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深度索歡:邪魅總裁的小嫩妻 >205、各懷心事
    週一午後時分,李昊結束今天在公司的事務,立即驅車前往醫院,陪伴躺在病牀上的未婚妻敏兒。兩年前醫生宣佈她腦死亡的時候,他只覺天崩地裂,從此人生漫漫長夜永無盡頭。

    他在樓下花店買一支紅玫瑰,這是他的習慣,從前他每天下班都會買一朵鮮花送給她,四季常新,有時候是百合,有時候是風信子,有時候是大波斯菊。

    他進入病房,敏兒的父母都不在,她一個人靜靜躺在那裏,好似在做一個漫長的甜夢,呼吸清淺。李昊輕手輕腳地走進去,把新買的玫瑰花插進玻璃瓶,放在敏兒的牀頭。

    他坐在牀沿,拉起敏兒的手,長時間的臥牀使得她肌肉萎縮,皮膚乾燥,他摩挲這隻日漸枯萎的手,想起從前她是多麼豐潤而活潑,悲從中來。

    “親愛的,你今天有沒有想我我早上起牀的時候想你,中午喫飯的時候想你,開車等紅燈的時候也想你其實,我每一下呼吸的間隙都在想你。”

    李昊輕聲說,他已經習慣了自言自語,對着無邊的虛空,訴說他深沉的思念和企盼。他注視着敏兒的面孔,從前她笑起來眼睛彎彎如月牙,有兩個淺淺梨渦,如今她蒼白無血色,頭髮慢慢變得細弱枯黃,再也不會笑。有時候她的手指會動一動,每次他都激動萬分把醫生叫來,每次都是遺憾的搖頭,告訴李昊,敏兒的腦死亡是不可逆轉的。

    但是,李昊一直相信會有奇蹟,正如新聞上報道的某些病例那樣。說不定他在耳邊每天唱歌給她聽,十年之後,她醒了。李昊常常給她講笑話,說故事,開着電腦看電影,假裝她也在參與。他把自己的生活搬到這間病房裏,試圖和她繼續過日子,讓她體驗他的所思所想。

    今天也是如此,他照常在小桌子前面打開電腦,做一些編程的活兒,一邊放敏兒從前愛聽的歌給她。

    不知不覺幾個小時,晚飯時分,敏兒的父母來了。

    李昊站起來問好:“伯父伯母好。”

    “哎喲,你今天又陪了一天啊”敏兒媽媽問。

    “沒有,我午飯後纔來的。”

    敏兒爸爸嘆口氣說:“李昊啊,你才三十歲,事業還在黃金期,我們真的很不忍心你這樣年復一年耽誤下去,不如”

    李昊打斷:“伯父,我不會同意的,請你們不要再提。”

    敏兒媽媽拉着李昊的手,語重心長地說:“敏兒是我們唯一的女兒,你以爲我們就願意放棄她的生命嗎兩年了,我們是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一天一天這麼耗下去也無所謂,橫豎沒什麼念想。可是最近我們常常在想,你這一輩子還長着呢,你也是有父母的人,你該成家立業,結婚生子,而不是把最好的時光都耗在杳無希望的等待上面。”

    李昊正想說什麼,敏兒爸爸說出更讓他心如刀絞的話:“我們昨晚看新聞,一個在車禍中腦死亡的男孩子,捐出了身體大部分重要器官,幫助了五個重病垂危的病人,他的生命不是延續下去了嗎我們認爲這是偉大的奉獻”

    “伯父,我我真的做不到放棄敏兒如果我看不到她,我比死更難受,請你們理解”李昊眼含淚光,兩個老人家沒法再說下去。

    李昊離開醫院,坐在車裏發呆,不知該去何處,曾經爲了結婚而準備的新房,如今是冷清的監牢,他每日看着敏兒置辦的各種物件,無不觸景傷情。

    寧致遠的電話打來:“晚上有空嗎一起去喝酒吧。”

    李昊爽快答應,何以解憂,唯有杯中物。

    他們怕像上次一樣遇到杜家麗那樣飢渴獵豔的辣妹打擾,不去熱門的夜店,另選一家位於摩天大樓頂層的高級爵士酒吧,找一個僻靜角落聊天。

    寧致遠看李昊神色黯淡,問:“你好像心情比我還糟糕。”

    李昊苦笑說:“我的事你都清楚。”

    “你未婚妻的狀況有進展嗎”

    “沒有,還是老樣子,或者說,她的生命在緩慢地消失,好似一個慢慢泄露的氣球,遲早有一天徹底離開我。”

    寧致遠拍拍李昊的肩膀:“你真的不願意停止她的呼吸裝置終結她也終結你自己的痛苦”

    李昊回答說:“我現在能天天看見她,是一種幸福,如果她徹底消失,那是更大的痛苦。”

    寧致遠嘆息一聲:“李昊,我真的很佩服你有這樣的毅力。對我而言,愛情應當意味着快樂,如果帶給你的只有痛苦,那還是愛嗎”

    李昊想想說:“在愛情中有三個最重要的因素:性、親密感、承諾。的確,我未婚妻變

    成植物人,我跟她之間已經談不上激情和互相陪伴的溫暖,但是,我們的承諾仍然存在,愛情還沒有完全消失。”

    寧致遠喝幾口酒,在婉轉的爵士樂中發呆。

    “你說我和薄雲之間到底是什麼關係她和我以前經歷過的女人都不一樣,從前那些女人,很多我連名字和長相都徹底忘記,可是薄雲她的一顰一笑我都記得,她的情緒可以影響我的喜怒,她已經成爲我生活的一部分,可是”

    “你想說,她不愛你”

    “如果她愛我,爲什麼要處心積慮離開我”

    李昊一陣見血:“你的難過到底是因爲愛情受挫,還是因爲自尊心被傷害你一直是驕傲的王者,無論在商場還是情場,薄雲卻讓你鎩羽而歸,這種挫敗感對男人而言真的難以接受。”

    寧致遠皺眉:“不止是挫敗感那麼簡單,一開始我是想征服她,後來我想好好疼惜她。我想,我對她是有真感情的,一個男人對一個女人的感情。雖然我沒有說出口,可是她應該能感覺到。”

    “這就是問題所在,她不確定你對她是單純的性的佔有,還是感情的需求。你們之間沒有承諾也沒有親密感,只有性而已。她感覺不到被愛。”

    “我以爲有些事不需要說出口。”

    李昊立刻說:“因爲誰先說我愛你,誰就輸了是不是對,愛情裏面動了真心的那個是危險的,把心交出去,可能被傷害被踐踏。可是愛情就是犯賤,能找到另一個人跟你一起犯賤,是世界上最大的快樂。你太小心翼翼,所以薄雲選擇自保,她需要承諾和安全感,但是你沒有給她。”

    二人一直聊到深夜才各自回家,寧致遠在冷颼颼的夜風裏駕車在黑黝黝的山道,似乎想通了很多事。可是,爲時已晚,薄雲已經逃離他的身邊。她選擇了最決絕的方式,跟他最好的朋友暗通款曲,他無法原諒她的背叛,他是個男人,過不了那一關。

    週一晚上,薄雲照常值班,今天特別清靜,輔導員安排的工作她花了半個小時就完成,乾脆把辦公室當成單人自習教室,只要待到九點就可以回宿舍了。

    沒想到趙楠又來了,他太會選擇時機,夜裏的行政樓裏面,除了各學院一些來來往往的學生幹部之外再無閒雜人等,辦公室門一關,就是一個聊天的絕佳地點。

    “你有事嗎”薄雲合上課本,問趙楠。

    趙楠留意到她沒戴那枚紫色髮夾,只是把短髮撩到耳後,露出一截雪白玉頸。他略有些失望,但還是說:“沒什麼事,下了自習順便上來看看你。”

    薄雲看看時間,才八點,頂多就自習了一個多小時,微笑說:“你學習效率很高嘛。”

    趙楠尷尬地撓撓頭:“我不像你成績那麼好,績點一直在2.7左右徘徊,死活上不了3.0,像你在4.0以上這種水平,我只有膜拜。”

    薄雲並不自誇,淡淡地說:“女生就會死讀書,沒什麼好炫耀的,事實證明,真正在職場上叱吒風雲的,常常都是那些成績在中等的男孩子。”

    聊了些不鹹不淡的,薄雲覺得在輔導員辦公室,一男一女單獨聊天,實在不妥,她開始寫工作筆記,打算提前撤退。趙楠察覺到薄雲不願和他獨處,有些訕訕的,但是他拿出在球場上堅持到最後一秒都不放棄的精神,硬是邀請薄雲去喫夜宵。

    “不用了,我不餓。”薄雲背上她的雙肩包。

    “那喝奶茶”

    “不渴。”她走在前面,趙楠在後面半步跟着。

    “那喫冰淇淋。”

    薄雲突然在樓梯口立住,趙楠差點撞到她身上。薄雲清澈見底的大眼睛注視趙楠:“你不必對我這樣好,我們就像一般同學那樣相處,好嗎”

    趙楠不吭聲,但仍然跟薄雲並肩走,薄雲雙手抓住雙肩包的帶子。兩人在路燈忽明忽暗的林蔭道上沉默地走着。

    趙楠突然說:“你是不是討厭男生這樣窮追猛打”

    薄雲搖搖頭:“不是因爲這個,我只想做一個普通的學生,好好讀書,不想把心思放在別的事情上面,你明白嗎”

    “那個,男生女生在一起可以共同進步啊,一加一大於二。我其實有很多優點,身體棒,脾氣好,我可以幫你打飯,幫你佔座位上自習,每天給你買夜宵我挺喜歡你的。”

    薄雲走在昏黃的路燈下,她的短髮上籠罩着一層光暈,皮膚瑩潤生輝,好似一尊塑像。她最動人的地方不僅是容顏的精緻,更多的是那種神態,安靜的,含羞的,和人說話低眉順眼的樣子,趙楠爲她深深着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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