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同意借款，咱們白紙黑字寫清楚了，一式兩份，有了這份合約，蘇大小姐便可放心了，秦大人這相當於是以自身前程爲擔保。”
“到時候若是還不上錢，蘇大小姐可上告州府，上告巡撫，上告朝廷。秦大人必是賴不了賬的。”
“這借款期限，爲三個月，而且這錢秦大人不是白借的！三個月之後還款，除去本金十萬之外，秦大人還願意付出兩萬兩銀子的利錢。”
“蘇大小姐方纔說了，哪怕是蘇家這麼大的產業，十萬兩銀子也要賺上個一年。如今只要三個月就能白賺兩萬兩銀子，可謂是千載難逢，蘇大小姐萬勿錯過。”
這合約，是他們來之前，就起草好的，萬坤明指着上面的條款一通細說，算是把蘇錦提出的疑問都解答了。
不是擔心不能還錢嗎？
好，咱立合約，到時候不還錢，你可以一路上告，反正縣官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
擔心期限太長，拖垮蘇家？
合約上時限也有，就三個月，這時間不算長吧？到時候連本帶利一併歸還。
這也是秦風聽說蘇家口碑好，不欺侮百姓，上門借錢是有誠意的，才提前弄了這麼份兒合同。
眼下合約往蘇錦面前一擺，倒是把蘇錦的話全都堵上了。
她看了眼秦風，面色微變。
這縣官，早就算到了這些，提前做好了準備？
自己提的問題，轉眼就被他全都回答了，而且還走這麼正規的流程。
這……叫她怎麼拒絕？
蘇錦一下子犯了難。
萬坤明解答完畢，就把合約放開，任由蘇錦逐字逐句地查看。
秦風也在旁邊安安靜靜地等，看着蘇錦從頭到尾看了兩三遍，目光移開了，他纔開口。
“蘇大小姐，如此，還有什麼疑慮嗎？”
“若是沒什麼疑慮的話，就簽了合約，借給本縣銀子吧。本縣借錢，全爲治蝗，蘇大小姐若是幫了這個忙，也是惠及寧海百姓。”
“治蝗之後，本官自當召集百姓，爲蘇大小姐請功，保管蘇家，名利雙收。”
蘇錦沒料到秦風會準備得如此充分，也正因爲秦風準備的太過充分，蘇錦反而更不相信他了。
認定這其中有詐。
她逐字逐句把合約反覆讀了三遍，細細琢磨推敲每句話，每個字眼，想找出合約中的陷阱來，可到頭來也沒找到什麼不對的地方。
這好像就是一份正常的合約。
她偷偷瞧了眼秦風，與他對視，想從他的眼神裏看出點什麼來。
可眼前的秦風，給她的感覺坦蕩無比，也沒什麼不對的地方。
難道他……是真心打算借錢治蝗的？
“秦大人，這合約……並無問題。不過民女想知道，秦大人想出來的究竟是什麼治蝗妙法，需要這麼多的銀兩？”
“這法子是……”
萬坤明剛要開口回答，秦風突然伸出手來，在他身前攔了一下，給他一個眼神，然後輕輕搖頭。
秦風道：“蘇大小姐無需追問，本縣既然決定治蝗，就已經有了良策。但這法子，不能提前透漏出去。知道的人多了，反而難以實現，須得保密。”
蘇錦心中疑慮更重。
保密？
只怕不是保密，而是說不出來吧！
這也能算是個理由？
這秦風，一定是來騙錢的！
三個月，兩萬兩銀子的利息，一個縣官，哪有這樣的本事？
許下承諾，簽下字據，但到時候就是還不上錢，蘇錦去告他，又有什麼用？
且不說他還有拿到十萬兩銀子之後，立刻消失的可能性！
蘇錦心中有了主意，對秦風和萬坤明妖嬈一笑，嗔聲抱歉：“秦大人，萬先生，請恕民女不能出借這十萬兩銀子。”
“治蝗之法要保密，民女倒是能理解。但這合約上的條款，三個月歸還蘇家本金外帶兩萬兩銀子的利息，民女並不認爲秦大人能做得到。”
“除非……”
蘇錦眉角一擡，靈動的眸子閃着戲謔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