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五叔知道這是大事,說實話,這事就連他都沒想到,要不是小婉想到了,那以後全村還真的有點兒麻煩。
所以,他要趕緊回去問一下父親。
不管怎麼說,族長才是這個族裏的做主的人。
程五叔回到家裏,父親都上牀休息了。他只能到主屋去敲門,何氏埋怨說道:
“你什麼事不能等明天再說,爹現在怕都睡着了。老人被叫醒了就不容易入睡了。”
程五叔低聲回道:
“等不及了。”
何氏一愣:
“出什麼事了?”
程五叔沒說話了,再敲了一下門叫道:
“爹,你醒了麼?我想和你說個急事。”
裏面傳來聲音:
“進來。”
程五叔這才走了進去。母親的身體不太好,與父親也是分房而臥了。何氏也就順便進去看了一下老母親。一到深秋。這位老族長夫人就不能出門,天天都得在被窩裏呆着了。
程五叔直接到了父親的牀前,把氣死風燈輕輕的掛到了門後的一個架子上,在昏暗的燈光中,程五叔說道:
“爹,我今晚來是和你說一件事,要不是蘇小婉提出來,我們還真的是沒想到。”
一聽說和那個蘇小婉有關,族長就首先皺了一下眉頭,從這個女人到了這個村裏,就開始了一些折騰。
雖說她折騰的都是好的事,但總的來說,相比起別的女人來說,這個女人太出風頭了。
“什麼事?”
因爲有些睡意,所以,族長的聲音也有些沙啞。
“我剛從他們的新房子那邊過來。這兩天他們去林村,把林村那邊的石骨頭都摘了好些回來了。但今晚蘇小婉突然提出一件事,我就得來和你說說看,看你的意見。”
“蘇小婉說,這山現在是無主之地,現在我們摘果子還行,但如果以後這些果子她賣得好了。能讓大家都賺到錢了,讓別人知道了這些果子可以賺錢,那就有可能別人來把這些山買下。”
族長也是有些想法的人,程五叔提到這裏,他也馬上想到了,要是這些山被別人買下了,族裏那是真的不安寧了。
老族長睜大了昏暗的眼睛,擡擡手,示意程五叔把自己扶起來。
程五叔把他扶了起來。站在門邊侯着的何氏也忙過來,拿過族長的一件外衣給族長披上,再在族長的身後墊上一個枕頭,這樣他好靠着說話。
族長一坐好了,就揮手說道:
“那就不要賣果子。”
族長一句話,就要把這個事給蓋下來。
程五叔頓一下說道:
“爹,那是不可能的了,蘇小婉那邊不只是採了果子,還做了一些東西都送到了胡府上了,胡家二公子是準備進京去談生意的,到時要幫蘇小婉帶這些到京城裏去賣的。”
何氏在一邊接了一句:
“她哪裏知道京城是什麼樣的?那都是大戶人家,人家哪裏會喫這些東西?”
程五叔白了何氏一眼。不該接話她還接話。
何氏又退到了門邊去。但程五叔還是說道:
“而現在二公子帶去賣,你們說,要是不能被那些人接受的,二公子爲什麼要千里迢迢的帶走?這說明這個東西是真的能賣到錢的。”
還是程五叔想得明白一些。這東西是真的能賣到錢的。
族長也知道,壓是壓不下來的了,人家林村全村都知道了,自己這個村就更不用說,他都曾期待着這些果子賣了錢呢。
“哪那姓蘇的怎麼說?”
族長一看兒子的樣子,就知道這個蘇小婉肯定是有打算的,不然,老五也不會這麼回來說了。
程五叔說道:
“小婉提了兩個辦法,一是我們族裏買了下來。因爲我們村裏要論能買得下這些山的,可能我們程姓人都沒辦法。二是啞巴把這些山買了下來。”
聽到說蘇小婉他們要把山買下來,那族裏不也一樣沒有什麼東西了?
族長臉色一沉哼一聲說道:
“她們都想好了?”
程五叔說道:
“剛纔老三也在,袁啞巴說,要是他們買了下來,族裏平時在這裏怎麼做的,還是怎麼做,而且他們買下來後,這山上種的東西,算是族人的,也就是說哪怕長了人蔘靈芝,誰去採到了還是歸誰的。這石骨頭還是每年讓村民採,誰採的歸誰的。”
“但是,這山裏要是地下有寶,或是有礦,那就是他們的。”
族長擡頭看了一下程老五,這周圍的山,族長年輕的時候也曾入了山林,雖說都不敢入最裏面的深林裏,但這連接村裏的幾座山沒啥寶貝的,什麼寶呀什麼的,都沒有。
不過,族長是聽進去了,說的是山上長的東西都是誰得到就是誰的。
“他們真的是說了長出來的是誰得到就是誰的?”
“嗯!”
“那還差不多。”
族長想了一下嘆口氣道:
“別說,這個女子,還真的是有些頭腦,大家都只看着這個石骨頭能賣錢的,可沒有人想過這山不是村裏的呀。”
族長也就感嘆一下,這個女人,有些眼光。
族長想了一下說道;
“我們族遷到這裏也有上百年了。她買下這裏的山也不能趕了我們族人。她說的這些,都讓她們寫成文書,以後也好有個說法。”
程五叔點點頭。
“那我就這麼去回話,他們也在說,這事要趁早辦纔好,遲了就不好辦了。”
族長也知道,宜早不宜遲。
點了點頭。又慢慢的滑下被窩去,卻是睜眼到天明,再也睡不着了。總在想着這個村的種種事。
而程五叔得到了族長的許可,退了出來。何氏也跟着關好了主屋的門出來,輕聲問道:
“這啞巴夫妻倆從哪賺了這麼多的錢,這又是修房子又是辦婚事,現在還要買山。”
程五叔嘆口氣說道:
“袁啞巴這個孩子,我本來就看他不簡單,現在這個老婆,也是很厲害的人,我跟你說,你束着點兒家裏的媳婦兒這些人,與他們要交好,不可交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