的早已料到這樣的結果倒也神色坦然,更多的人則是頭腦一片空白,不知道爲何自己能榮幸上了這份名單。

    徐杲跪在隊列的後方,腦子裏嗡嗡作響。他其實根本對朝廷中的傾軋爭鬥毫無興趣。他們要彈劾誰,徐杲其實根本就不關心。聯名上奏也是戶部尚書曾鑑讓他簽字的。曾鑑甚至沒有過多的解釋,只是拿着一本早已寫好的奏摺讓徐杲寫下名字。

    徐杲當時確實有些猶豫,但看到上面密密麻麻簽着的同僚的名字,覺得應該沒什麼大不了。

    況且曾鑑對他說:“你只需簽字便可,只不過要你們造些聲勢,一切自有上面的人去做,不用擔心。你就當幫我一個忙便可。”

    徐杲於是便沒有多想便籤了名字。

    他甚至沒有去參與前天晚上的闖皇宮寢殿的事情,次日午門前發生的事情他也不在場。直到不久前錦衣衛上門將他抓上車的時候,他還以爲沒有什麼大不了的。但現在,他卻傻眼了。

    “冤枉啊,我等不是奸黨,我等是忠心耿耿爲皇上爲朝廷效命之人啊。”

    “是啊,請皇上明鑑,我等並非奸黨啊。我等是爲了大明朝啊。”

    “我等冤枉啊。我等什麼都不知道啊。上面要我們簽名,我們便籤名了。彈劾之事,非我等本意啊。”

    官員們紛紛大聲叫嚷,喊冤不迭。

    “都給咱家閉嘴。這種時候,豈是你們撒潑鴰噪的時候,以上奸黨名單,經過皇上過目覈實確認,證據確鑿。若是再鴰噪,便廷杖伺候你們。戴銑是第一個,誰要做下一個?”劉瑾大聲喝道。

    羣臣雅雀無聲。劉瑾身旁站着的手持廷杖的錦衣衛如凶神惡煞一般,目睹了戴銑和其他幾人被廷杖責打現場的一些官員尚心有餘悸,豈敢多言。

    大明朝的文官們雖然以敢於直言上諫,和皇上頂撞來標榜自己的剛正。以被打板子作爲自己的剛正諫言的證明。很多時候甚至故意去討打。但是,若只是打幾板子將養一段時間便可恢復倒也罷了,問題是劉瑾這傢伙是真的往死裏打,那便不能輕舉妄動了。

    剛正直諫的名聲固然重要,但性命更重要。

    “你們現在一個個喊冤叫屈,但是你們彈劾他人的時候怎不想想誣陷忠良,黨同伐異的後果?幸虧皇上聖明,洞悉了你們的奸謀,才叫咱家這些忠心耿耿效忠皇上的人沒有受冤屈。你們現在知道怕了,卻也晚了。即刻起,奸黨名錄之上的所有人都停職查辦。石文義,一會將他們全部押往北鎮撫司詔獄,嚴加審訊。皇上想知道他們奸黨最終的意圖何在,是不是藉着彈劾之計,逼宮皇上,意圖不軌。”劉瑾大聲道。

    石文義拱手道:“下官遵命。劉公公放心,定然教他們全招了。”

    衆官員一陣騷動,面如土色。錦衣衛北鎮撫司詔獄那是什麼地方?去了那種地方,還能活着出來?百般酷刑招呼之下,怕是隻能屈打成招了。聽劉瑾的口氣,是要將案子往謀逆上去引,那還有什麼活路。招也死,不招也是死。

    “劉瑾狗賊,你會死無葬身之地。你這是藉機報復,污衊陷害我等。我等乃朝廷命官,狗賊膽敢如此?”吏科都給事中任良弼站起身來,遙遙指着劉瑾的鼻子大罵道。

    劉瑾大怒,擺了擺手,身旁錦衣衛校尉一擁而上將任良弼拖出來,按在地上便開打。片刻時間,任良弼便皮開肉綻,痛的暈了過去。

    劉瑾擺了擺手,叫停了廷杖。昨日受到朱厚照訓斥之後,他不想再出人命,以免惹來衆怒。他的目的是立威,他自知根基未穩,是不能隨意下殺手的。況且這任良弼官職不低。六科是大明朝廷設立的針對六部的稽覈監督部門,雖然官職地位不及六部尚書,但是某些時候職權還在六部之上,因爲他們是可以稽覈六部事務的。任良弼是吏科都給事中,便是針對吏部的事務進行稽覈的主官,身份自是不同。

    “倒要看看,誰到了這個時候,還敢撒野?誰還要來當英雄?咱家這裏有的是棗木杖,管你們喫個夠。”劉瑾冷聲喝道。

    再無人敢出聲,好漢不喫眼前虧,儘管心中將劉瑾的祖宗八代都罵了個遍,卻也不敢再頂撞了。劉瑾這廝是不講道理真打啊。

    劉瑾滿意的看着眼前的情形,大聲道:“聽好了,各位都是奸黨,當然罪責有輕重。莫說朝廷沒給你們機會。進了詔獄之後,好好招供罪行。爭取寬大。罪行不重的,積極檢舉揭發他人,特別是奸黨的頭目的罪行,揭發便是立功,或可免罪。執迷不悟者,死路一條。咱家把話都說清楚了,你們好自爲之吧。石文義,將他們押往北鎮撫司進行審訊吧。明日一早,必須要有他們的口供和招認供狀。”

    石文義高聲應了,下令手下開始將衆官員拖拽上車。衆官員有的沉默不語,有的嚇的大叫起來,場面亂作一團。

    劉瑾冷笑着轉身,帶着人正要離去。突然間有人高聲叫道:“劉公公留步。”

    劉瑾轉身看去,眉頭頓時擰成了個疙瘩。

    “這廝怎麼又來了?誰通知他的?”劉瑾道。

    “沒人通知他啊。自己得到消息了吧,不知要做什麼。”馬永成嘀咕道。

    劉瑾轉過身來,臉上堆起笑容來,遙遙拱手道:“侯爺怎麼來了?侯爺這一天天的沒正經事麼?”

    張延齡滿臉酒氣,大步走來,沉聲道:“聽說劉公公抓捕了奸黨在此,我來瞧瞧。看看有沒有抓錯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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