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這地圖真是那副嗎？”慕容舜華也知道地圖的事情，輕聲問道。
秦雲用力點頭，雙手輕撫桌上的地圖，神情間壓不住的激動：“絕對是，沒想到朕居然會在這裏得到！”
只要有這份地圖，自己進攻大英的效率最少可以高兩倍，而且還可以避開許多的風險。
風險意味着損失，意味着自己精心培養出來的士兵，不會在這種無用的地方被消耗掉！
“老人家，實在是太感謝！”
他想要向老人表示感謝，卻看見老人家已經坐回到牀上，半靠着牀頭。
豐老適時地現身，輕聲道：“陛下，時間到了。”
得到地圖的興奮，瞬間被一盆冷水澆熄。
他怔怔地望着牀榻上的老人，神情逐漸平靜下來，衝着還在收拾東西的卡哈利招手：“卡哈利，過去看看你奶奶吧。”
卡哈利神情有些茫然，來到牀邊，握住老人乾枯的雙手：“奶奶，你，你怎麼了？”
他的聲音有些慌亂，似乎已經意識到了會發生什麼。
老人目光空洞，擡手在空中摸了摸，最後輕
輕地落在卡哈利的腦袋上，嘴角揚起慈祥的笑容：“卡哈利，奶奶很欣慰，能看到你長大後的樣子。”
“不過，奶奶可能以後沒有辦法繼續照顧你了，現在你遇到了貴人，你的人生也會有新的際遇，繼續留在奶奶身邊，對你的人生是不好的。”
“聽奶奶的話，去求求那位貴人，看他願不願意收留你，如果貴人不願意，你也要自己好好地生活下去。”
“奶奶現在有點累了，想好好睡一覺，你扶奶奶躺下吧。”
卡哈利說不出是什麼表情，但還是連連點頭：“好，好，奶奶，我扶你躺下。”
老人在卡哈利的攙扶下，重新躺在那張簡陋的牀榻上。
她擡起手，顫抖着撫摸着卡哈利的面龐，聲音已經開始變得似有似無起來。
“卡哈利，我的好卡哈利啊！奶奶，真希望看着你，長成你父親時的模樣。”
陽光正好透過縫隙，從上方落在祖孫倆身上。
淡淡的浮塵在空氣中游動，這一刻兩人彷彿凝固成了永恆的油畫。
秦雲望着這幅畫面，心中說不出是什麼情緒。
這一場戰爭裏，他見了太多的死亡，那這些死亡都來的太過突
然，就像是行走在路上，忽然就丟掉了性命。
在戰爭這場宏大的戲佈下，死亡彷彿變成了一種常態。
但這是秦雲，少有地親眼目睹，一個人在自己面前，如何逐漸地喪失掉生命。
就像是一隻大手，從人的身體裏，抽掉了某種不知道該怎麼描述的東西。
或許是生命，或許是靈魂，又或者是一個人，這一生的經歷。
良久，他緩步上前，來到卡哈利的身邊，輕輕摟住他的肩頭：“卡哈利，最後再看看你奶奶吧。”
“嗯……”
卡哈利輕輕點頭，聲音裏已經帶上了哽咽，眼眶裏是止不住的淚水，卻始終沒有掉下來。
“你願意和朕走嗎？”秦雲低頭看向他，“這將是另一條道路，與你過去人生完全不同的道路。”
雖然這對祖孫帶給了自己格外的感觸，但秦雲也不會給他額外的優待。
如果卡哈利跟着自己離開，意味着就要加入軍中，靠自己的能力去獲得未來更好的人生。
卡哈利用力抹了一把眼淚，轉身面對秦雲，“撲通”一聲跪下，用力磕了兩個頭。
“奶奶說，讓我跟着貴人，如果貴人您願意收留我，我什麼都願意做。”
秦雲嘴角揚起淡淡的笑容，把他從地上拉起來：“好，從現在起，你就是朕的隨身近侍，豐老！”
黑暗中，豐老應聲而出，在秦雲身側束手而立：“陛下。”
“教教他，至少讓他有自保的能力。”秦雲低聲道。
他知道豐老已經收了阿良作爲真傳弟子，作爲秦睿日後的影子，所以不會再有其他真傳弟子。
不過這小傢伙的安排，也只有交給豐老纔算是放心。
而且，他心裏頭隱約有一個想法，這個想法或許未來有機會實現，但自己需要朝着這個方向去鋪路。
自己就算真的打下來西方諸國，以現在的科技水平而言，想要實現以一國之都掌控天下大地，屬實不是個現實的想法。
那樣的話，或許……
秦雲甩了甩腦袋，將這個想法拋到腦後，擡頭看向豐老：“他資質如何？”
豐老蹲下身子，在卡哈利身上捏了兩下，渾濁的老眼中陡然爆發出一陣精光。
他猛地站起，沉聲道：“陛下，此子天資上佳，興許能教導出第二個影子。”
聞言，秦雲
有些意外地看向卡哈利，沒想到豐老竟然給了這麼高的評價。
或者，這就是命運的安排？
“卡哈利，你考慮清楚，這是朕給你最後的一次機會。”秦雲蹲下身子，望着卡哈利認真地說道，“跟着朕走，你此生就無法回到曾經那種生活了。”
卡哈利回頭看向自己的奶奶，眼中滿是戀戀不捨，但再轉過頭時，眼中只剩下了堅定之色。
他學着其他人的姿勢，在秦雲面前拜下：“我願意效忠，陛下。”
見卡哈利做出了決定，秦雲不再勸說。
每個人的路都是自己選擇的，看在老人的份上，秦雲可以給他改變命運的機會。
至於有沒有機會改變，那就看卡哈利自己的能力了。
隨即，秦雲安排人，將老人下葬，墳墓就安排在小屋後面的荒山上。
直到老人的墓碑刻好，秦雲才第一次直到這位老人的名字。
“阿彌納，這是她的名字。”
塞赫美特親手將墓碑裝好，解釋道：“在我們部落裏，這個名字的意思是庇護後人，希望後人能夠過得更好。”
“是嗎？”秦雲揹負雙手，彷彿又看見那位老人的笑臉，“這應該也是她的願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