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大人,雖然我知道如何去做玻璃與雷酸汞,可我手中並無器材,更無材料……”
他說到這裏,神情有些尷尬,就算他空有一身的能耐,面對此情此景,也只能嘆一句巧婦難爲無米之炊。
秦風微微點頭,這倒是個問題。
但他很快就想到了解決的辦法:“老魏,在黑溪城周圍,還有幾座小城,那裏地處荒涼,沒被蠻族入侵,但肯定有鐵匠鋪存在,現在多半是沒有人了。”
“你們不妨就去那裏準備我需要的東西吧。”
秦風話音落下,魏全有也認真的點點頭,轉身去招呼鑄鐵司的其他人,開始安排接下來的工作。
這些事情可以全都放心的交給魏全有,除了魏全有外,在鑄鐵司中還有另一位能人,朱月。
朱月的打鐵技藝師承父親朱石,更有青出於藍而勝於藍的跡象,但這並不重要,這個時代的鑄造技藝就算再高,秦風也不會在意。
他更在意的,是朱月對整個鑄鐵司的管理能力。
只要有她在,整個鑄鐵司都能井井有條的運轉下去。
而魏全有最缺少的,恰巧是這樣的能力,這也讓這兩人成了一對極爲默契的搭檔。
將鑄鐵司的事情放心的交給了魏全有,可在秦風的身旁,其他人卻有了不滿的意見。
“大人,你還沒說我們該幹什麼呢?”
說這話的人,乃是阿良,秦風雖然給魏全有安排了事情,可黑溪城守軍們現在還不知道自己下一步該做什麼。
黑溪城丟失對他們來說,是一件極爲痛苦的事情。
所以在他們心中,恨不得現在就衝回城裏,將那些蠻族部隊全都活撕了。
但秦風不說,他們自然也不敢動彈。
秦風這纔回過神來,卻一眼就看見四周的那些士兵們,目光都匯聚在自己的身上,眼神中寫滿了期待的光芒。
面對衆人的目光,秦風也陷入了沉思之中。
現在的黑溪城守軍陷入了一個僵局,黑溪城就在眼前,就算有幾倍的數量差距,秦風也有自信能打下來。
可在打下來之後,北方草原上說不定還會有幾萬人的聯軍出現,黑溪城守軍剛剛打敗蠻族部隊,又要和另外一支部隊交戰,而且還要連番作戰,哪裏能喫得消。
想到這裏,秦風還是敲定了主意:“至於我們,接下來就先待在這蒼雲嶺中吧。”
“啊?!!”
阿良頓時不樂意了:“大人,我們可是大周的軍人,既然是軍人,就該戰死沙場。”
“就算死在那些蠻子手中,也絕無半點悔意。”
阿良語氣堅決的對秦風說道,似乎秦風不答應的話,他就立刻要和秦風翻臉一般。
但秦風哪會不知道他的意思,也只好無奈的嘆了口氣:“阿良,我知道你忠肝義膽,可這世上卻並不是所有事情都能靠着一股蠻力解決的。”
“就算黑溪城丟了又如何?只要我們以智取的手段將這黑溪城重新拿回來,不就好了?”
這倒是讓阿良一愣,隱約明白了什麼,智取二字,秦風並不是第一次說了。
而且在任何時候,秦風似乎都總能解決問題的辦法。
張傲龍也在這時湊上前來,在阿良的腦袋上狠狠敲了一下:“臭小子,你在跟秦大人怎麼說話呢?”
“難道在你看來,秦大人就是貪生怕死之人了?既然他讓我們躲進蒼雲嶺中,那就代表着他肯定想到了解決問題的辦法。”
秦風點了點頭:“沒錯,雖然我說了要遁入蒼雲嶺中,可我沒說我們就這麼放過蠻族。”
“某爲聖人曾說過,當敵衆我寡之時,切不可正面迎戰,當以敵進我退,敵駐我擾,敵疲我打,敵退我追之法應對。”
他將這十六字一字一句的說出,在場一衆將士也都在這時陷入了沉默之中。
尤其是張傲龍和阿良,都是親自上過大型戰場的,也經歷過不少戰役。
這十六字所代表的思路聽起來簡單,他們也曾想到過,可要跟秦風所說的十六字比起來,卻差了許多。
他們細細咂摸,更是細思極恐,這短短十六字中囊括的,卻是千變萬化的戰術,戰場上的局勢往往瞬息萬變,可似乎每一種變化,都能在這裏找到應對之法。
他的表情愈發古怪,許久之後纔回過神來,陷入了一陣喃喃自語之中:“這……這究竟是何等聖人,竟然能說出這般經典的話語,想來在戰場之上,定然是戰無不勝吧?”
聽到這裏,秦風只是神祕莫測的笑笑,說出這十六字的那位聖人,豈止是戰無不勝四字可以形容。
“而我們要做的,就是以這十六字爲方針,來對付黑溪城中的蠻族部隊,相信要不了多久,那些蠻族部隊自知不敵,也就會知難而退。”
“就算等他們後續的支援部隊到來,我們也能想辦法與之周旋。”
“此計甚妙,那就按秦大人說的辦吧,”
張傲龍終於一拍手掌,做了決定。
雖然秦風說的那番話給人一衆高深莫測的感覺,但他知道,這也不過是代表着他們接下來,要進行一場游擊戰了而已。
這還是他第一次指揮這樣的戰鬥,秦風也難免有些緊張,可事已至此,他出了這麼做,還能有什麼辦法呢?
心想至此,秦風也在這時默默嘆了口氣。
衆人朝着蒼雲嶺的方向靠攏,不管他們要進行什麼戰鬥,但眼下最重要的,還是要先給自己準備駐地。
不過這些基地的選址,也很有講究,必須要足夠空曠,才能在敵人包圍的時候第一時間撤退,而且駐地一定要多,才能隨時在各個駐地之間轉移。
今天夜裏想把這些事情都做好是不可能的了,既然如此,他們當然是先找了個地方休息一番。
所幸的是今晚的天氣比較晴朗,微風和煦,令人渾身舒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