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淵微笑的看着斯賓塞，雙眸的顏色開始變化，慢慢由黑紫色，變成沒有任何感情的銀色。
斯賓塞看着那雙不屬凡間的眼眸，身體不停地顫抖。
身爲神裔的他，對神靈的感知遠超他人，他能清晰感受到，林淵身上那股奇異的氣息，神靈的氣息！
斯賓塞起身，緩緩跪在林淵面前，沒想到，行走於塵世間的神靈，真的出現了。
他覺得之前的自己很可笑，一個小小的黃金零階，竟敢向神靈動手，簡直就和沖天吐吐沫一樣的愚昧滑稽。
恐怕眼前這位冕下的任何一位侍從，都能輕鬆撕了自己。
嚯，這就屈服了，沒想到，神靈這個頭銜這麼好用。
林淵拿起一塊碎掉的大石做椅子坐下，神情嚴肅地問斯賓塞：
“我問你答，不準說謊，能做到嗎？”
“能！”
這一刻的斯賓塞，無比馴服。
“爲什麼襲擊寒冬城？”
“奎爾飛鴿傳書，說無信者襲擊了寒冬城，寒冬城戰力全滅，是奪城的最佳時機。”
“爲什麼非要奪城？”
林淵扭頭看看裝備精良的重裝騎兵，有些疑惑的說：
“以你們的裝備和編制，想找個根據地易如反掌，何必來進攻寒冬城？”
斯賓塞擡頭看看林淵，聲音有些低沉的說：
“因爲半個月前，冰雪大陸的所有博學者，都做了同樣的預言。”
所有的博學者，林淵忍不住瞪大了眼睛，如果所有人都做出同樣的判斷，那便不是預言，而是預警，是本源規則，發出的預警！
“什麼預言？”
林淵腦海中浮現出所羅門.幻世木牌子上的話，鉅變即將來臨，親人和家園需要自己的守護。
林淵不得不懷疑，它們之間有所聯繫。
“萬界墜落，末世將臨。”
斯賓塞抿抿嘴，苦笑着說：
“在如此恐怖的災難面前，所有具備能力的勢力，都想找個堅實牢固的地方容身，希望自己能躲過這場天災。”
“再不濟，也能增加活命的機會。”
林淵忍不住握緊了拳頭，一聽到萬界墜落，他的心裏就咯噔一聲響。
當年的豐沃大草原，真神厄想要做的，就是引導無數世界和神國墜入魔星，好方便他的入侵行動。
龍神應燭也說了，墜入魔星的世界和神國多了，本源規則便會大大稀釋，對神靈的約束也會隨之消散。
到那時，就是神行大地之時！
各種想法在腦海中來回激盪，好半天才穩定下來。
林淵排除雜念，有些疑惑的問斯賓塞：
“你們大流士傭兵團能養得起這麼多重裝騎兵，說明你們的財力絕對充實，爲什麼不自己建城？”
“冕下，沒用的！”
斯賓塞搖搖頭，扭頭看看廢墟遍地的寒冬城，有些唏噓的說：
“博學者們說了，新城建的再牢固也沒用，只有那些擁有歷史的老城纔行，比如北方十城。”
“不行？”
林淵心中疑惑更甚，探身看着斯賓塞，認真的問他：
“爲什麼不行，不都是城牆的防禦塔嗎？”
看斯賓塞的樣子並不像是在撒謊，林淵點點頭，一個想法從腦海中浮起，難道這些老城，都和磐石城一樣，擁有不能讓人知曉的祕密？
林淵眼睛微眯，覺得自己的猜測不中亦不遠，看來有時間，自己要好好探查一下寒冬城。
若是有機會，北方十城都要走走，看看能不能發現一些史前的祕密。
有了決斷，林淵便不再考慮那些有的沒的，而是盯着斯賓塞的眼睛說道：
“好了，現在跟我說說你的來歷，不要隱瞞。”
“我的來歷，我能有什麼來歷？”
斯賓塞滿臉苦澀，但看到林淵充滿壓迫力的眼神，便將自己的來歷，徐徐講了出來。
斯賓塞來自冰雪大陸的西部，那片罕見的大平原地帶，他出生在大奴隸主的莊園裏，父母都是奴隸，他自然也是。
斯賓塞的父親長得極其強壯，雖然是個奴隸，但在莊園和周圍的地域，擁有不小的名頭。
即便是奴隸主，也不太敢招惹他，所以斯賓塞的童年，其實過得還算幸福。
可在斯賓塞七歲的時候，父親和母親同時出了遠門，然後便再也沒有回來。
從那以後，斯賓塞的生活發生了翻天覆地般的變化，遭受了不少磨難，許多次差點死掉。
幸好有兩位同屬孤兒的異姓兄長照顧，這才勉強活了下來。
在他十三歲那年的冬天，原本一直溫暖的西部，突然遭遇了百年不遇的寒潮。
爲了取暖，三個少年在四處透風的棚子裏點火，卻不小心點燃了隔壁的馬圈，把奴隸主最喜歡的坐騎給燒死了。
原本莊園主雖然傷心，卻並未多想，因爲馬圈裏有專門爲坐騎取暖而點燃的爐火，他以爲是爐火引燃了馬圈。
可斯賓塞他們怎麼也沒想到，其他奴隸爭相指認，是他們三兄弟放火燒了馬圈。
暴怒的奴隸主立刻把他們三個綁在木樁上，點燃木柴，想要將他們活活燒死。
斯賓塞的兩位兄長被活活燒死，而他雖然被燒的不成人形，卻始終沒有死去。
在衆人恐懼的眼神中，斯賓塞掙脫燒酥的繩子，跑進了冰天雪地的大草原。
在他很小的時候，父親便用利刃劃開他的胸口，把一個血紅的石頭縫合了進去。
父親並未告訴他那是什麼，只是對因疼痛難耐而哭泣的他說，若是有一天機緣降臨，他自然就會知道，那是什麼。
在恐怖的高溫下，血石融化，斯賓塞覺醒了能力，得知了自己的身世。
魔巖家族的祖先是一位自然神靈，名諱是巖山守護者。
自己是有姓氏的高貴神裔，不是那個他人口中的，沒有名字的小雜碎！
覺醒之後，斯賓塞便一個人在西部掙扎生存，可不知爲什麼奴隸主們聯合起來，想盡一切辦法想要抓住他。
在經歷過無數次追捕後，差點送命的斯賓塞，背起一大堆的香蕉，一路向北，奔向傳說中的死地，北部冰原。
“打住打住！”
林淵忍不住揉了揉自己的腦闊，滿臉懵逼的問他：
“冰雪大陸不都是冰天雪地的地界嗎，你從哪弄的香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