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風一甩袖子,當先往田裏走去。
土地裏中的莊稼也算整齊。
農業發展到大周朝,也是積攢了一些經驗的。
但在秦風眼中,這些農民們耕種的土地,還是不科學。
秦風對農業方面的知識瞭解有限,卻也知道農作物種植,並非越密越好。
播種一定要疏密有度,土地肥力有限,同樣的空間內種子多了,就會分化養分,導致所有的作物都得不到足夠的養料生長,自然長勢會不好,收成會不高。
就眼前這塊地來說,農民們也是想多收點糧食,所以播了許多種,作物與作物都擠在一起,長得都萎靡不振的。
這第一步,秦風就要求嚴力把莊稼小心地挖出來,按照更科學的密度重新埋起來。
多出來的莊稼,秦風直接讓嚴力丟在了一邊。
一天的功夫,一畝地就弄完了。
周圍不少種田的農民,沒見過縣官種田,都過來看,見秦風讓嚴力把好莊稼都拔出來了,一個個搖頭不已。
“這秦大人,簡直胡鬧嘛,只顧着好看,可如此一來,這一畝地少種了多少?”
“是啊,真是浪費啊……唉。拔下來的這些,都快成熟了……”
“人家是縣太爺,你們還真當秦大人會來正兒八經的種地?這分明就是在遊玩。或許是在戲耍這個山匪也說不定。”
“我看也是。這山匪,八成是得罪過秦大人,秦大人故意過來折騰他的罷?”
“活該!叫他當山匪,禍害百姓!”
“哎呀不看了不看了,幹活去了……沒什麼好看的。”
“走了走了。”
農民們對秦風,基本都一個看法:這是在胡鬧,更有人以爲秦風是在戲耍嚴力。
反倒是當事人嚴力不那麼想。
他能聽到百姓們的談話,卻不覺得自己被戲耍了。
他實在沒見過哪個人在戲耍別人之前,先給上一百兩銀票的。
而且秦風的要求雖然他不理解,但他在按照秦風的要求幹活的時候,哪怕哪個地方有一毫的歪斜,都會被秦風指出來。
包括昨夜秦風叫他們混合尿,石膏和清水的時候,也是全程監督但凡有哪個人比例弄錯了,立刻就會被他指正。
這些,都讓嚴力感覺秦風至少很認真。
於是嚴力也不自覺地被感染,認真地按照秦風的要求,幹完了第一天的活。
“今後你就每天照料這田地就行了,中午會有衙役給你送飯,早晚也餓不着你,這幾天,你多弄點水回來澆地,另外,看見雜草就拔掉,第十天我再過來,別叫我看見雜草。”
密度調整好,纔剛到中午,衙役給送來了飯菜,秦風看着嚴力喫飯,囑咐了一句。
這飯菜有葷有素,油水也足,比牢飯好上十倍不止。
嚴力喫的狼吞虎嚥,聽完秦風的話,點點頭回答:“秦大人放心,我嚴力之前說逃,只是玩笑,男子漢大丈夫,既然答應下來要跟你賭,就肯定會認認真真地跟你賭。這片田,三個月之內,我都會按你的要求打理,但三月之後,希望秦大人也能遵照賭約行事。”
“嗯,我們一言爲定。”
秦風說完,當真揹着手走了,衙役想留下來看着嚴力,也被秦風叫走了。
這種被信任被善待的感覺,讓嚴力很舒服,逃走的想法在心中變得無影無蹤。
喫完飯,他就在田間走動,仔細地找了遍雜草,清理了一遍,挑上挑子去弄水去了。
“靠它?”
嚴力嗤笑一聲,不住搖頭:“秦大人若是覺得人尿可以讓糧食增產,何不叫人天天去地頭撒尿?”
“少廢話,讓你幹什麼你就幹什麼。”
嚴力點點頭:“好,我照做就是,不過如此看來,這賭約,贏家定會是我嚴力了。秦大人,三月之後,你可不要反悔,你若毀約,我嚴力必將以死相拼!”
嚴力自己都不知道,他之所以會又說狠話,是因爲他不太相信秦風能贏賭約了。
換言之,他原本內心平靜,是因爲他潛意識裏因爲秦風的那份自信,讓他覺得秦風會贏,既然他會贏,當然不會耍賴。
現在他對秦風沒信心了,自然對賭約也就沒信心了。
秦風只點點頭,擺擺手,沒多說話。
他一點也不着急。
今天這兩桶土化肥澆在地裏,用不了多久,就能看到效果。
嚴力提着桶到田間,把蓋子一打開,就吸引了不少農民過來。
“哎,嚴力,這是什麼東西啊?怎麼要用它來澆地?”
好事兒地農民開口問道。
這些日子,嚴力在田間幹活。
開始的時候,農民還懼怕他原本是個山匪,害怕他傷人都繞着走。可看了好幾天,見他老老實實規規矩矩,也就不怕了,偶爾還會跟他聊上兩句。
秦風沒有跟嚴力說要保密什麼的,嚴力自然也沒有那方面的顧忌,老百姓們問,他也就把自己和秦風的賭約告訴了百姓。因此百姓對這塊地,格外關注。
今天看見嚴力從城內提來了兩個桶,都很好奇,所以纔會發問。
“這是……人尿!”
嚴力沒好氣兒地回答道。
他可不懂化學,只知道這些尿,是他和一種衙役親自貢獻出來的,就如實說了。
“人尿?你提兩桶尿來做什麼?”
農民們又問。
“秦大人要求的,說是把這兩桶澆到地裏,地裏的莊家就能比你們種的產的多。”
嚴力的話,引起了一陣鬨笑。
“這怎麼可能呢?”
“是啊,我天天在地頭同一塊地方撒尿,也沒見那地方的莊稼能長多好……嚴力,你覺得這有可能?”
嚴力白了衆人一眼:“我怎麼知道!秦風教我這麼做,我便這麼做!管那許多,都閃開,莫澆在你們身上了。”
衆人一鬨而散。
秦風要提高糧食產量的打算,和嚴力做的賭局,很快就傳遍了全縣,成爲了百姓們茶餘飯後的談資。
沒人覺得秦風能成功。
秦風的那些新奇的做法,更是無人認可。
“縣太爺就是縣太爺,好好做官就是了,種什麼地?唉……浪費時間。”
“是啊,簡直是胡鬧。好好的一畝地,就被這麼糟蹋了。”
“整片地裏,隔三差五就倒一片人尿,弄得我去田裏都要繞路,想想就覺得騷臭難聞。”
“嘶……沒有。我家的地,就在秦大人種的那塊地旁邊,沒聞到有太重的味兒。”
“不可能!我聽說秦大人叫人撒了尿,還特意捂了十天!十天吶!絕對有味!”
“可是真的沒味!我鼻子又沒有壞!”
“你那是離得太近,習慣了吧?哈哈哈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