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說出去,誰會相信?
可是不管相不相信,事實擺在了眼前,宋宴淮這個大活人確實是憑空不見了。
葉千梔得知宋宴淮不見了,她坐不住了,恨不得立刻啓程前往綠楊城,只是當她讓潘管事準備好馬匹,她打算帶點乾糧就出門時,遇到了前來找她的宋老爹。
“三媳婦,我聽二郎說,潘管事來了,是不是有三郎的消息了?”宋老爹是得知潘管事來了的消息後,特意趕來的,就爲了知道宋宴淮在哪裏。
葉千梔怕宋老爹知道宋宴淮失蹤的消息給嚇到,她笑容勉強道:“不是,潘管事是來給我送菜譜的。”
宋老爹沒有懷疑,這段時間葉千梔每天都在外面溜達,品嚐揚州的美食,不僅買菜譜,還親自動手琢磨。
目送宋老爹離開,葉千梔顧不上回屋換衣裳,帶着立春出門,騎上馬,直奔綠楊城。
從揚州到綠楊騎馬需要三天時間,葉千梔不知疲倦,用最快的速度趕路,比預計的時間早了半日到了綠楊城。
此時已經到了除夕之夜,還沒進城,葉千梔就看到排隊進城的百姓們全都在討論今年的年夜飯準備了什麼菜餚。
等葉千梔進了城,綠楊城的管事早早就在城裏等着了,見到葉千梔來了,連忙把自己這幾天調查的情況跟葉千梔彙報。
“根據你調查的情況來看,他是到樂綠楊城,然後突然消失了?”葉千梔牽着馬,眉頭緊緊蹙着。
管事抹了抹額頭上不存在的冷汗,他穩了穩情緒,回答道:“大人先帶了工部的人過來,估算了一下需要用多少水泥,等估算結果出來了,大人給出了一個大約的動工時間,誰知在開工那一天,大人沒出現。”
宋宴淮不是負責建造的人,他只是負責帶人把水泥給搗鼓出來,所以他開工的時候沒出現,大家並沒在意,可後來他們發現水泥不夠用,派人去找宋宴淮,才發現宋宴淮不知道什麼時候不見了。
“所以說,他失蹤的時間大約是在他來綠楊城到修建城牆開工前這段時間?”他來的時間是固定的,城牆修建的時間也是固定的,這期間也不過五天而已。
可是宋宴淮究竟是什麼時候不見的呢?
葉千梔陷入了沉思。
想是想不出來的,葉千梔直接吩咐道:“你讓鏢局的人四散去打聽,看看他最後出現的時間是什麼時候,出現的地方是在哪裏。
葉千梔沒吩咐的時候,管事便已經讓人去找了,只不過沒有把人全部放出去,現在有了葉千梔的吩咐,管事自然是讓手下的人放下手裏的事情,先找人。
鏢局的人直接把城裏城外翻遍了,暫時沒有得到宋宴淮的消息。
而讓衆人找得辛苦的人,此時正靠在深山裏的一處山洞裏,周身瀰漫着濃郁的血腥味,身上的衣裳已經看不出原本的顏色了。
在他的不遠處躺着一個昏迷不醒的人,宋宴淮靠着潮溼的山洞,臉色發白。
是墨玉的聲音,宋宴淮聽到他的聲音,緊繃的身子放鬆了一些,他啞聲道:“你回來了,可有受傷?”
“多謝主子關心,一點小傷並無大礙。”墨玉從外面進來,背上背了一棍乾柴,手裏拎着兩隻寒雞,他見自家主子臉色蒼白,一副失血過多的模樣,他很是憂心道:“主子,您還好嗎?”
“還能撐得住。”宋宴淮看着躺在地上的人,眉頭緊緊蹙了起來:“睿王爺受傷嚴重,你手裏可還有藥?給他喂一粒。”
“除了金瘡藥,別的藥丸已經用完了。”墨玉一臉疲倦道。
這些日子,他們一直都在山林裏逃命,江南的深山茂密不說,時常還有毒物出現,哪怕他們再小心翼翼,也免不了受傷。
好在他們跟夫人分開時,夫人準備了不少的藥碗讓他們隨身攜帶,不然他們怕是沒死在追擊的那些殺手手中,怕是也被山裏的毒物給弄死了。
宋宴淮嘆了口氣,沒了辦法,他望着山洞外陰沉沉的天色,心思一動,問道:“是不是快除夕了?”
墨玉正在生火,聽到他家主子的問話,特意算了算時間:“主子,今天剛好是除夕。”
“今天除夕啊,也不知道她現在還在老家還是來找我了。”宋宴淮喃喃道。
他沒說她是誰,但是墨玉知道他口中的‘她’指的是誰,除了夫人,自家主子還會惦記誰呢?
墨玉生了火,處理了寒雞,把寒雞架在了火堆上面烤,天氣太冷,宋宴淮和墨玉都靠着火堆取暖,墨玉還貼心把睿王爺挪到了火堆邊上,方便他取暖。
等寒雞熟了,墨玉和宋宴淮一人一隻分着吃了。
寒雞的肉很柴,不好喫,但是兩人卻顧不上嫌棄味道不好,大口大口咬,把能喫的肉全都給吃了。
喫飽了,宋宴淮有些犯困,剛好山裏飄起了雨,雨水落在樹木上,發出淅瀝瀝的聲響,雨聲如同催眠曲,讓宋宴淮和墨玉昏昏欲睡,兩人靠在山洞的洞璧上,閉目眼神。
不知道休息了多久,突然墨玉耳朵動了動,他走到宋宴淮身邊,小聲道:“主子,他們追上來了。”
“走。”宋宴淮睜開眼,一把背起睿王爺,從山洞的另一個出口離開。
他們走得快,殺手來得也不慢,非常順利就找到了他們藏身的山洞,也找到了另外一個出口,立刻就追了上去。
宋宴淮和墨玉兩人帶着一個昏迷不醒的人,很快就被追上了,這個時候他們剛剛好走到了一個懸崖邊上。
“老天爺是要亡我啊,前面沒路了。”望着深不見底的懸崖,宋宴淮絕望了,難道他這條命就要交代在這裏了?
前面沒路了,他就是想逃也無處可逃,只能放下昏迷不醒的睿王爺,做出防守的姿勢,戒備的望着眼前的三個黑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