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大明風流 >第622章 侯爺的心思你別猜
    幼棠別院的午宴很熱鬧。

    菜倒是本地的家常菜。莊園水庫裏的大白魚和青蝦各燒了一大盤,趙老吉的老婆養的土公雞紅燒了一盤,其餘的便都是家常的菜蔬了。

    但是,這種團聚的場合,菜是次要的。座上都是自己人,沒有官場酒宴的假模假樣,沒有京城侯爺家中的拿捏分寸。想喫便喫,想喝便喝。說的是鄉土俚語,談的是雞毛狗尾的事情,張家生子李家成婚,笑語歡聲,甚是暢快。

    酒席吃了許久,才興盡而散。

    阿秀跟着父母父兄去孃家團聚說話去,臨行前拉着徐幼棠耳語幾句,徐幼棠頓時紅了臉。

    張延齡不知道阿秀說了什麼,但猜也猜得到,阿秀定是拿徐幼棠打趣了。

    酒席散去,徐杲陪張延齡喝了杯茶,便道:“老夫不勝酒力,恐要去歇息片刻。侯爺也歇息一會兒,待酒氣過去,咱們再聊正事。”

    張延齡點頭應了,徐杲起身對倚着房門站着的徐幼棠道:“幼棠,你陪侯爺說說話而。侯爺要是困了,你安排侯爺歇息歇息。”

    徐幼棠低聲應了,徐杲站起身來往後宅住處去了,臨走還叫走了徐夫人,說要找件衣服換一換,身上濺了些油污什麼的。

    張延齡心中肚明,徐杲這是給自己和徐幼棠單獨相處的機會。想想當初徐杲可是極力反對自己和徐幼棠交往的,現在居然懂得主動避讓了,可真是此一時彼一時也。

    人聲散盡,四周突然安靜了下來。

    張延齡有些酒意,醉眼斜斜的看着倚着廳門站在那裏徐幼棠。徐幼棠手裏拿着一隻小團扇忽扇着,穿着一身淡黃色長裙的她嬌豔的像是一朵盛開的鮮花,眼神忽忽悠悠的往張延齡身上瞟。

    白花花的太陽在外邊照着,幼棠別院的院子裏花開的正豔,紅彤彤的刺眼。院子裏移栽的幾棵大樹樹冠蔥鬱,清風吹過,樹葉嘩啦啦的作響。

    蟬聲有些鴰噪,空氣有些微微的燥熱。

    “過來。”張延齡笑道。

    “我不!”徐幼棠用團扇遮着下半截臉,只露出帶着笑意的雙眼。她已經感受到了威脅,那威脅來自於張延齡眼睛裏的一團火焰。

    “小東西,敢不聽爺的話麼?兩個月沒見,膽子便這麼大了麼?過來!”張延齡危言恐嚇道。

    徐幼棠喫喫的輕笑。身子扭動的像是風中的柳條。

    張延齡哼了一聲,站起身來走過去。徐幼棠縮着身子低頭不敢看他,張延齡一把將她抱住,伸嘴便吻。

    徐幼棠喫喫笑着扭動躲閃,終於不敵對手,被堵住了嘴巴,登時嗚嗚嗚的笑不出聲來。

    兩人一番脣齒交纏,四周彷彿一切都靜止了下來。鴰噪的蟬鳴聲也聽不見了,團扇晃晃悠悠的掉落在地。到最後,小妮子的雙臂緊緊的纏着張延齡的脖子,像是黏在了張延齡身上,甩也甩不脫了。

    “這裏不行,上……上樓去!”徐幼棠忽然低聲道。因爲她感受到了張延齡的慾望。

    張延齡輕笑道:“上樓作甚?你小小年紀腦子裏在想什麼呢?大白天的,我可沒什麼其他的想法。”

    徐幼棠愣了愣,看到張延齡戲謔的眼神,明白這是張延齡的戲弄。頓時在張延齡懷裏扭動着身子嬌嗔起來。

    “你……你個壞人。你欺負我。人家天天想着你,你一去便是這麼久,人家每天盼你回來。想的都瘦了。你見了面便欺負我。我不依。”

    張延齡低笑道:“我何嘗不想你。這不也是沒辦法麼?爺得去打仗。”

    徐幼棠吊在張延齡的脖子上,撅着嘴道:“當真想人家麼?人家卻不信。”

    張延齡呵呵一笑,一把將徐幼棠抱起來,咚咚咚的往樓梯上走。

    “幹什麼呀?大白天的……人家可沒想法。”徐幼棠在張延齡的手臂上扭動着,雙臂卻緊緊的纏着張延齡。

    張延齡低聲在她耳邊惡聲惡氣道:“小妮子,敢跟爺耍嘴皮子。一會叫你跪地求饒。”

    徐幼棠臉如紅霞,湊在張延齡耳邊嬌聲吹着氣道:“幼棠先求饒了,侯爺饒命……”

    ……

    幼棠別院後宅小廳之中,張延齡和徐杲對坐喝茶。

    “侯爺說有要事要跟我商議,但不知是什麼事情。”徐杲放下茶盅看着張延齡問道。

    張延齡的髮髻有些松亂,耳朵後邊有些紅紅的印記,徐杲都看在眼裏。他心知肚明發生了什麼。適才徐幼棠來沏茶的時候,眼睛裏都要滴出水來,臉上也是紅撲撲的。作爲過來人,徐杲心知肚明。

    但是徐杲卻裝的什麼也沒看見,神色如常。

    “徐大人,確實有些關於兵工廠的事情要和您商議。不過在此之前,要說另外一件事。那便是我和幼棠的婚事。之前因爲平叛之事耽誤了婚期,這次不能耽擱了。我想擇個好日子迎娶幼棠,您看如何?”張延齡沉聲道。

    徐杲心中甚是安慰。點頭道:“是該辦了,否則別人閒言碎語的難聽。回頭我和夫人說一聲,侯爺那裏擇個好日子,辦了婚事便是。”

    張延齡站起身來,向徐杲跪地磕頭道:“小婿見過岳父大人,多謝岳父大人成全。延齡知道,岳父大人希望幼棠能有個好歸宿,不想她爲人妾室。延齡向您保證,定會好好待她,讓她幸福開心。娶她也是明媒正娶,風風光光的。回頭我請太后開恩,賞幼棠命婦身份,也算不讓您感到臉上無光。”

    徐杲忙站起身來扶起張延齡笑道:“你說到哪裏去了?幼棠能嫁給你,是她的福氣。名分固然重要,但最重要的是你對她好,棠兒自己也開心願意,然則我和她孃親便心滿意足了。延齡是人中龍鳳,我們只是普通人家,家教自然是比不上別人的。我幼棠年紀幼小不懂事,今後還望你多多的包涵。若是有不當之處,還請原諒則個。”

    張延齡點頭道:“岳父大人放心,一家人不說兩家話。我張延齡待自家人如何,自可去訪問訪問。遠的不說,問問阿秀的爹孃便知。”

    徐杲呵呵笑道:“不用問,不用問。你對西山莊園佃戶都如此看顧,還能虧待我女兒麼?”

    張延齡笑着點頭,兩人重新落座,開始談及野狗嶺兵工廠的事情。

    “岳父大人,兵工廠發展到如今,已經擁有作坊十餘座,規模也自不小。小婿不說,你也該明白,小婿可不僅僅是爲了造些鳥銃這樣的火器。這裏小婿花費了二十餘萬兩銀子,自是要在火器研造上大力研究,不能停留在目前的情形之中。目前只有鳥銃和金瓜兩種成熟的火器,實在過於單一。需得進行其他火器的研造。”張延齡道。

    “我想也是,投入如此多的物力財力和精力,自然不止是造鳥銃這麼簡單。以目前的作坊規模,但只造鳥銃和金瓜實在是大材小用了。不過,眼下鳥銃和金瓜的製造剛剛定下形制,接下來要花大力氣批量打造。我記得你說要打造一千支鳥銃,這恐怕便要花費一兩年的時間呢。”徐杲道。

    張延齡點頭道:“確實如此。不過這個問題不大,只是熟練製造的匠人不多。通過招收人員進行培訓,這個問題會解決的。我的意思是,眼下得着手研造其他火器。不能止步於此。鳥銃作爲單兵火器,按照目前的制式已然很難再有改進。我想,可以固定下來,按照此制式流程大量製造便是。快慢只是時間的問題,卻已經不必在研造上下功夫了。”

    徐杲點頭道:“說的是。雖然還有精進的可能,但是在威力射程上也不會有太大的提高。花氣力繼續精進,倒是得不償失之舉了。”

    張延齡點頭道:“我說的就是這個意思。”

    徐杲道:“然則你想下一步冶造何種火器?我大明火器種類和不少,你想改造哪一種?”

    張延齡沉聲道:“造火炮。”

    徐杲一呆,愕然道:“火炮?延齡,沒有這個必要吧。你造鳥銃手雷,這些還有可能被朝廷花銀子採購。冶造火炮的話,那可不是什麼明智之舉。所耗甚大不說,且用處不大。朝廷也不會花大量銀子買這種重型火器的。鳥銃他們都未必肯採購呢。”

    張延齡笑道:“我明白。但是還是要造。不但要造,而且要造威力最強大的,最實用的。就像這鳥銃一樣,威力巨大,無人能敵的大炮。”

    徐杲緊皺眉頭看着自己這個未來的女婿,他實在不明白他的心裏到底在想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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