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深度索歡:邪魅總裁的小嫩妻 >278、以命抵命
    麥克是第二天傍晚抵達蘇黎世的,他來得匆忙,除了隨身幾件換洗衣服和一部筆電,什麼都沒有。他驚慌失措地推開病房門,看見每個人都在。他沒心情寒暄,衝到病牀前,抱住孟琪雅,看見她脖子和額角已經有血紅的斑點從皮膚下浮現出來,可怖又可憐。

    “哦,親愛的,親愛的我就離開了你兩週,爲什麼會這樣”他的眼淚汩汩而出,哭得像個孩子。孟海濤一直是最冷靜的一個,拉開麥克,讓他坐下,麥克哪裏坐得住,立刻去找主治醫生,以“未婚夫”的身份,詢問孟琪雅的病情和治療方案。

    麥克返回病房,第一秒鐘就是抓住薄雲,藍眼睛裏燃着痛苦的火焰:“雲,我對你一直很好,對不對我們是好朋友,對不對答應我,你會救琪雅的,越快越好,她隨時可能會死”

    薄雲被他晃得頭暈,寧致遠推開麥克:“你這麼用力幹什麼我們不是正在商量嗎”

    “有什麼好商量的致遠,你是聰明絕頂的人,難道搞不清狀況雲若是不救琪雅,她一定會死。”

    寧致遠反駁:“可是雲現在有孕在身,如果在這種身體條件下勉強她捐造血幹細胞,流產的風險很高你明白嗎醫學上能參考的先例鳳毛麟角,我查到在臺灣有一個成功的病例,但捐出幹細胞的那位孕婦的身孕已經超過三個月,胎像穩定。但是雲肚子裏的寶寶才三週,是最需要小心呵護的階段。你以爲我沒有做調查我每天都在努力尋找最好的解決方案”

    “有什麼好考慮的答案再清楚不過。沒有骨髓,琪雅必死無疑,所以手術一定要做,越快越好。就算雲流產也無所謂,那不過是一個胚胎,根本還不算一條生命,就像一顆花生一樣,沒關係的,她才二十歲,以後大把機會再”

    寧致遠這兩日壓抑的情緒噴薄而出,一拳打在麥克鼻樑上:“你敢再說一句什麼叫流產也無所謂琪雅的生命寶貴,我的孩子就輕賤如野草你們都太自私,你們有沒有想過我的感受,想過薄雲要承受的痛苦我就是當一回壞人如何孩子是我的,我有權拒絕你們誰敢逼薄雲就是逼我”

    “致遠”薄雲想說什麼,卻被他大力拖走,她拽着門框,着急地說:“別擔心,我會勸他冷靜,我們”

    她話沒說完,人就被寧致遠拉走,麥克捂住鮮血長流的鼻子,跟着追了幾步,孟海濤在他身後說:“別追,致遠不會真的撒手不管,他們會回來。”

    寧致遠一出門就疾步狂奔,薄雲不知道他究竟要去哪兒,只好跟在後面小跑。他高大魁梧的運動員身材此時對薄雲而言是個災難,大步流星,一步能跨兩三個臺階。當他往一處山坡上走時,薄雲實在喘不過氣,一個踉蹌,膝蓋一軟,摔在石階上。

    寧致遠忙止步,拉她起來:“摔疼了有沒有受傷”

    薄雲趁機撒嬌,揉着膝蓋說:“好疼,可能破皮了。”

    寧致遠小心翼翼地把她的牛仔褲往上推,幸好,沒事。他在石階上坐下,夏日燦爛的陽光從濃密的樹蔭裏灑下,涼風習習,可是他心裏愁雲慘霧。

    薄雲一聲不吭,只是陪着他坐在這裏。身邊散步的情侶,遛狗的老人來來往往,大朵白雲被風追趕着在天空嬉鬧,薄雲低頭看雲投射下的影子移動的痕跡。

    寧致遠摟住她的肩膀:“雲,我的心裏亂七八糟。現在怎麼辦,我一點主意都沒有。”

    “我也很亂,我們這樣逃出來,其他人肯定很擔心,要不要回去”

    寧致遠轉頭看坡頂,一座白色小教堂的鐘樓在陽光下童話般不真實,金色十字架在閃光。

    “我要去聽上帝的指示。”他拉薄雲起來,一起往山頂走去。

    這是一座外表十分樸素的小教堂,內部的彩繪玻璃和精雕細琢的聖壇仍舊營造出神聖的氛圍。陽光穿過玫瑰窗,在大廳內投下五彩的炫光。

    薄雲在一個角落坐下,寧致遠走到聖母像前面,跪下,低聲禱告。薄雲第一次看見他下跪,這個驕傲的男人,只有在上帝面前纔會低下頭顱。

    過了很久他才起身,和薄雲坐在一起。下午的小教堂裏面空無一人,靜得不可思議,他們連呼吸都不由自主地放輕。

    “雲,我要對你坦白一個祕密,可能會影響你做決定,但我不得不說出來,上帝教導我要誠實,這是我必須面對的考驗。你可以選擇聽或者不聽。”

    “你可以對我說任何事,我們之間還有什麼不可以

    交流的嗎你見過我所有的難堪和痛苦。”薄雲坦蕩清澈的眼睛對上他的,給了寧致遠最大的鼓勵。

    他健壯的胳膊摟住薄雲,幾乎是貼在她耳邊說話:“我年少時曾和琪雅瘋狂相愛,但是也犯下不可挽回的錯誤,琪雅爲我墮過胎,手術失敗,她切除了子宮我我虧欠她,這輩子都欠她。”

    薄雲打了個寒顫,怪不得,怪不得無論孟琪雅如何刻薄刁鑽,如何糾纏不休,寧致遠都不能拒絕,因爲他給孟琪雅造成的傷害是無法彌補的,一個女人失去子宮,等於失去身爲女性的象徵,這是再多金錢也彌補不了的傷痛。

    薄雲並不愚笨,她很快就明白過來:“你認爲這是上帝給你的機會嗎讓你和她的恩怨一筆勾銷犧牲我們的孩子,去救她的命一報還一報,一命抵一命她失去過孩子,所以我也必須體驗那種痛苦”

    寧致遠捂住臉,薄雲看見眼淚順着他的下頜滑下來。

    “我不知道,雲我真的不知道這是我的罪孽,十年了,以爲都過去了,終究還是要爲年少輕狂付出代價。我不求你諒解,如果你決定現在就逃離這個爛攤子,我不會阻攔你,你有護照和現金,你是自由的。”

    薄雲站起來,跑出教堂,她很想大喊大叫,詛咒這個可笑的命運,這就是因果循環嗎哦,不,基督徒會說這是上帝的懲罰可是爲什麼要她來承受與她何干孟琪雅是她同父異母的姐姐,可她和她之間根本沒有親情。寧致遠是她孩子的父親對寧致遠對她而言意味着什麼庇護者男朋友人肉提款機牀上壓榨她的暴君

    她無力地坐在臺階上,寧致遠沒有追出來,她現在就可以逃走,跑回酒店,收拾幾件衣服,拿上護照和現金,對,他總是給她大把大把的現金,她行李箱裏面還有一大疊500歐的現鈔,足夠她買張機票走人,她的三個月申根簽證還沒到期,她會說英文,她可以隨便逃到某個小角落藏起來。等他們找到她,孟琪雅應該已經一命嗚呼了吧。她爲什麼要愧疚對,她是個完美的供體,可是她懷孕了誰逼她這時候抽血,誰就是惡人輿論肯定會同情她的

    薄雲在風中胡思亂想,突然教堂鐘樓鐘聲大作,震耳欲聾,一雙溫暖的手把柔滑的絲巾披在她肩膀上。

    “起風了,千萬彆着涼,你現在不能感冒,爲了小寶寶着想。”寧致遠的聲音低沉而溫和,他的大掌按住她肩膀,她眼淚涌出,頭一歪,靠在他胳膊上,無聲地哭泣。想了那麼多,心思百轉千回,可只要他一點溫柔,她的抗拒立刻瓦解。她離不了他,如果沒有寧致遠,她去哪兒,做什麼,又有什麼意義呢她成爲今天的薄雲,是他一點一滴雕琢出來的,她再也不是兩年前那個天真蠢笨的小女孩了。她必須堅強,和他一起面對困境,不管是孽緣果報也好,煉獄烈火也好,她想和他一起赴湯蹈火。

    “還是救琪雅姐吧,不管犧牲多大,如果今天我們見死不救,一輩子都會良心不安,你跟我都不會快樂。”

    薄雲說“我們”,這是寧致遠聽過最感動的詞,她選擇和他一起擔負。

    寧致遠心情愉快,揹着薄雲往山下走,他故意一顛一顛,讓恐高的薄雲驚叫連連。回醫院的路上,寧致遠看見一家鐘錶行的櫥窗,拉着薄雲過去,指指一塊手錶說:“買給你吧,很適合夏天。”

    薄雲經過薰陶,已經能辨認一些名錶珠寶,這是卡地亞的一款鑽表,粉紅色皮帶,銀色圓形錶盤,有一圈鑽。沒有標價,肯定不便宜。

    她猛搖頭:“我不要我已經有珍妮阿姨送的oga金錶。”

    “那個款式太一本正經,這一款比較年輕活潑,ballonbleu系列一直很暢銷,你平常戴很適合。”

    寧致遠不由分說,硬是把薄雲拽進店鋪裏,薄雲聽得懂英文,關鍵詞一個個蹦出來18k金、鑽石、藍寶石、鱷魚皮聽到十幾萬的價格已是頭皮發麻,奈何寧致遠這個暴君怎麼會聽她的呢,當場買下,立刻就給她戴上。

    “這樣配纔好,符合你的年紀和着裝風格,你的oga留着穿小禮服的時候再用。這塊表,就當是慶祝你懷孕的小禮物,好嗎我喜歡手錶,因爲它展現時間如何流逝。雲,習慣戴手錶,每次你看時間的時候,就對自己說,快樂的時光如此短暫,要放下一切顧慮享受當下,如同永遠不死那樣求知,如同明日將死那樣生活。”

    “好,我會好好戴着。”薄雲不再跟他爭執。

    寧致遠很滿意這塊手錶的年輕氣息,他纔不要20歲的薄雲就像個上流社會木偶一般的名媛,她就是要大聲笑,撒歡兒跑。


章節報錯(免登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