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大明風流 >第693章 閒話別時意
    良久之後,朱清儀才輕輕推開張延齡。因爲她感覺張延齡的手已經在亂動了。這裏是談如青的閨房,她可不敢胡來。

    “侯爺請坐,清儀衣冠不整,髮髻都沒梳好,稍候片刻。”朱清儀輕聲說道。

    張延齡依依不捨的將手從她的豐臀上拿開,笑道:“你這是賴牀了啊。怎地睡到這時候?外邊下了大雪,你知道麼?”

    朱清儀嫣然笑道:“正是因爲外邊下了雪,天氣寒冷,我纔多睡了一會。……侯爺可否……迴避一下。”

    張延齡本想調笑兩句,但想到有些不妥,於是走到門口掀開簾子走了出去。外邊院子裏空無一人,隔着一道圍牆的後園裏,青煙嫋嫋,白汽蒸騰。一股藥氣在空中瀰漫,帶着一種奇怪的香味。

    看起來談如青已經去了藥坊那邊做事了。看起來,談如青應該是知道自己和朱清儀之間的事情了。她倒是大度的很,居然領自己來見朱清儀。也不知道她有沒有告訴別人。晚意知道了,不知道會不會惱火。

    張延齡負手站在門口胡思亂想了一會,屋子裏傳來朱清儀的聲音。

    “侯爺可以進來了。”

    張延齡轉身進屋,屋子裏窗簾已經拉開,光線明亮。朱清儀髮髻高挽,插滿了金釵珠花,穿着霞帔錦襖,披着黑色的毛皮披肩,整個人雍容華貴,又不失嫵媚。

    張延齡呆呆的站在那裏看着朱清儀發愣。

    朱清儀嗔道:“侯爺怎麼了?”

    張延齡嘆息一聲,低聲道:“清儀真乃人間尤物。”

    朱清儀騰地紅了臉,心裏美滋滋的,口中卻道:“胡說什麼?清儀都老了,還什麼尤物?”

    張延齡輕嘆一聲,走過去坐在桌案旁。目不轉睛的看着朱清儀。朱清儀拎起茶壺給張延齡沏茶,微笑道:“聽說侯爺最近倒了黴了?”

    張延齡一愣,笑道:“那事兒你也知道了?那也沒什麼。是我沒有計劃好,被狗東西們鑽了空子。也不算倒黴,只是停職罷了。”

    朱清儀將茶盅移到張延齡身邊,自己也坐在一旁,笑道:“你可真是閒不住。怎地跑到廣東去鬧騰了一番。還把地方的官員也一鍋端了。”

    張延齡擺手道:“別提了。回頭跟你慢慢說。就算我明知要倒黴,我也還是會那麼幹的。”

    朱清儀微笑道:“侯爺的脾氣,我還不知道麼?”

    張延齡笑了笑,端起茶盞要喝茶,忽然響起一事道:“對了,慶王爺的傷勢如何了?這次他來了沒有?我倒是沒注意。”

    朱清儀頷首道:“多謝侯爺牽掛,臺浤的傷勢已經恢復的差不多了。從侯爺回來之後,如青便和我通信聯繫上了,我們在信中交流了臺浤的傷勢。我告訴如青臺浤的傷情症狀,如青便根據症狀寄去藥物,各種珍貴的好藥都寄到寧夏。就這麼着,臺浤的傷勢也慢慢的好起來了。現在雖然還不能劇烈的活動,但是內傷和肋骨斷裂之處都已經在恢復,正常走動已經和常人無異了。”

    張延齡喜道:“那可太好了。我回來和如青說了在寧夏的事情,說了慶王的傷勢。請如青想想辦法。沒想到她真的做到了。慶王爺的傷勢很重,能夠恢復如常,已是萬幸。”

    朱清儀點頭道:“這一次他本來是要來道賀皇上大婚的,可是路途實在遙遠,我怕他經受不住。於是我便代他前來,帶來了賀禮和賀表。皇上也沒怪罪。”

    張延齡點頭道:“千里迢迢,那是不能來的。一路上還不顛散了架。不過你一路前來,也是吃了不少苦的。西北天氣比北京更加惡劣,你這麼遠趕來,也是辛苦的。”

    朱清儀輕聲道:“不苦。我不光是爲了給皇上道賀大婚而來,也是爲了別的事。自然就不苦了。”

    張延齡笑道:“是不是想着能見到我。所以絲毫不覺得辛苦?”

    朱清儀笑道:“侯爺臉皮真是厚,我是要親自來見如青,向她道謝的。我可沒想着能見到侯爺。我也……沒打算見侯爺。若不是如青把侯爺請來,你可見不着我。”

    張延齡道:“向她致謝是應該的,然而,你真的沒想來見見我麼?”

    朱清儀看了張延齡一眼,輕聲道:“見了……又如何?”

    張延齡心裏被紮了一針,伸手過去握着朱清儀的手輕聲道:“清儀,我發誓,我們一定會名正言順的在一起的。我張延齡不是始亂終棄之人。請你相信我。”

    朱清儀手掌反握,柔聲道:“侯爺,我自然信你。清儀本來是打算一輩子不嫁的,就算不能和侯爺在一起,那也沒什麼。若是有那麼一天,清儀要謝天謝地。”

    張延齡微微點頭。他並不想賭咒發誓,因爲那是最沒用的承諾。他能做的,便是不斷的壯大自己。等到有一天,自己的權力足夠大,大到沒有人認爲自己娶一位皇族郡主爲側室是逾制逾禮的行爲的時候,這件事便水到渠成了。

    “侯爺喝茶吧,茶都涼了。”朱清儀微笑道。

    朱清儀也不願在這件事上糾纏。她本就沒想着糾纏張延齡。張延齡沒做錯什麼,只是她自己情難自禁,在張延齡離開的那天主動獻身。事後她本以爲這是一次一生的回憶,之後永遠也不會和張延齡見面,也沒什麼奢求。但是她騙不了自己,她知道自己渴望和張延齡重逢,渴望和他長相廝守。只是這件事確實太難了。

    張延齡喝了口茶,歪着頭問道:“如青是怎麼知道我們之間的事情的?她今日叫我來這裏見你,想必是知道我們之間的事情了。你告訴她的?”

    朱清儀嗔道:“我還想問你呢,難道不是你告訴她的?”

    張延齡愕然道:“我可沒說,這種事我怎會告訴她?”

    朱清儀苦笑道:“那便是她自己猜出來的了。如青太聰明瞭。我和她來往信中談及了一些你在寧夏鎮平叛的事情,可能是她感覺到了些什麼。”

    張延齡呆呆道:“真是可怕,女人的直覺真是可怕。她倒是沉得住氣,這大半年時間,隻字未提。”

    朱清儀抿嘴笑了起來道:“你是不是怕了?也許你的郡主夫人也知道,只有你自己還以爲瞞的很好呢。”

    張延齡一頭冷汗。

    “清儀打算何時回寧夏?”張延齡問道。

    朱清儀白了他一眼道:“這種天氣,我怎麼回去?皇上大婚,五日禮成。昨天才我才從宮裏出來,本來想着來見如青,和她盤桓兩日便動身回寧夏的。結果今日下了這場雪。看來是回不成了。得等到天放晴了,雪化了才成。估摸着要在京城過新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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