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深度索歡:邪魅總裁的小嫩妻 >276、血濃於水
    在蘇黎世落地,孟家派一個司機來接,火速開往醫院。寧致遠和薄雲都是一頭汗,急匆匆跟着司機來到病房,寧致遠看見標誌寫這是重症監護室,心下涼了半截。

    在單人病房的外側套間,孟海濤坐在沙發裏,神情焦慮,面色灰敗。蘇青看見兩人來了,眼淚涌出,霍然站起來,拉的卻不是寧致遠的手,而是薄雲。

    “謝天謝地,你來了。”

    薄雲感到驚訝和尷尬,蘇青的掌心全是汗,她一向注重儀表,此時頭髮卻有點蓬亂,套裝的裙子上都是壓出來的褶子。

    孟海濤看着薄雲,嘴脣翕張,眼神複雜,欲言又止。

    寧致遠問:“琪雅得了什麼病”

    “急性骨髓性白血病。”

    什麼寧致遠只覺天旋地轉,馬上去擰開房門,裏面病牀上躺着的人,正是孟琪雅,她在昏睡之中,胳膊上吊着點滴,就算隔着幾米的距離,但已經能明顯看到皮膚上成片的出血斑點。

    “上帝啊”寧致遠彎下腰,捂住胸口。

    薄雲只瞥了一眼,不敢多瞧,躺在那裏的孟琪雅,好似脫水的花,一點神采和生氣都沒有,讓人誤以爲她已經沒有呼吸。

    寧致遠輕輕帶上門,拉着薄雲坐下,他的手不知道該放那裏,心亂如麻。

    “怎麼發病的醫生怎麼說”

    蘇青回答:“她纔到蘇黎世沒幾天,就在工作時暈倒,結果查出是白血病,病勢兇猛,化療和藥物治療都無法控制,醫生建議立刻做骨髓移植,否則”

    寧致遠追問:“否則會怎樣”

    “她可能在幾周或幾個月內死亡。”蘇青說完,耗盡力氣,捂住臉哀哀痛哭起來。

    孟海濤還比較鎮定,對寧致遠說:“我們已經和所有可以找到的骨髓庫聯繫,但是琪雅的血型比較罕見,沒有找到合適的配型。”他的視線轉向薄雲,她在椅子上坐得筆直,垂着頭一言不發。

    寧致遠突然意識到這對夫婦的真正目的,他下意識地把薄雲攬在懷裏,做出保護的姿勢。

    “我能做什麼只要能幫到琪雅,出錢出力在所不辭。我可以馬上聯繫美國那邊的朋友”

    蘇青打斷寧致遠:“眼下我們最大的希望是薄雲。”

    薄雲猛地擡起頭來:“我”

    “對。”蘇青咬咬牙,十萬火急,顧不得顏面了“薄雲,我知道你母親是薄楓,而她”

    蘇青轉頭看丈夫,孟海濤嗓子眼兒堵得慌,他直起腰來,眼神飄忽,不敢看薄雲:“你母親和我,在二十年前有過一段情,根據你的年齡和生日,我,有理由相信”

    他們在猜測什麼薄雲再也受不了,站起來就往門外衝,寧致遠一把拉住她:“別激動,別激動,聽他們說完。”

    “我不要聽不要聽”薄雲捂住耳朵,寧致遠連忙安撫,把她緊緊抱入懷裏,任由她躲在他胸前。他心疼不已地撫摸她的頭髮,轉而對孟海濤說:“其實我已經知道這件事,但是薄雲不想提,你們不要逼她。”

    蘇青鼓起勇氣說:“我們現在討論的重點不是往事,而是我跟海濤兩個都已經驗過血,配型結果不理想,我們這把老骨頭了,都快六十歲,身體狀況不佳,細胞活性低,醫生認爲我們不適合做供體。沒有別的法子,我們希望薄雲能配合驗血,和琪雅做配型,如果她確實是海濤的女兒,那麼,配型成功的概率很高,而且薄雲還很年輕,手術對她的影響很小”

    薄雲突發爆發:“二十年了,你們從來不知道我的存在,也沒有管過我媽媽的死活好似世上沒有她的存在現在你們需要我這個野種,只是需要我來當供體救你們的寶貝女兒好一對慈愛的父母”

    孟海濤站起來,慌張地說:“小云,我發誓我根本不知道你來找過我,我甚至不知道你是薄楓的女兒。如果我知道,我不會對你視而不見”

    “騙人,騙人你們都騙人我不驗血,我現在就要走”薄雲從寧致遠懷裏掙扎出來,跑出去。寧致遠忙追出去,蘇青拉開門在走廊大喊:“薄雲”

    孟海濤頹喪地說:“老婆,算了吧,事情搞成這樣,她不會配合的。是我們太過分。”

    孟琪雅在裏面按鈴,他們忙走進去,片刻護士進來,問病人有何需求。孟琪雅虛弱地搖搖頭,護士檢查了一下點滴和生命體徵觀察儀便離開。

    孟琪雅

    僵硬地躺在牀上,對父母說:“我都聽見了,你們放棄吧,薄雲不會救我的,哪怕她真的是爸爸的骨肉,因爲她恨我。”

    “爲什麼”孟海濤喫驚不小。

    “因爲我早就猜到她的身世,我還去療養院看過薄楓,有且只有一次。她那時候已經不能動不能說,我逼問她薄雲的父親到底是誰的女兒,結果她因爲情緒激動而猝死,就在薄雲眼前。某種程度上,是我殺死薄楓的,如果我別那麼刻薄的話,她不會受刺激。當時她雖然癱瘓,卻仍然可以活下來,我做了這種事,薄雲就算想殺我,我都無可辯駁,怎能指望她救我她只是個二十歲的小女孩,不是觀世音菩薩,不是特蕾莎修女。”

    蘇青嚎啕大哭,絕望的黑影攥緊她的心,孟海濤雙手顫抖,妻子和女兒早就知情連寧致遠都知道她們都瞞着他一個薄楓有女兒,薄楓病了,薄楓死了,他卻是全世界最後一個知情的人這是他命裏的劫難嗎

    這一夜誰都都不好過,在酒店房間裏,薄雲哭一會兒睡一會兒,在寧致遠懷裏迷迷糊糊地過了一夜。而孟海濤蘇青夫婦,在牀上輾轉難眠,他們誰都不說話,背朝着背,各懷心事。孟海濤的情緒尤其複雜,他第一次見到薄雲,就有種說不清的親切感,因爲她的氣質,還有那雙似曾相識的眼睛。沒想到她是薄楓的女兒假如薄雲真是他的骨肉,到底是幸還是不幸他真不想在這種情況下和薄雲相認,他從未對她履行過父親職責,卻要強迫她來挽救自己的女兒。

    可是他不得不盼望這是真的,薄雲的存在,是他們挽救琪雅生命的最後一線生機,她的狀況每天都在惡化,醫生臉上一絲安慰的禮貌的笑意都沒有。

    第二天一早,寧致遠帶着薄雲來探病,她眼睛紅腫,穿一條樸素的白裙子。蘇青滿懷希望,主動拉着她坐下,嘗試說些溫柔的話。

    “喫早飯了嗎”

    薄雲搖搖頭,冷靜地說:“我想可能要抽血化驗,最好空腹,所以只喝了小半杯水。”

    蘇青雙眼放光,她願意驗血

    薄雲看一眼寧致遠,他微微點頭,給她勇氣。

    “我跟致遠討論過了,死生事大,恩怨事小,無論如何我會配合的,我只有一個要求。”

    孟海濤身體前傾,急切地說:“無論什麼要求我們都答應你”

    薄雲嘴角掛上一絲悽楚的微笑,他們以爲她要什麼分得家產,登堂入室,成爲孟家千金小姐

    她緩慢而清晰地說:“假如,我和琪雅姐真的是同父異母的姐妹,而我捐血可以治療她的疾病的話,我會毫不猶豫地救她。但是,我的條件是請你們不要打擾我的生活,我只想過簡單平靜的生活,不想跟孟家有任何瓜葛。”

    “這就是你的要求”蘇青不敢置信。

    “是的不然呢你以爲我想要索取高額的報酬嗎我要的從來就不是錢,我現在也不要錢。最需要錢的時候我哭泣過,絕望過,只求媽媽能活下來。如今媽媽不在了,天大地大,我獨生獨死,無牽無掛,我不想改變現狀。”

    寧致遠心中悽楚,揉着薄雲的肩膀。

    孟海濤沒想到薄雲的要求是什麼都不要,不知說什麼好,寧致遠站起來主持局面:“拖延無益,馬上驗血吧。”

    等待結果的時間分外難熬,寧致遠陪薄雲走出醫院,找家咖啡館,讓她喫些東西補充抽血之後的虛弱。她大口啃着麪包,連喝了兩杯果汁。

    “慢慢喫。”寧致遠替她切開全麥麪包,塞入乳酪和火腿。

    “我很餓,從來沒這麼餓過。”

    “我明白,雲,謝謝你如此勇敢,換做我,也許我真的會逃走。我很抱歉讓你在這種極端的情況下,面對你的生父。”

    薄雲沉吟片刻,低聲說:“其實我不討厭他,相反,假如孟叔叔真的是我父親,我會感到慶幸。他那麼儒雅溫和,對我說話一直輕言細語,還送書給我看,符合我心目中對爸爸的全部幻想。沒有比這更好的狀況了,我小時候曾經有很多可怕的猜想,比如媽媽是被一個壞人強暴的,那人是個噁心的酒鬼、賭棍、或者搶劫犯之類。”

    寧致遠覺得薄雲真是單純又可愛,面對如此巨大的精神衝擊,她還是能迅速冷靜下來面對。轉念一想,她面對這種困境已經不是第一次,猶記得當初她第一次敲開他的房門時說的那句話請你睡我,給錢就行。她就是那種彈簧一般的性格,看着柔軟,壓力越大,反彈越強,絕對不會輕易放棄。

    蘇青打電話來,只有簡短一句:“請你們馬上回來,驗血結果已經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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