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錯,你雖然貴爲縣爺,但也不能管的太寬了,嫌貴,嫌貴您別買呀!”
鄉紳們言語惡臭,嘴臉尖酸,秦風身後的衙役們看了,恨不能上去一人給他們一錘。
“秦大人是要拿銀子跟你們換糧食,是爲了救人,又不是白拿你們的!你們一個又一個的,還有沒有良心?”
趙毅忍不住指責道。
“呵呵,君不聞無商不奸?今年本就各地遭受了蝗災,只有我們幾個老傢伙的莊稼得了豐收,就是沒有秦大人,今年的糧價也是要漲的……”
“你們還好意思說,你們以爲自己的田地,爲什麼會豐收的?還不是因爲秦大人教授農戶的妙法?你們……全都是忘恩負義之徒!”
“好了,別說了!”
秦風喝止了趙毅,看向胡萊,張順等一衆鄉紳。
“秦某花錢買糧,今日你們要是按照正常的價格出賣,咱們之間的關係,也算是可以緩和一二。我再給你們一次機會,你們確定,要與秦某爲難嗎?”
秦風話語很冷很淡,擡着頭眯着眼,目光蔑視地看着鄉紳們。
一衆鄉紳被這個眼神刺激到了。
“哈哈?明明是你秦風走投無路要求我們,還擺出這樣的姿態來?”
“緩和關係?秦大人,你把事情看得也太簡單了把?你我之間,關係還有緩和的餘地嗎?打也打過,罰也罰過,誆騙我等的銀子,還叫我等鄉紳破天荒的坐過牢,這可全都是你秦大人乾的好事!”
“你要真想緩和關係,那就當場給我們幾個磕頭認錯,磕到我們心坎兒裏去了,我們幾個還有幾分可能,選擇原諒你。”
“但就算是那樣,這糧食,我們也不會賣便宜了。你這裏不買,自有別人來買,今年缺糧的地方多了,我等的糧食,不愁賣不出去!”
“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
鄉紳們全都覺得終於有機會光明正大的報復秦風了,心裏痛快的很。
擺在秦風面前的就兩條路,要麼,高價買他們的糧食,要麼,就另尋他法,安置這些流民。
前者可以讓他們這些鄉紳大賺特賺,後者雖然賺不到秦風的錢,但也不虧,看秦風焦頭爛額,對他們這些鄉紳來說,也是一種享受。
沒準這回的流民問題,能壓倒秦風,叫着寧海縣出大亂子,到時候他們這些鄉紳再在暗中操作一番,秦風這官帽,可就危險了!
於是,衆鄉紳沒有半點想讓的意思。
秦風輕輕點了點頭,頗有深意地看了衆鄉紳一眼:“好,這可是你們自找的,與本縣爲敵,日後可別後悔。本縣本來還想給你們留一條活路,可現在……”
秦風搖搖頭,大手一揮招呼身後的衙役們:“我們走!”
趙毅等一衆衙役愣了,走?這是……認慫了嗎?
心裏雖然不解秦風的做法,但縣太爺發話了,他們不敢有二話,各自跟在了秦風后面。
秦風離開了,糧鋪門口,鄉紳們倒是有些意外。
“走這麼幹脆?”
“這是要抻着咱們吧應該?”
“嗯,我等要團結一心,莫要着了那秦風的套,我看這是欲擒故縱,故意做給咱們看的。糧價不能降,我倒要瞧瞧,這秦風能有什麼辦法!”
“能看到秦風喫癟,可真是痛快!”
“痛快痛快!走走走,咱們去醇香樓,喫烤鴨,喝神仙水去!哈哈哈哈哈……”
鄉紳們也都散去了。
回到衙門,趙毅忍不住問秦風:“大人,難道咱們就這麼算了?外頭的流民……”
“當然不能就這麼算了。”
秦風回頭看了趙毅一眼,命令道:“你去把各區的農戶代表給本官喊來。”
“喊他們來?難道……又要借他們的糧食?”
“不,這次不是借,而是買,多少的先買上一點,能撐幾天是幾天。叫他們來,本官還有更重要的事情!”
當日,秦風把農戶代表全都召集到一起,開了個祕密會議,會議的內容,除了農戶和秦風自己,誰也不知道,這些農戶代表們也都神祕兮兮的,誰也不外傳,只跟自己片區的農戶傳達了會議精神。
寧海縣的一衆鄉紳密切關注秦風的一舉一動,上去跟農戶們打聽,可農戶們一看不是自己片區的人,便什麼話鋒也不透露。
那些探聽消息的探聽了一通,什麼都沒探聽出來,只知道那些農戶不知道得了什麼好處,一個個全都笑眯眯的。
第二日,寧海縣的農戶們每家每戶都貢獻了一袋糧食出來,連錢都沒要,白給了秦風,流民粥棚這裏的壓力稍稍緩解了一點。
當天,秦風又派出了自己的幾個親信衙役,叫他們帶着銀票,趕着馬車,一撥人遠赴南方,另外一撥人駕往北部未受災的省份去了。
蘇家從各地趕到寧海的族老,也在這天趕回各自的省份,秦風親自送行,在城門口也跟這些老頭子不知道說了些什麼,老頭子們聽了連連點頭,一副秦大人你放心的樣子。
這一系列的行動,叫鄉紳們看之不透,又聚在了一起商議。
“這秦風還真有一套,居然能說動農戶一戶交1石糧食!還沒要他錢!真不知道他給這些農戶灌了什麼迷魂湯了。”
“一戶一石糧食又能如何?我手下來報,今天外面又涌進來一批流民,又是好幾千人。這麼多餓死鬼投胎一樣的流民,消耗的糧食只會越來越多,農戶們捐出來的那點糧食,什麼都算不上。”
“哼!這些該死的農戶,就是不能叫他們喫飽了!我看,我等不妨一起漲了地租,若是按照今年的收成,每年收他們九成的租子,他們一樣能活!”
“對!我也正有此想法!”
“農戶們倒是好對付,就是這秦風……居然真的不來求咱們了,難不成,他還有什麼別的路子,能解決眼下的困局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