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說是那些草原外族,就連皇帝自己最親近的大兒子都會造他的反。
這自然讓皇帝的面子有些掛不住了,可秦風卻並沒有就此停下:“陛下,雖說軍心固然重要,可若是將外族逼反,憑如今的大周國力,憑什麼去和他們抗衡?”
“哼,如今我大周國力強盛,兵精糧足,北海……”
皇帝原本還想論舉一下大周的兵力,來證明自己的說法,可他話說到一半才發現,自己口中所說的,大周最強的那些軍隊,全都是秦風一手打出來的。
可他的眼神也在這時變得冰冷起來:“秦風,你想做什麼?”
“你可不要忘了,朕向來待你不薄。”
他的語氣很是認真,只不過這番話說出來,秦風也忍不住笑出了聲。
看着皇帝的樣子,似乎還把自己的話當真了。
秦風可沒有忘記,自己之前在寧海縣的時候,這混賬皇帝是怎麼逼着自己去做駙馬,又怎麼逼着自己前往北海的。
如果不是自己的實力足夠強大,恐怕早已經死在北海蠻子的屠刀之下。
至於自己如今的地位,可不是這什麼皇帝老兒送的,而是秦風憑藉着自身能耐拿到的。
但他並不說話,只是就這麼盯着皇帝。
皇帝也開始慌了,他能隱約感受到秦風眼神中的怒氣,這才嚥了咽口水:“秦風,這可是朝堂之上,你不要做些有違人倫綱常的事情。”
天地君親師乃五常,對皇帝不敬,同樣會被世人譴責。
可秦風卻並不在乎。
他只是淡淡一笑:“陛下,臣已經答應女真族以及草原聯軍,這一次進京,定要給他們討要一個好的軍銜名頭,並將他們收攏爲大周軍隊,爲大周飼養戰馬,並由大周負責他們的開銷。”
“所謂君子一言,駟馬難追,秦風話已經說出口了,自然沒法收回,還是希望陛下能三思。”
秦風鞠了一躬:“臣未得到陛下准許便擅自向他人承諾,乃是臣下失職,還望陛下責罰。”
雖然說秦風並不害怕皇帝,但他又不是什麼暴民,如果皇帝好好辦事的話,他肯定不會有事沒事想着造反。
既然你覺得我功高震主,我就放棄一部分的功勞,來換成那些投靠大周的軍隊的利益。
這是秦風腦海中的想法,而皇帝在聽到這話之後,幾乎是下意識就想點頭。
如果他當真能借着這個機會來削弱秦風的實力,或許他原本擔憂的事情,也能得到解決。
但他最終還是猶豫了一陣,轉頭看向了身邊的張作文。
在文武百官的面前,皇帝竟然堂而皇之的起身朝着後殿走去。
當然,這樣的事情也時常發生,皇帝有什麼事情想要和臣子密議,但又在上朝的時候,就可以讓手下臣子和自己一起去後殿停留片刻。
“張公公,以你的看法,我該不該答應這秦風的要求?”
毫無疑問,削弱秦風的勢頭,是穩固自己政權最好的辦法。
可張作文卻搖了搖頭:“陛下,你是想着藉機敲打秦風,然後拉攏草原外族?”
見到皇帝點頭,張作文卻又一次冷笑起來,不屑說道:“陛下,這絕無可能。”
“什麼?”
皇帝眉頭緊皺:“朕可是大周天子,難道那些草原外族寧願追隨秦風,也不肯追隨我這個皇帝?”
張作文搖頭反駁:“陛下聖明自然能廣佈天下,可草原韃子從未進入中原,不蒙教化,如何能知道陛下之聖明?”
“無論用何種手段收服草原外族,都是個日久天長的過程,而其中最重要的關節,便是能保證壓制住草原軍隊。”
“試問陛下,當今大周除了秦風,還有誰能在戰場上與草原軍隊一決雌雄?如此一來,陛下就算將秦風貶爲庶民,可對草原聯軍來說,又有何差別?”
“這……”
皇帝頓時恍然大悟,張作文說的不無道理,中原的皇帝還是高官,對女真族和草原聯軍來說都沒什麼區別,他們只對秦風心服口服,就算收拾了秦風,也同樣需要讓秦風去管理草原軍隊。
這其中還有個更重要的心思,萬一秦風對自己感到不滿,豈不是隨時可以帶領着草原軍隊造反?
大皇子造反雖然讓大周境內混亂了一段時間,但他這個人便不是能成大事的人,所以對皇帝來說,自然沒有威脅。
秦風就不一樣了,如果他鐵了心要造反,這片天下沒人能攔得住他。
這讓他頓時愁眉不展:“那怎麼辦,難道說我這做皇帝的,還要什麼事情都聽臣子怎麼安排?”
他越想越憋屈,秦風要的無非就是讓他對草原聯軍好一點,可他身爲皇帝,要的是這些異族的絕對忠誠,如果連這點忠誠都沒有,自己憑什麼給他們好處。
但張作文之所以能在這麼短的時間裏得到皇帝的信任,正是因爲他與皇帝說的事情雖然都充滿了陰險氣息,可每一句話都精準的掐住了皇帝想要的內容。
“陛下,此事可緩緩圖之。”
“陛下大可先緩住秦風,讓秦風平定幽州叛軍,此事非秦風而不能成也,等秦風平定叛軍之後,再去刁難異族,但要將這責任推到秦風的身上。”
“只要那些異族對秦風心懷不滿,陛下立刻以秦風圖謀造反的罪名將他就地正法,可起到殺雞儆猴的作用,同時再給那些異族一些好處,藉機拉攏人心。”
張作文緩緩說道,皇帝聽得十分認真。
而且這張作文所說的話,讓他的眼睛越來越亮,最後更是興奮的一拍巴掌說道:“妙啊,我怎麼就沒想到呢?”
“好,我就依你之言。”
皇帝心中興奮至極,自己總算找到了對付秦風的辦法。
他又重新回到金鑾殿上,朝着秦風看去,但態度明顯比之前好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