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上讓小內侍把奏摺中的內容讀了一遍,很快尖細的聲音在殿內響起。
“各位愛卿,對於這封奏摺上的事情,大家如何看待?”王上威嚴的聲音響起,很快下面的大臣們就都各抒己見。
文臣們大多數都是想着能招安就招安,能不動武就不動武,武將們都是支持直接打,這些山匪敢這麼胡作非爲,就是因爲捱揍捱得少了!
“你們說打就能打?這幾年,年景不好,打莫羅的糧草都是咱們從牙縫裏省出來的,現在因爲這些山匪又要開打,糧草和銀錢從哪裏來?”戶部尚書第一個反對:“國庫已經沒錢了,湊不出來。”
“咱們不打回去,那就等着被人揍吧!”脾氣暴躁的武將回懟道:“區區幾百個山匪,就讓咱們束手無策了?還招安,招安不需要銀錢的啊?有這些銀錢,都足夠我們把這些山匪打趴下了。”
文臣武將向來是不合的,大家爭吵起來,一時間朝堂亂哄哄的,就跟菜市場一樣,讓人都聽不清楚他們都在說什麼。
王上看到下面亂糟糟的一片,有些頭疼,他伸手揉了揉眉,按捺下心裏的那股煩躁。
王上身邊的小內侍一看王上的舉動,就知道他這是不高興了,連忙出聲,示意大家安靜。
文臣武將正吵得熱鬧呢,這個時候讓他們安靜,他們如何安靜得下來?不過不管他們能不能安靜下來,還是得安靜啊,幾人忿忿不平住了嘴。
“看看你們,一個個都是朝中重臣,怎麼就跟菜市場的婆子一樣,動不動就吵架?這是早朝的時間,你們都給朕注意點。”王上見他們安靜下來了,心中滿意了不少,煩躁也去了幾分,他問道:“你們吵了這麼久,可吵出什麼好辦法了沒有?”
此言一出,殿內一片寂靜,大家都沒敢吱聲。
“怎麼就不說話了?剛剛你們不是都還挺能說的嗎?”王上見他們不說話,不悅道:“朕讓你們說,你們就得說,凌丞相,對於南蘭城的這些山匪,你怎麼看?”
“回王上,臣......”凌丞相臣了半天,都沒有把後面的話說出來。
他要說招安,剛剛的武將肯定會說,招安不要銀錢啊,有那些銀錢,就足夠把山匪的老窩給踏平了,可他要是說支持出兵剿匪,不就站在武將那頭了?那剛纔還吵吵啥?
“林大人。”王上見他支支吾吾了半天,什麼話都沒有說出來,有些不耐煩,也沒有耐心等了,直接點了其他的人。
不管他點誰,被點到的人都說不出一個所以然來。
在文臣裏是得不到答案了,王上便開始點武將,武將們倒是都支持剿匪,可是當王上問起,要出多少兵力的時候,要用什麼辦法剿匪的時候,武將們也說不準了。
南蘭城的知府已經組織了兵力去剿匪,可失敗了,還失敗得特別不光彩。
他們都沒有去過現場,也不知道現場是個什麼樣的,自然也想不出什麼好的辦法。
“明侯爺,你對這件事有什麼看法和想法?”王上突然問道。
這還是王上第一次在早朝上點了葉千梔的名,在場的大臣,目光齊刷刷全都落在了她身上。
面對四面八方的打量目光,葉千梔鎮定自若,不慌不忙道:“回王上,微臣確實有些不太成熟的看法。”
“哦,你說說。”王上來了興致。
“凌丞相不支持剿匪,想要以招安的辦法把這些山匪給降服,這個想法不能說有錯,歷史上,也確實是有不少山匪被招安的事例,只不過南蘭城的這股山匪不一般,我們願意招安,開出優厚的條件,人家也未必會答應。”
“明侯爺,此話怎講?”凌丞相不贊同道:“他們落草爲寇,不就是爲了錢財麼?朝廷出面招安,開出不錯的條件,他們怎麼會不接受?”
“按照正常人的想法,自然都會接受,可凌丞相,您如何能確定,南蘭城的那股山匪是正常人?”葉千梔反問道:“按照南蘭城知府奏摺上所言,這股山匪在南蘭城已經多年了,他們一直都是打劫過往商人爲生,從來都沒有謀害過當地百姓,是什麼原因,導致他們突然對當地百姓動手呢?”
“總不至於是他們的日子過得太平淡了一點,想要找點刺激的事情玩玩吧?”
“.......”凌丞相語塞,這是個什麼破理由?
“人做事都有目的,他們的目的是什麼?咱們暫時不知道,是什麼導致他們對當地百姓下手,我們也不知道,可我知道,他們敢對當地百姓下手,敢把南蘭城的士兵打得落花流水,半點面子都不給,那就說明,他們不會跟我們何談,招安這事情,是行不通的。”
“明侯爺的意思,我明白了,你是支持動武?”凌丞相面無表情道。
“能動手就別吵吵,很多時候,能動手收拾,誰還樂意嘰嘰歪歪浪費時間?”葉千梔道:“動武不是唯一的選擇,不過卻是能夠快速平息這些事情的最快手段。”
“那你可知道,南蘭城山高林密,這些山匪往樹林裏一躲,你就是有再多的兵馬,那也無濟於事!”凌丞相沒好氣道:“想要把這些山匪降服,哪有那麼容易的,真當跟你們打莫羅那樣簡單?”
“凌丞相此言,恕下官不能贊同。”葉千梔正色道:“想要從別人手裏搶地盤,哪有簡單的事情,那都是用人命填出來的。”
“您可以羞辱下官,卻不能羞辱那些爲天聖犧牲的士兵們。”
“他們爲天聖爲百姓出生入死,做出這麼大的犧牲,您可以不誇獎他們,但也請別羞辱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