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長”孫天浩看到來了,敬了個禮,看到被程燕西扛在肩上的季涼,暗想,剛剛首長火急火燎讓他開車過來,就是要把季涼帶回去嗎怎麼看起來跟強盜一樣
“打開車門”程燕西吩咐一句,孫天浩立刻打開車門,程燕西一下子將季涼摔進車子後座,自己也擠了進去。
“程燕西”季涼從座位上彈起來,不管不顧的拍打程燕西的肩膀,聲音裏全是顫抖,“你放我出去”
程燕西單手就把季涼控制住了,冷着臉對孫天浩喊,“去民政局”
“是”孫天浩應了一聲,發動車子。
民政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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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季涼身子一震,知道程燕西動真格了,眼裏一下子蓄滿淚水,哽咽道,“程燕西我不要去民政局我不要跟你結婚”
程燕西眸子裏劃過一絲殘忍的笑意,瞳孔在暗夜裏依舊明亮,他灼灼的盯着季涼,“哭了”
話音剛落,季涼眼裏的淚水控制不住的啪嗒一聲落了下來,涼涼的滴在程燕西手臂上,季涼雙脣不住的顫抖,抓着程燕西的手臂哀求道,“程燕西,我求你了,我不要去民政局”
程燕西沒有回答,伸出粗糙的指腹,將季涼臉上的淚水一抹,眼底透着複雜的情緒,沉聲道,“我第一次見你哭,就這麼不想跟我結婚當初,你可是親口答應爺爺的。”想到什麼,程燕西猛的抓起季涼的手腕,將她手上的鐲子舉到兩人面前,“你可別忘了,我們程家的聘禮,都戴在你手上了”
季涼死死咬着脣不讓自己哭出聲來,轉身慌亂的去尋找車門,一下扶着門把,不停的晃着車門,“打開我要出去”
程燕西抓着她的手腕,一下子就把她拽了回來,將她按到靠背和自己身子中間,身子緊緊貼上她的,在她耳邊低啞着聲音開口,“季涼,你逃不掉的”
“程燕西”季涼眼裏的淚像珠子似的滾下來,猛地擡起手,剛要打到程燕西臉上,卻被他狠狠地擋開。
“你以爲這次,我還會讓你得逞嗎”程燕西握着季涼的手腕,不屑的笑了笑,低吼一聲,“車子開快點”
“是首長”
車子向離弦之箭,在暗夜裏飛快消失。
京南大學禮堂,溫堇言忙完了回到後臺更衣室,卻找不到季涼的身影了。
“季涼季涼”溫堇言一個地方一個地方的找,看到回來換衣服的學生忙上去問,“你們看見季涼了沒”
“沒有啊”
“看到季涼了沒”
“沒有看到。”
溫堇言眉頭微微皺起,剛剛還笑容滿面的樣子,霎時間變成深深的擔憂。他臺前臺後的跑遍了,也沒看到季涼,連忙掏出手機,打了電話過去。
鈴鈴鈴
程燕西的車子已經走到半路,猛然聽見電話聲,季涼嚇了一跳。程燕西飛快的摸上她的口袋,一下子將手機掏了出來。
“給我手機”季涼驚呼一聲,心裏暗叫不好。
溫堇言來電。
看到屏幕上的字,程燕西眼睛危險的眯縫起來,電光火石間掏出腰間的配槍,一下子抵在季涼的太陽穴上。
“咔咔”兩聲子彈上膛的聲音,程燕西看似隨意的把玩着手槍,卻引得車廂內一片死寂的沉默。
手槍冰冷的洞口對着自己,程燕西駭人的眼神瞪着自己,季涼的心瞬間像掉進冰窟窿,僵硬的動不了半分。她任由程燕西將手機塞回自己手裏,聽他幽幽的開口,“接電話。”
電話鈴聲還在堅持不懈的響着,季涼眼神空洞的劃開電話。
“喂季涼,你在哪裏我怎麼找不到你了”電話接起的那刻,溫堇言擔憂的聲音立刻傳了過來。
季涼眼珠轉了轉,聽到溫堇言的聲音,眼裏的淚水噼裏啪啦的落了下來。她剛剛纔有一點心動,剛剛決定敞開心扉,卻全被程燕西毀了
“季涼你在聽嗎”溫堇言久久得不到迴應,更擔心了,“怎麼不說話”
“我”季涼連忙吐出一個音節,忍着哽咽開口,“我在聽。”
溫堇言語氣裏滿是焦急,季涼一下子捂住嘴,忍不住大哭起來。她只能拼命的壓抑着自己的哭聲,不讓溫堇言聽出來。
程燕西眼眸暗了暗,拿着手槍更深的抵了抵季涼的太陽穴,“說話”
“誰在旁邊”溫堇言聽到有男人的聲音,心裏一緊,“季涼,你到底在哪裏你告訴我,我去找你”
“我,我沒事。”季涼哭得梨花帶雨,看着車窗外飛馳而過的景色,用力沉了幾口氣,一口氣說道,“我家裏臨時有事我離開學校了我,我會再聯繫你”
說完,急匆匆的掛斷電話,再也不敢聽溫堇言的聲音。
“喂季涼我嘟嘟嘟”
“學長,前面有事情找你”
“知道了”溫堇言聽着電話裏的忙音,攥緊手機,嘆了一聲,跑到禮堂前臺。
“怎麼樣滋味還不錯吧”程燕西感受到一絲報復的快意,腦海裏幾個片段閃過。
“西,我要走了,對不起,對不起”
“我愛你,可是我不能耽誤你”
“我不會忘了你,永遠”
程燕西陷入多年前那段痛苦的回憶中,眸子裏劃過深深的痛楚,收回目光,狠狠咬着牙開口,“明明喜歡,卻註定不能在一起的滋味怎麼樣季涼是不是很心痛”
“程燕西你就是魔鬼”季涼瞪着雙眸,視死如歸的看着程燕西,任憑滾燙的淚水落下,“有本事你就開槍”
“你當我不敢嗎”程燕西怒吼出聲,眼睛裏瞬間佈滿血絲,“可你以爲死也很容易嗎我告訴你,現在,你的命在我手裏我要看着你一點點嚐遍我當年所受的痛”
孫天浩在駕駛座上開着車,雙手緊緊握着方向盤,看着劍拔弩張的兩人,卻知道自己說什麼話也無濟於事。首長跟季涼,真的是要去民政局嗎
此時,濱海南二路的民政局婚姻登記處,燈火通明、亮如白晝,門口站了兩排荷槍實彈的大兵,站得筆直,將這裏包圍的嚴嚴實實。有一兩個人行人路過駐足觀看,也很快被遣走,禁止停留。
“怎麼了這是,難道咱們這裏有犯人一個個舉着槍,好嚇人啊”
“不知道啊我們民政局還能加班,活了三十多年,從來沒聽說過的啊”
“就是啊,剛剛領導給我打電話,我還以爲自己聽錯了”
“這到底怎麼了”
二樓登記處,工作人員剛剛從家裏趕回來,正在嘰嘰喳喳聊天,突然聽到門口響起一陣急促的剎車聲,緊接着便是大兵的齊聲高喊,“首長”
幾個工作人員連忙跑到窗前圍觀,只見軍用越野上走下來一個高大的男人,身姿挺拔、五官立體,薄脣緊抿,一雙眼睛亮得像星星,難得一見的帥,只是他臉上被怒氣籠罩,看起來有些可怖。
“季涼,下來”程燕西打開車門,一下子將季涼從車子後座上拖了下來。
季涼一個趔趄差點撲到,穿着剛剛在舞臺上的禮服和高跟鞋,被程燕西死命的拖着往民政局裏走去。
“程燕西我不要去,我不要去”季涼拼命掙扎,哭花了臉。
程燕西卻不買賬,像是沒聽到一樣,對孫天浩說道,“小孫,把證件拿上”
“是首長”
幾個大兵在程燕西前面開路,飛快又有序的替程燕西打開門。
程燕西忽然停下腳步,抓着季涼的腰一下子帶到自己身前,兩個人的身子緊緊貼到一起,程燕西嘲弄的睥睨着季涼,“今天是我們結婚的日子,開心一點”
“程燕西程燕西”季涼一聽,揮起粉拳一下一下打在程燕西胸口前,哭的上氣不接下氣,“你放開我我不要去”
“由不得你”程燕西一個用力,將季涼撈在懷裏,抱着她就往二樓走去。
登記處的幾個人看的目瞪口呆,顫巍巍的回到自己的辦公桌坐好,正襟危坐,再也不敢說一句話,只等着樓下那位軍長的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