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大明風流 >第427章 告狀
    初更時分,乾清宮後殿之中傳來嚎啕大哭之聲。臉上烏青紫漲的這劉瑾等人正在向朱厚照哭訴傍晚被張延齡在金水橋毆打的事情。一旁的谷大用馬永成等人也添油加醋的加槓子。

    朱厚照睡眼惺忪,中午喝了酒,睡了一覺剛剛醒來,劉瑾便帶着一幫內侍進來告狀,哭訴他被張延齡等人毆打的事情,搞得朱厚照心裏很是煩躁。

    “皇上,張延齡可是橫的不行啊。當着那麼多人的面,說打便打,毫不講情面。奴婢好歹也是皇上身邊的人,他這麼做跟之前謝遷打人有什麼區別?皇上纔剛剛提拔了奴婢等人做事,他這麼一弄,我們以後還怎麼做事?豈不成了他人笑柄了麼?皇上,你可得給奴婢做主啊。奴婢若不是顧全大局,給他建昌候面子的話,憑着當時奴婢身邊帶着的那麼多人手,又怎會被他打?”

    “皇上,他還動了火器。在太和門前,他居然敢動火器。那可是在宮裏啊。他帶着火器進宮,這本身便已經違規了。何況還敢動火器。簡直無視規矩。幸虧奴婢們剋制,不然他一槍轟了奴婢的腦袋,奴婢現在怕是已經歸西了。”

    “還有,他顯然是故意找茬的,約好了其他幾位小公爺一起來的。不由分說便打人。馬永成的胳膊差點被打斷,谷大用的下巴捱了那朱麟一腳,下巴骨差點斷了。張侖也掄了幾拳。奴婢們若不是跑得快,今兒在太和門外都得被他們給打死。”.七

    劉瑾等人哭喪着臉,你一言我一語的告狀道。

    朱厚照一開始確實有些憤怒。張延齡帶着三位小公爺居然在太和門外行兇,這事兒着實有些惡劣。看着劉瑾腫起的眼泡,馬永成谷大用等人也是頭臉上有斑駁青紫的樣子,又是好笑又是生氣。

    “舅舅怎地如此大膽?怎能做出這等不當之事?怎可擅自毆打內廷等人?這也太出格了。按理說,不至於如此吧?舅舅好像不是這種行事不思量之人吧。”朱厚照皺眉道。

    “皇上啊,這是恃寵生嬌呢。侯爺現在定是認爲之前護駕有功,所以便目空一切了。奴婢們捱打倒也罷了,可是若是縱容他如此,將來豈非要在宮裏撒野了。之前張家兩位國舅便因爲行事不當惹來風言風語。奴婢看,這不是故態復萌了麼?”劉瑾叫道。

    朱厚照臉色更黑,心裏更是惱火。

    張永在旁輕聲道:“皇上,其實這事兒也沒什麼太嚴重。不必大驚小怪。”

    劉瑾怒道:“什麼?張永,你什麼意思?這還不嚴重?感情你沒捱打是麼?是了,你倒是一直隔岸觀火,袖手旁觀。建昌候打人的時候,你在旁看笑話是麼?”

    張永皺眉道:“劉公公,你這話可不對。張侯爺幹什麼要打我?咱家又沒招惹他。是你惹了他,不給他面子,張侯爺又喝醉了酒,兩下里說嗆了,他才動手的。你也不能完全怪張侯爺。”

    劉瑾跳起身來道:“張永,你吃裏扒外麼?”

    張永冷笑道:“劉公公,你瘋了麼?張侯爺是外人?那可是皇親。獨石城他拼了命保護皇上週全的人,你把他當敵人?真是笑話。吃裏扒外這話,虧你也說得出來。”

    劉瑾自悔失言,忙道:“我的意思是,你怎地拉偏架?是我們捱了侯爺的打,你卻說是咱們的錯?偷瓜打看瓜的,還有理了?”

    張永道:“我可沒說張侯爺打人有理,但是也不像你說的那麼嚴重。什麼恃寵生嬌什麼的。張侯爺喝多了,你又不是沒看出來。他不過來請你給個面子,放一個無關緊要之人,你偏要駁他面子,他酒氣上頭,本來也是年輕氣盛,一言不合可不就是動手了麼?張侯爺是自己人,你又何必把這事兒弄得好像天大的事兒?讓皇上憂心?”

    朱厚照皺眉道:“張永,到底怎麼回事?聽你這意思,似乎建昌候並非無緣無故?”

    張永道:“皇上,事情是這樣的。今日劉公公在金水橋宣讀奸黨名錄,讓外庭官員伏罪……”

    “奸黨名錄?什麼奸黨名錄?”朱厚照皺眉道。

    劉瑾忙道:“皇上,您不會不記得了吧。午間奴婢是給您過目了的。便是奴婢擬定的處罰名冊,追究外庭那些跟隨劉健謝遷等人一起衝擊皇宮寢殿,試圖脅迫皇上的那幫官員。他們是劉健謝遷等人的同黨。皇上是同意了奴婢這麼做的。”

    朱厚照仰頭想了想道:“好像朕有那麼點印象。朕同意了是麼?”

    劉瑾鬆了口氣道:“皇上當然同意了,否則奴婢天大的膽子也不敢這麼做。”

    朱厚照點頭,對張永道:“繼續說。”

    張永道:“劉公公正宣讀奸黨名錄的時候,張侯爺也不知從誰那裏聽到消息趕來了。張侯爺喝了酒,走路踉踉蹌蹌的,像是喝了不少。張侯爺來請劉公公放過一個在名單上的官員。劉公公覺得不妥,沒有同意。兩個人三言兩語便鬧翻了,結果張侯爺便動了手。劉公公讓谷公公和石文義他們上來幫忙,張侯爺見人多勢衆,便動了火器。其實只是一件不大的事情,谷公公他們當時若是不動手,劉公公不叫幫手的話,這事兒也不會到這一步。哎!”

    劉瑾氣極了,看着張永點頭道:“好,張永,你的意思還是我的錯是麼?捱了打不能還手是不是?張延齡想要咱家放人便放人是麼?皇上欽定的奸黨,他想要帶走便帶走?”

    張永道:“我可不是這個意思。劉公公給人扣帽子倒是有一手。”

    “你……”劉瑾嗔目欲大聲反駁。朱厚照喝道:“別吵了。吵什麼?建昌候是去救誰?爲了一名外庭官員不惜跟劉瑾打起來?那是誰?”

    劉瑾道:“是個小官員。工部虞衡清吏司的一名郎中叫徐杲。那人跟建昌候有什麼交情?他偏說是他的朋友。奴婢覺得,侯爺就是故意來找茬的。”

    朱厚照皺眉唸叨道:“徐杲,徐杲……是那個精通冶煉機關的工部官員?”

    “就是他。”劉瑾道。

    朱厚照忽然大笑了起來。衆人一臉懵圈,不知皇上爲何發笑。

    “原來是徐杲,哈哈哈,哎呦,劉瑾啊劉瑾,你怕是不知道這個徐杲和建昌候是什麼關係吧。徐杲家裏有個女兒,是建昌候喜歡的一個女子,兩人打的火熱。建昌候要娶她爲妾呢。徐杲他能不救麼?所以纔來找你放人。他喜歡的女人的爹爹被你拿了,他能不來找你麻煩麼?哈哈哈,有趣,有趣。”

    劉瑾愕然道:“皇上怎知此事?”

    “建昌候親口跟朕說的啊。在獨石城的時候,朕問建昌候的火器是怎麼製作的,如此精美。他便說了這事兒。你沒聽見麼?他獻給朕的雙管火器,便是那個女子爲他打造的,他轉手送給朕了。朕記得你在場的啊。那打造火器的女子,便是徐杲的女兒。”朱厚照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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