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府會派人來保護他,簡直想不通。
甲午是他親手弄死的,而甲午和知府是有遠親關係在的,光憑着這一層,他和知府之間,就應該是敵對關係。
敵人不來算計你,反而還派人暗中保護你?這是什麼套路?
這不合理呀!
只能說,知府之外,還有其他的原因。
這已經夠離譜了,沒想到居然還能牽扯到大皇子。
難道是大皇子命令知府保護他秦風?
他秦風何德何能?
思來想去,無論是自己穿越來之後,還是原主的記憶,都跟大皇子沒有半點牽扯。
於情於理,大皇子都不應該會對自己一個邊遠縣城的七品芝麻官感興趣。
皇子可不是一般人,皇宮那種地方,也不是一般的地方。
秦風對皇宮非常有了解。
雖然多數了解都來源於宮鬥劇,宮鬥電影。
但藝術是現實的縮影,歷史也有記載不少皇宮內的權力爭鬥爾虞我詐,其精彩程度,比小說電影有過之而無不及。
在那種地方生活的大皇子,難道一點危機感都沒有,還有閒心思把目光放在自己這麼一個小小的縣官兒身上?
這也不合理呀!
可秦風又幾乎能肯定,此時必然和大皇子有關係。
因爲那天太監來傳旨的時候,還特別提到了大皇子,聖旨是皇帝下的,他特意提起大皇子,一定有原因!
那究竟大皇子關注自己,是爲什麼呢?
秦風百思不得其解。
想了一路沒結果,秦風乾脆把這事兒先拋到了九霄雲外。
他的事兒還多着呢。
去年爲了繳糧稅,他大肆收購糧食,給農戶們打了欠條,如今這些銀子是時候給他們了。
正好,賣烤鴨的配方得了兩萬兩銀子,秦風決定,先把寨還了,順便跟農戶們說一下今年開春換地方種地的事兒。
他要讓寧海縣耕田的農民,一舉脫貧!
只有百姓生活都富足了,社會纔會安定。
“趙毅!”
秦風走進衙門,吆喝了一聲。
“小人在!”
趙毅立刻趕了過來。
“去,把寧海縣各街道的領導喊來。”
“是!”
之前讓農戶養鴨子,爲了方便分配任務,秦風給寧海縣劃分成了不同的區域,以“街道”爲名,每個區域讓他們選了一個領導,方便和衙門聯繫。
如今鴨子雖然收上來了,但這街道的劃分還在,那些個領導也還都記錄在冊。
趙毅立刻退下跟幾名衙役東奔西走,半個時辰左右,就把那幾個農戶都喊了過來。
“我等拜見縣太爺!”
“免禮免禮!”
秦風大手一揮,叫他們起來,對衆人說道:“去年秋收時分,本官徵收糧食,欠了農戶們不少銀子,今日開始償還。你們按照從東往西,從北向南的方向,安排順序,回去通知農戶們過來拿好去年本官書寫的欠條,來領錢。”
“本官只認欠條不認人,叫他們各自看好了自己那張紙,聽見沒有?”
農戶們面露喜色,紛紛磕頭:“我等聽見了。”
這消息一出,寧海縣頓時熱鬧起來。
去年那些踊躍賣糧的,一個個興奮無比。
然而更多的是那些害怕秦風坑人,去年沒敢賣,或者想賣糧食卻沒趕上的,只能眼紅地看着別家農戶去領銀子。
看着一戶一戶白花花的銀子到手,這些人心裏別提多酸了。
正發這銀子,外面王龍突然大老遠的跑來了。
“大人!不好了!不好了!”
秦風皺起眉頭,把剛拿到手的一張欠條當場撕了,開口問道:“什麼不好了?慌慌張張,成何體統?有事兒就說,天還能塌了不成?”
王龍縮了下脖子,單膝跪地,開口說道:“啓稟大人。外面,外面來了好多外省的流民,爭着搶着要進城,還有一些流民,看見地裏有還沒收完的莊稼,衝進地裏搶着喫,跟咱們縣的農戶們打起來了!他們人多勢衆,咱們寧海縣好幾個人都被打傷了!”
“豈有此理!”
秦風一聽怒了,外省來的流民,竟然敢在他的地盤上搶糧食打人?簡直放肆!
“王龍!火速通知所有衙役出城,再給本官牽馬過來!”
“是!”
王龍急匆匆地下去了。
秦風跟正在發錢的賬房先生囑咐一下,叫他好好覈對,看好了欠條再給錢。
等王龍牽了馬來,他立刻騎馬出城,趕到了衝突的地點。
他聽王龍說好多流民,腦子裏對這個“好多”其實沒什麼定義,以爲也就是十幾個,或者幾十個的樣子。
可現場的情況,把他嚇了一跳,外面流民少說也有好幾百個,有的人在城門口吵着要進城,更多的則在城外,趴在地裏找糧食喫。
“去,怎麼這麼多人?”
秦風勒住快馬,看着周圍黑壓壓的一片,這些流民,簡直比蝗災還可怕。
現場幾個寧海縣的農戶見秦風來了,立刻迎了上來,跪在地上哭天喊地。
“大人!您可要給我做主啊!小人因爲家人病重,地裏的糧食收晚了幾日,想不到被這些給流民全都給搶吃了,小人上去阻攔,還叫他們給打了!”
“我也一樣!”
“還有我地裏的莊稼,被這些人,糟蹋了好幾畝地!”
秦風看了他們一眼,咬了咬牙,道:“行了,都起來吧!本官自會爲你們做主!”
“王龍,趙毅,孫大寶!你們各自帶五名衙役,隨着這些農戶上前指認,把那些打人的,先給我抓起來!”
“是!”
三人應聲,分成了三隊,農戶們也爬了起來,按照指示走進了流民人羣之中。
“就是他打得人!小人的頭都被他敲破了!”
“還有他!”
農戶們指着幾個正在狼吞虎嚥生喫糧食的人,說道。
幾個衙役看準了人,立刻一擁而上,把他們全都摁住,五花大綁了起來。
秦風騎馬上前,高高地拿着馬鞭,指着這些流民問道:“你們是哪裏來的?爲何到我寧海縣作亂?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