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回到茅草屋,柳嬸都還沒有氣過。
一路上都還在給蘇小婉說起這些年大家對賀氏一家的幫助,但現在看來大家都幫錯了人一樣。
這種感覺讓人覺得很不舒服,因爲自己幫的人卻不是那樣的應該幫的人。
回到茅草屋看到何英還是單獨坐到另一邊去的那個樣子,柳嬸氣不打一處來的就罵上了。
要說平時對兒媳婦都是一碗水端平的。這次,這個何英也是太過作了。
何蓮當年得了遠房姑姑牽線,嫁到了程家村做了柳嬸兒的大兒媳婦。在程家,她得到了程家的所有的人喜歡,主要是因爲何蓮性子好,善良又勤快。
程家人對她的好,她自然對程家的上上下下的人都好了。
特別是懷了洪全後,柳嬸待她真的如親生女兒一樣。這讓何蓮心裏十分的感動。程東富平時也很心疼何蓮的。
何蓮看程西山的性子也好,於是,才把自己孃家堂妹給介紹了過來。
只是不知道爲何,這何英在孃家看着是個好的,但到了婆家來,處處使一些性子。
處處要與何蓮比。特別是何蓮在生了洪全後,懷上第二胎時,她正好進門,也努力的懷上了第一胎。
她覺得自己懷第一胎要嬌貴得多,她總說自己腰不舒服,連柳嬸吩咐下來兩個媳婦輪着做飯的事,她也不做,就只等着喫。
有一天本來是輪着她做飯,可她又說腰痛。而何蓮是真的有些不舒服,但還是咬着牙做了飯,只是還沒等到喫飯,何蓮就倒在了井邊。因爲她去井裏打水時,突然就覺得腿間一熱,然後血就流了出來,流產了。
也說不清她是爲什麼這次會流產。但那次流了好,好幾年了,何蓮都懷不上。
這讓柳嬸有些心疼着急,在鄉下,都講究多子多孫有福,柳嬸想着自己倒是有兩個兒子一個女兒,自己這一輩子也算得是圓滿了,但這個大兒媳婦這麼好的人,不能只有一個孩子。
再說了,都知道鄉下的孩子沒到七歲不能生根,也就是說七歲前孩子多夭折。要是洪全沒保護好,何蓮又不能生,那東富和何蓮老了怎麼辦?
所以,柳嬸在日常生活上,就有些偏着照顧洪全和何蓮。這肯定就讓何英更不舒服了。
柳嬸還四處給何蓮找藥喫,總是希望她能再有一個孩子。果然,這次倒是有了。可把柳嬸高興壞了。
還直接殺了只雞來燉給何蓮喫。就連幾個孩子都只得到一點湯喫,更別說何英了。
所以,何英一氣之下在家鬧起性子來,非要讓程西山分家。
程西山自然是不同意的,這程家村哪家都是有老的在的時候,都是統一生活在一起,沒有分家之說。
再說了,父母也越來越老的,大哥又長年都在外做工,而且大哥做工賺的錢,都是拿回來給了孃親,還不是一家人用了?
程西山認爲自己現在纔是這個家裏的主要勞動力了,要是自己分開了,老的怎麼辦?
程西山不同意,何英這才帶着孩子回孃家,想要威脅程西山,可是她確實不太瞭解程西山。
所以,就算是何英帶着孩子回孃家去了。他也沒去看過。他可不想去求着她回來再鬧,他就要她自己主動回來。
程西山也有點兒小算盤的,何英孃家兄弟幾個,何英本來在家算老三的,上有大的,下有小的,現在都成家了。
就算是她孃家的兄弟接待她,那些嫂嫂和弟媳婦可是容不得他們娘仨住上多久的。而且她們孃家也沒分家,家裏的條件還不如自己家呢。所以,一定是呆不了多久自己就會回來。
本來,程三叔都催着西山去岳家把小兒媳婦和孫子孫女接回來的。但正好這個時間,袁弘毅修房子了,這得要有人幫忙做事,程三叔也就沒催了。只在晚上偶爾會說兒子兩句。
程西山所想沒錯,這娘仨在孃家開始還算好,因爲每年程家給過去的過時過節的禮也是不少,多少還是得給程家人面子。
可是不到七天,嫂子們就開始各種撒氣的指桑罵槐了。
還是靠着孃家母親,所以又呆了幾天,到後來,成了連孃親都有些嫌了,但程西山一點兒消息都沒有。最後,因爲孩子不小心碰壞了一個雞蛋,最後和嫂子們大吵一架,然後纔不得不帶着孩子又回來了。
哪知回來,人家纔不擔心少了自己娘仨個呢,人家一大家天天喫肉這些。也沒人想到她們。
何英也是氣得不想說話。但她這樣做,在柳嬸看來,就是在拿矯。
柳嬸直接叫着何英道:
“你這是甩臉子給誰看呢?你帶着倆孩子招呼都不打一個就走了。西山說是你想你娘了,可是你哪次回孃家我不是給你些東西了?但你這次你連招呼都不打,回頭親家不得說我柳氏不懂禮?”
“我們在家是喫肉了,怎麼了?你要走是你自己要走的,我們這也不是喫的自己,這是人家弘毅修房子,這纔有得喫的。你這是給誰臉看呢?”
吳嬸忙過來接一下柳嬸,示意她別說了。
柳嬸卻回頭大聲說道:
“不說?你看看這是給我擺臉子呢,以爲我不知道,這是鬧着想要分家呢。我們程家村可沒有分家另過的家。”
吳嬸搖頭道:
“你也別這麼說,人家也沒這樣說,說不定就是小兩口吵了個嘴,誰還不賭氣回過孃家了?這隻要人回來了就算了。這說明她心還是在這家裏的,看看兩孩子的份上,別說了。”
何英在那邊也哭了起來,柳嬸是一點兒也沒給她留面子了,當着這麼些人來說她,她也苦呀,自己的男人不聽自己的。
這家裏明顯是偏向長房,自己這是什麼命呀。
何蓮心下也是有些難,她也沒站出來勸,只是逗弄着剛醒了過來的二丫頭。
蘇小婉站過來說道:
“嬸子,別說了,分家不分家的事,你們倆說了可能也算不了,還是全家人在一起來商量纔是。再說了,樹大分枝的事,本來就是正常的,我倒是認爲,強扭的瓜也是不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