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兒院、小夥伴們,還有生命中的那一幅幅畫面,尤其是生命中最重要的那個人,孤兒院的爺爺。
大腦的缺失,反而讓他想起了最早的過去,那些已經幾乎消失的畫面,再次變得清晰。
“謝謝你們,讓我的記憶,再次復甦!”
抹掉眼淚,林淵慢慢站起身來,眼神和之前判若兩人。
雖然對自己的定位還是很模糊,尤其是重生之後的記憶,都是大塊不着邊際的碎片,但是林淵找到了自己的根。
那個自從重生之後,就變得模糊不清的根!
第二天,林淵早早起牀去了場院,跟一位老屠戶借了分解獵物用的刀斧,然後又找一位縫製衣服的大媽借了幾根針,粗的細的都有,順帶還拿走一圈線。
緊接着又從晾曬的地方拿了一個超大的簍子,轉身向村外走去。
老人們都很奇怪,醜八怪借了這些各不搭邊的東西到底想要幹什麼。
村子不大,昨天的事情很快傳遍整個村子,大家都知道了事情的經過,認真說來,羅剎的話語有些太過了。
那麼重的傷,怎麼可能這麼快就好了。
而且醜八怪的手腳身體都變了形,怎麼滴也不能當個正常人用。
不過,他終究是外人,幫親不幫理,這是幽冥人的生存法則。
割了滿滿一大簍死亡菇,顛顛分量最少也有個二三百斤,林淵心裏盤算,怎麼也夠自己這些日子吃了。
蘊含劇毒的死亡菇有個好處,不會像其他菌類那樣,一旦採摘下來,短時間內便會融化,聽老人講,這玩意哪怕摘下來大半個月也不會有任何變化,水都不縮一點。
石屋裏光線太暗,林淵索性在門前鋪了板子,決定就在這地界動手了。
老人們幹完活沒事,都好奇的聚過來,想要看看這傢伙想幹啥。
“老大爺老大媽們讓讓,別擋光啊。”
林淵呲牙咧嘴的擺了擺手,看到老人們都讓開了,便開始解褲子。
“醜八怪你這是幹啥,當街脫褲子,太傷風化了吧?”
“世風日下世風日下,現在的年輕人都這麼開放了嗎,不過說真的,醜八怪這腿是真白,都快趕上我家小囡囡了。”
“來,翻個身,讓大媽看看屁股白不白。”
“......大媽,非禮勿視懂不懂,您要看不能去看我大爺的嘛?”
林淵臉蛋兒有點僵,雖然自己當街脫褲子不太好,但老大人們能不能迴避一下,這樣緊盯着自己看,好嗎?
“他那屁股有啥好看的,看了一輩子了,黢黑黢黑還都是褶子,辣眼睛。”
好嗎,自家老頭子的看膩歪了,到自己這裏找補來了。
林淵咬咬牙,不管了,願看就看,多大點事兒啊,自己又不是黃花大閨女。
不再理會嘰嘰喳喳的老人們,林淵先用繩子扎住大腿根,拿起剔骨刀看了看位置,一刀捅了下去。
“傻小子你這是幹嘛!”
老人們一哄而上,奪刀的奪刀按人的按人,老大娘還抽空擰了林淵屁股一把,驚得林淵差點原地蹦起來。
“小子,哪怕再饞肉也不能喫自己的啊,大爺那裏還有兩條狗腿,不行等下給你送過來。”
“這可是您說的昂,不能騙我。”
“我這麼大的年紀還能騙你不成,這就跟我去家裏拿。”
“您還是稍等吧,我得先解決了自己的麻煩再說。”
“麻煩?”
“就是這兩條麻花腿和胳膊。”
林淵微微一笑,扒拉開老人們的胳膊,一刀捅了下去,剔骨刀齊跟沒入,緊接便是向上一挑,白生生的骨頭立馬露了出來。
“嘶~~”
老人們齊齊倒吸一口冷氣,醜八怪對自己下手太狠了,這是正常人能幹的出來的?
在老人們震驚的目光裏,林淵掀開血淋淋的皮肉,扭曲的白色骨節清晰的呈現在眼前。
舉起斧子鑿子,林淵比劃了下角度,毫不猶豫的鑿了下去。
“叮!”
聲音輕脆悅耳,老人們的汗卻嘩的流了出來,割肉鑿骨這種傳說中的事情往日裏也就聽個樂呵,沒想到今日真的見到了,相當震撼人心。
“沒斷,這麼硬?”
林淵臉色蒼白的看了看骨節,只有淺淺一條縫,離斷早着那。
“叮!”
力道再加三分,依然沒有斷的跡象。
“敢跟我較勁,能耐了!”
林淵直接把鑿子扔開,掄起斧子衝着彎曲變形的骨節用力砍了下去:
“開!”
“咔!”
骨頭應聲而斷,一大塊皮肉也被切了個大豁口,老人們的身體跟着落下的斧子一抖,齊齊捂住了心口,這場面,太刺激了。
“不行不行,我年紀大了受不了,這場面太兇殘了。”
年紀最大的老太爺捂着心口離開了,要是再看下去,他害怕自己那顆老朽的心臟會炸了。
緊接着又有幾位老人走了,最後現場只剩下那位老大娘和她家那口子。
林淵頭上也出了大汗,奶奶個熊的,沒有麻藥就是不行,肚子本來就不舒服,這下差點痛出屎來。
擺正骨頭,林淵拿起針線縫合傷口,汗水止不住的往下流,很快糊了眼。
“醜八怪,把針給大娘,大娘幫你縫!”
看着歪七八扭的走線老大娘甚是不舒服,一把從林淵手裏奪過針,認真的縫了起來。
老大爺則幫林淵把腿擺好位置,防止再次偏斜。
看着臉色蒼白的林淵,老大爺嘆了口氣:
“羅剎那丫頭的話說的有些過了,醜八怪,你別忘心裏去。”
看到這裏兩位老人都明白了,這小子今兒對自己下這麼狠的手,絕對是因爲羅剎昨天說的話。
“大爺,羅剎說的沒錯。”
有別人幫着縫口子,雖然還是痛,但心理上終究好過了許多,林淵抹掉臉上的汗水,笑呵呵的說:
“我一個大老爺們光拖累別人也不是回事,又不是沒有解決的辦法。”
“之前我有點甘於現狀了,如果不是羅剎罵醒了我,這輩子,我八成就是一廢人了。”
兩位老人聞言齊齊搖了搖頭,沒有再說什麼。
縫合好傷口,兩位老人和林淵一起用木棍繩子緊緊勒住剛剛縫合好的斷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