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這屍體,屍體已經停放了幾天,沉積在體內的氣體都已經開始發酵了。着實是臭氣熏天,還伴着一股嗆人的酸腐味道。管是誰聞見都會忍不住想吐的。什麼夫妻恩愛,只不過是秦風故意那麼說的。
他們個個臉上都蒙着布,鼻子跟前還放着除臭的藥丸,當然沒什麼事。
季卜剛面色鐵青,見到屍體仍然嘴硬:“這屍體都焦黑成什麼模樣了?面貌難以辨認,你說是誰就是誰麼?我那可憐的妻子死的時候,可不是這樣的……”
“是啊,她剛死的時候,可不是這樣的,可到頭來,還不是讓你把屍體偷去,然後燒成這幅樣子了?”
“這兩具屍體,不是你的髮妻林翠翎和通判公羊廉,又能是誰呢?難不成會是你,和你身邊的七夫人乾嫣嫣不成?”
秦風說道這裏,周圍的百姓才反應過來。
“是啊,前兩天傳言,不是說燒焦的屍體,是季二哥,七夫人,還有同知大人的嗎?現在既然他們都活着,那這屍體能是誰呢?”
“哼,那誰知道。咱們濱城知府衙門可厲害極了。前兩天分明是說三具燒焦的屍體都已經言明正身了。結果到頭來,人家三人都還活着,也不知道是怎麼驗的。”
“堂堂知府衙門,還不如這位秦大人一個小小的知縣。唉,叫人怎麼說啊。”
知府本人聽着堂下百姓的議論,一張老臉早就掛不住了。
得虧當時的仵作已經死了,要不然,非得讓知府把他再打死一遍。
“這濱城總共也沒多少人,本官特地派人查了,最近七天,除了本案相關的幾個受害人之外,都沒死過什麼人。因此燒焦的三具屍體種這具唯一的女屍,只能是你的髮妻。”
秦風突然雙眼圓瞪,盯着季卜剛說道:“你們故意把這些屍體,燒成難以辨認的樣子,還特別放了幾樣可以證明這屍體就是你們三人身份的東西在旁邊,不就是企圖矇混過關,掩人耳目,借屍詐死麼?”
“你說什麼,我根本就聽不明白!我說過了,我們三人,是被陳捕頭擄去的!你非說是我殺的人,就要拿出證據!沒有證據,你憑什麼說我殺人?”
季卜剛死鴨子嘴硬地辯駁。
秦風冷笑一聲:“要證據還不容易!”
秦風戴上一副手套,從放置屍體的擔架旁邊,拿起那柄精緻寶刀,往季卜剛面前一扔:“這就是證據!此刀本官已經查問過了,是你平日裏收藏的一柄寶刀,常常懸掛在腰上。而這,便是你殺害林翠翎和公羊廉之時,所用的兇器!”
季卜剛面色一僵,臉上的惶恐稍縱即逝。
秦風當着衆人的面,走到兩具屍體跟前,翻開焦糊的表皮,露出了那兩處刀口。
“諸位請看。”
秦風抽出刀,直接把刀往那刀口上面一比,刀口的大小和寶刀本身的寬度,簡直嚴絲合縫。
“而這刀口,和這刀的大小,正好吻合。正好說明,這林翠翎,就是死在此刀之下!”
“來人,傳鐵匠!”
秦風招呼一聲,立刻有一名鐵匠上堂下跪,老老實實地說了一遍這刀的來歷,還把當時鑄刀的日期,以及當時用了幾斤鐵,鑲了幾兩金銀都細細說了出來,和刀身的情況,並無二致。
“公堂之上,不可虛言。”
“秦大人明鑑,小人說的句句屬實,不敢有半句虛言。”
“好,你且下去吧。”
秦風讓鐵匠退下堂去,又問季卜剛:“季卜剛,你還有什麼話說?”
“哈哈哈……大人真是會斷案。只因這刀是我的,就認定我是兇手?難道別人就不能用這把刀了?”
季卜剛把頭一扭冷冷說道:“這刀,我叔父送給我的時候,的確是新鮮了幾日,天天掛在腰間顯擺。可後來也就膩了,就將之擦拭一番懸在家中,最近半年都沒隨身佩戴。”
“許是有什麼賊人故意拿了我的刀,殺了我的髮妻也未可知!憑什麼你就認定,是我殺的人?”
秦風眉毛一挑,彎下腰來問季卜剛:“可是你髮妻剛死的時候,你到知府衙門報案說的可是根本沒見到什麼人,你妻子就莫名其妙的死在面前了。還說什麼惡鬼殺人索命。可如今,你又親口說有別的賊人,這豈不是自相矛盾?”
季卜剛被秦風問的啞口無言,臉上閃過一瞬慌亂。
但他很快反應過來,強作鎮定地辯解:“這天下奇人異士多如牛毛,或許是那賊人武功太高,我、我沒看見就是了!”
“你剛纔說,你這刀擦拭乾淨了懸在家中,半年沒動了?”
“不錯。”
“那好,這刀,你是怎麼擦拭的?”
“寶刀珍貴,我自然是拿乾淨的帕子從頭到尾擦拭一番!”
“掛在家中,最近半年都沒碰過?”
“沒碰過!”
“好,諸位可都聽見季卜剛的話了!”
秦風嘴角一勾,直起身來,對所有人說:“若本官能證明他最近動過這把刀,而且還是手握過此道的刀柄!這謊言,便不攻自破了!”
季卜剛想破了腦袋也不知道秦風會如何證明,便哈哈大笑:“秦大人,你若能拿出有力的證據來證明我動過這刀!今日便是斬了我,我也沒什麼怨言!只怕你是虛張聲勢而已!”
秦風等的就是這句話。
他回頭衝萬坤明點了點頭,說道:“把買好的東西,拿過來!”
“是!”
萬坤明立刻走到秦風跟前,遞給他一個小小的盒子。
盒子打開,裏面裝滿了細磨的碳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