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真的。”
他點點頭，也不知道這樣的謊言能維持多久。
要是四叔真能回來就好了，可這種根本不太可能的希望，有時候，還是不要去想比較好。
樓上唐允的房間內，窗簾拉得緊緊的，照不到一點的光，室內，燈也沒有開，從A國回來之後，她集一個人待在屋子裏，與世隔絕了一般。
除了拿着那枚戒指發呆之外，她什麼都不做。
要不是爲了小念，她很可能早就跟着唐允一起去了。
“一個月了……”
她對着手中的戒指，用幾近沙啞的聲音，低語了起來，“唐允，我給了你一個月的時間，只要你回來，我就原諒你，我答應你的求婚，好不好……”
“如果你還不回來，我等不了了，我這輩子，下輩子，都不會原諒你……”
爲什麼……爲什麼你這麼傻，要拿自己的命去換我的命。
如果讓我選，我寧可你選擇之前那樣的方式，逼我離開你，我也不要你以命換命。
申家——
“少爺，少奶奶還是不下來喫飯。”
申擎坐在餐桌前，濃眉擰成了一團。
“這譜擺得可真大。”
一聲冷哼，從申家大家長申維敬的口中傳出，他不滿地放下手中的筷子，看向申擎，道：“我不知道你爲什麼答應娶夏家的女兒，但是，既然成了我們申家的兒媳婦，就要讓她守好本分。”
申維敬的話，讓申擎的眉頭，擰得更緊了一些。
“知道了。”
他放下筷子，從位子上站起身，徑直往樓上走。
推開臥房的門，見夏曦羽一個人靜靜地站在落地窗前，看着窗外發呆，臉上的表情，充斥着深深的自責和落寞。
申擎的心頭，驀地一緊，關上門，提步走上前去。
夏曦羽聽到了身後的腳步聲，卻頭也沒回，兩眼，泛起了酸澀。
本想大聲說她，可話到了嘴邊，申擎的語氣，還是在不經意間放軟了下來，“爲什麼不下去喫飯？”
夏曦羽的目光，始終看着窗外不爲所動，半晌，她的目光，才緩緩從窗外收回。
咬着下脣，她竭力不讓自己的情緒表露得太過強烈，可臉上深深的自責和愧疚，卻壓得她喘不過氣來。
“是我害死唐允的。”
她聲音哽咽，無力地在地上蹲了下來，將臉埋在雙膝之間，低聲抽泣了起來，“是我害得小意跟唐允生死相隔，是我把他們害成這樣的。”
她的聲音中，充滿了愧疚。
她今天才從阿南的口中知道，唐允是爲了攔住那架襲擊貧民窟的飛機才直接撞上去的。
如果當初，她沒有執意去A國，小意不會因爲擔心她而陪她一起去，唐允也不會爲了救小意，連命都搭上了。
這一切，都是她造成了。
小意現在這麼痛苦，她不知道小意能撐多久，她好怕她會想不開。
申擎看着她這副模樣，蹲在地上的身子，在輕微顫抖着。
他的心，緊了緊，明明一直很討厭她，煩她纏着自己，可看她這副模樣，他的心裏卻很不是滋味。
話雖這麼說，可夏曦羽並沒有把他的話聽進去。
深深的自責，讓她的抽噎聲，逐漸變大，成了嚎啕大哭。
“我把唐允害死了，是我害小意變成這樣，都是我害的……都是我害的，我要怎麼辦，我不知道怎麼面對小意……”
她擡着一雙淚眼看着申擎，似乎是求助無門了一般，眼底帶着深深的難過和彷徨，“怎麼辦，我要怎麼辦……”
她望着他，希望從他這邊得到一些慰藉。
這雙眼，第一次讓申擎感受到一種揪着心的疼。
他彷彿能隱約地理解了，爲什麼唐允會爲了沈意，把命都搭進去。
現在看着夏曦羽在自己面前，只是這樣彷徨地向自己求助，他的心，都彷彿被她硬生生地給挖走了一般。
蹲在她身邊，長臂將她彷徨無措的身子攬進自己懷中，道：“如果不知道怎麼辦的話，先下去把飯吃了，別讓自己垮了，找個時間，去陪陪沈意。”
他一向不是一個善於安慰的人，尤其對象還是他一直討厭的夏曦羽。
這句話，對他來說，或許已經到了仁至義盡的地步了吧。
夏曦羽的身子，顫了顫，像是有些害怕，她擡着眸子，看着申擎，眼底，隱隱流露出了幾許不安，“可是，小意她生我的氣，不願意見我怎麼辦？”
這一個月，她每次去唐家找她，都被傭人告知她不見。
她不知道她是誰都不見，還是純粹不想見她，因爲氣她，氣她間接害死了唐允。
“不會的，她現在正在難過，所以不見別人是正常的，等過段時間，她想開了，一定會見你的。”
申擎輕輕地揉着她的頭髮，繼續輕聲安慰着。
夏曦羽也不知道有沒有把他的話聽進去，只是剛纔那彷徨無措的情緒，稍稍平靜了一些。
“先下去喫飯吧。”
“……”
夏曦羽看着申擎，沉默了良久之後，點了點頭，“好。”
波士頓——
一幢帶着標誌性建築的金融大樓頂層，十幾個西裝革履的中年男子，坐在會議室裏，表情各異。
“唐允雖然死了，可我們這一次損失慘重，這段時間內，還是不能有太大的動作。”
“真沒想到，唐允竟然這麼難對付，我們新進的武器，竟然也能被他找到弱點，真是太可怕了。”
“這一次，我們損失了不少的人力和財力，這一點，倒是有些出乎我們的意料。”
“本想趁着這一次A國的戰亂，壯大我們的隊伍，沒想到竟然壞在唐允的手上。”
“不過，唐允爲此賠上性命，對我們來說也算是一個好消息。”
會議上，幾個AS集團的核心成員子在各自發表自己的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