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大皇子卻一臉不在意的樣子,只是接過黃佐寫的信,仔細閱讀一番。
在這信上,黃佐可謂是將秦風給損了個遍。
那張傲龍在心裏對秦風百般讚許,而他是怎麼誇讚張傲龍的,黃佐就是怎麼罵的。
按照這信裏的內容,秦風在到了北海前線之後,每日遊手好閒,什麼都不做。
如果說這還不算什麼,畢竟秦風還是個文官,做不了武將的事情,那後面的內容就更加的讓人生氣。
那秦風不僅沒有做一件正事,更是在到了前線之後,仗着自己‘特使’的身份,在前線爲非作歹,霸佔軍糧,比惡霸還要惡霸。
不久之前,黑溪城遭到蠻軍進攻,秦風不僅不想辦法組織軍隊進攻,反而在蠻軍兵臨城下的時候,選擇了畏縮不前,甚至還要棄城投降。
所幸黑溪城守軍還是明事理的人,在跟蠻人的戰鬥之中,很快就取得了勝利。
但是在那之後,秦風更是要挾自己,給陛下寫一封捷報,要將前線所有的功勞都攬走。
特別是在這封信的最後,那一句‘此子已在軍中引起嚴重不滿,還望陛下能講此子斬首,以儆效尤。’更是潦草不堪。
“妙啊!!”
大皇子一口氣看完了信之後,臉上的笑容已經是難以掩飾。
這封信的自己和剛纔張傲龍原來那封信幾乎是一模一樣,只怕張傲龍看到之後,都要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寫了這麼一封信。
而且這封信上最傳神的地方在於,那最後的一行字已經寫得快認不出來了。
一名老將因爲過於氣憤,連字都寫不好的樣子,也在這時已經躍然紙上。
大皇子頓時一拍桌子:“黃公公,這封信只要交到陛下手裏,陛下肯定會相信那秦風不是個好東西。”
“等到那時,他肯定會勃然大怒,到那個時候...”
大皇子在這時冷笑了一聲:“那秦風的好日子肯定就到頭了。”
看着自己心中已經認定的未來主子如此得意的樣子,黃佐的心中卻還是有些擔憂:“殿下,可是這封信如果讓陛下知道是僞造的話...”
在當今皇帝的幾個兒子裏面,除了大皇子以外,其他的人都是一羣歪瓜裂棗,可是大皇子雖然工於心計,城府極深,但也有一個致命的缺點,那就是他太狂妄了。
幾乎所有的事情到了他的這裏,都只會往好的方向發展。
見到黃佐還在這裏搖擺不定,大皇子也頓時有些怒了:“怕什麼怕?如果什麼事情都畏手畏腳,那這世上還有哪件事情可以做成?”
“而且...不久前秦風在濱城做的事情難道不是滿城皆知?可是呢,現在有一點風聲傳到父皇那裏嗎?”
在秦風抵達北海前線之前,曾經在濱城破獲了一起涉嫌竊銀三百萬兩的天大案子,這件事情已經在整個大周傳開,可是在皇帝那裏,卻沒有得到一點風聲。
所以在秦風離開之後,濱城的案子自然是由濱城的官員自行整理卷宗。
出了這麼大的案子,當地知州自然是要彙報朝廷的,可是在卷宗從京城送到皇帝手中的時候,就被大皇子給攔了下來。
在大皇子的威逼利誘之下,那知州最終也答應了大皇子的條件,將所有的功勞都算在了自己的頭上。
知州自然也因此得到了一大筆的獎賞,至於秦風,自然是從這件事情之中被抹去了姓名。
身處宮中,自然和外界的消息之間有一層天然的屏障,而這一層屏障,也是大皇子如此自信的保證皇帝絕對不會發現自己祕密的底氣。
就連那麼大的事情都被自己給瞞過去了,那這一次自己只是想瞞住一封信,又有何難?
黃佐的心中還是有幾分猶豫,可是見到大皇子如此堅持,他也不敢再說話了。
大皇子當然能看出來黃佐的擔憂,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黃公公莫怕,父皇的性格你還不清楚麼?他本來就對秦風嫉妒厭惡,見到這封信後,定然會在第一時間要殺了秦風、”
他說到這裏,已經眯起了眼睛:“而且,就算陛下不對秦風動手,不久之後我也會再次派出殺手去殺死秦風。”
“等到那時,我們就沒有後顧之憂了。”
大皇子最擔心的就是秦風將當年秦相的事情給說出來,但是秦風只要死了,那就永遠的閉上了嘴。
到時候,就算皇帝發現了什麼,也不可能因爲一個死去的人要殺了自己,而且秦風已經死了,那事情究竟是怎麼回事,還不是全憑自己一張嘴說?
看到大皇子如此自信的表情,黃公公雖然心中還是格外忐忑,但也只能無奈的搖了搖頭,只能懷揣着自己剛纔才寫下的哪一封假奏摺,轉身往外走去。
看着黃佐離開的背影,大皇子也在這時眯起了眼睛。
“哼,好你個秦風,沒想到還真讓你找到機會了,不過你放心,這一次,我可不會再給你活下去的機會了。”
他咬牙切齒的冷笑了起來,上一次派人去殺秦風,不僅沒有殺死他,反而還讓他中途立功兩次,就已經讓大皇子足夠鬱悶了。
等到黃佐的背影消失之後,大皇子這纔回到了自己的房間裏,準備熟睡。
只是這一夜,他卻罕見的失眠了。
雖然他清楚自己父皇的性格,可是不知道爲什麼,這個秦風總給他一種和別人不一樣的感覺。
不過,正巧第二天乃是上朝的日子,所以大皇子也在心中做好了打算。
黃佐手中的那一封奏摺,多半是會在第二天上朝的時候交給皇帝。
所以,他如果能在朝堂上見到陛下下達聖旨,要將秦風斬首,那他自然也就心安了。
就這樣,他在牀上翻來覆去了一整夜,好容易等到了天亮,他就迫不及待的從牀上爬了起來,起身往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