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駛出醫院一段距離之後，車後座，傳來了申擎低冷的嗓音——
“查一查公司有哪些人跟秦羽有來往，查到了之後，直接趕出去。”
“是。”
艾克沒多問。
董事長才送去醫院沒多久，秦羽第一時間就趕來了，相當於就是前後腳。
如果不是有人在董事長送上救護車之前就通知了她，她怎麼會去的這麼快。
看來，那秦小姐還真不是一般得蠢，敢在總裁身邊的人身上下手。
因爲要值夜班，夏曦羽並沒有回家，而是在食堂草草地吃了晚飯，便回到了辦公室坐着了。
今天看到秦羽出現在醫院裏，夏曦羽的心裏還是有些不是滋味的。
申方儒住院了，秦羽第一時間出現在那裏，應該是申擎通知的吧，或者是申擎示意手下的人通知她的。
不然，秦羽又怎麼會這麼早得知這個消息呢。
看來，申家的人，包括申擎都開始在潛意識裏承認秦羽的身份了吧。
想到這個，夏曦羽的心裏，像是被什麼壓着似的，有些難受。
儘管，這種結果，她早早之前就已經料到了，可那種難受喫味的感覺，還是那樣不由自主。
病房內，申擎的手中拿着平板電腦在處理一些工作上的事，管家則是坐在申方儒的病牀旁邊，安靜地候着。
病牀上的人緩緩睜開了眼睛，管家的眼底，驟然亮了起來，“少爺，老爺醒了。”
“快叫醫生。”
申擎放下手中的平板，疾步走到出申方儒面前，“爸，你感覺怎麼樣？”
看到他，申方儒的臉色便沉了下來，嘴裏發出了一聲冷哼，“你難道不希望我快點死了，你好娶那個女人過門嗎？”
申擎的眉頭煩躁地一蹙，這個時候，他並不想跟申方儒在這件事上爭論。
在一旁的管家見父子倆之間那不太好的氣氛，趕緊上前打圓場道：“老爺，少爺今天忙了一天，一下班就來看您了，您就別跟他置氣了。”
可申方儒卻並不買賬，目光，沒好氣地掃了申擎一眼，道：“哼！他是來看我的嗎？我看是來看夏家那個吧？”
聽申方儒又提到夏曦羽，申擎臉上的情緒便越發難看了。
又想到白天時候，秦羽出現之後，夏曦羽突然轉變的態度，他心頭的煩躁和不耐也越發強烈了起來。
“爸，你覺得作爲兒子，我不應該出現在這裏陪你纔是正常的，是嗎？”
他冷眼看着申方儒有些蒼白的臉色，道：“別有事沒事就把夏曦羽扯進來。”
“你……咳咳……”
“好了，好了，老爺，少爺，你們都別吵了。”
管家趕緊上前，攔住了這對父子繼續吵下去，“少爺，老爺才醒過來，您就順着他一點吧。”
申擎沒說話，而是安靜地走向一旁，此時，病房被人推開了，夏曦羽急急地從外面進來。
剛纔接到護士臺的通知說有病人呼叫，夏曦羽便急着趕過來了，卻沒有想到，竟然就是申方儒的病房。
看到眼前的這幾張熟悉的臉，夏曦羽的身子有些僵硬。
不過，她只是停頓了幾秒鐘，便走上前去。
看到是他，申方儒的臉色也不是太好看，冷冷地瞥了一眼，便轉向別處。
“申先生，我給你看看。”
她帶上聽診器上前，卻見申方儒並不打算配合，“這醫院裏沒有別的醫生嗎？去換一個。”
夏曦羽也沒理會，只是淡淡地道：“外科就我一個值班醫生。”
“你出去，我不想看到你。”
對於申方儒這態度，申擎再一次看不下去了，可夏曦羽卻並不在意。
在申擎開口之前，她搶先了一步，道：“申先生，我知道你不想看到我，但是，你不至於要拿自己的命來跟我置氣，不值得。”
她漫不經心地笑道，“我應該沒有重要到讓申先生您拿自己的身子開玩笑吧？”
夏曦羽這話一說完，果然，申方儒的態度，沒有先前那麼強硬了，雖然還板着臉，但是，還是配合夏曦羽檢查。
“暫時沒什麼大問題，不過，申先生的心臟不是很好，建議早點動手術。”
說到這，她停頓了一下，跟着，繼續道：“這事兒我們孟主任應該交代過了，我就不重複了。”
摘下掛在耳朵上的聽診器放進口袋裏，朝病房裏的人看了一眼，道：“我先出去了，有事按鈴就可以了。”
說完，也沒再看任何人，包括申擎，便轉身出了病房。
管家是知道申家跟夏家的事，所以，對於申方儒對夏曦羽的態度，他也不敢多說什麼。
p; 可是少爺他……好像也放不下那個夏小姐了吧。
剛纔少爺看夏小姐的眼神，分明就是帶着深深的眷戀，從她進來開始，眼睛就跟着她打轉了。
哎，要是沒有那件事，少爺跟夏小姐，恐怕早就修成正果了吧。
說起來，那事跟夏小姐有什麼關係呢，可偏偏，她是夏家的人，命運就是這樣愛捉弄啊。
申方儒醒了沒多久，便又睡着了，因爲手上處理的事有些棘手，申擎忙了一晚上還沒有忙好。
“管家，你去休息吧，這裏交給我。”
“這……”
管家有些猶豫，“少爺，您都忙了一晚上了，明天還要上班呢，還是讓我陪着老爺，您去休息一會兒吧。”
“不用了，我手上還有很多事要忙，你去休息一會兒，等會兒再換你。”
“那……好吧。”
病房裏還有一間用來休息的隔間，管家便進去休息了。
給申方儒蓋好被子之後，申擎出了病房，去醫院樓下的24小時營業的咖啡廳買了幾杯咖啡上來。
在經過夏曦羽的辦公室外時，還是下意識地收住了腳步。
目光，朝那扇虛掩着的門上看了幾眼，猶豫了一番之後，最終還是推開了門。
夏曦羽就躺在一張用來休息的小躺椅上，身上還披着白大褂。
深秋的夜裏有些冷，尤其是睡着的時候，體溫更加低許多。
睡着的時候，夏曦羽的身子還是本能得捲縮在一起，眉頭因爲睡得不舒服而緊鎖着。
申擎擰了下眉，走上前去，將咖啡放到一邊，走到夏曦羽面前。
“這麼冷的天氣，連暖氣都不開，你想凍死嗎？”
壓低了的責備語氣裏，透着滿滿的關心和心疼。
幫她把暖氣打開之後，又掃了一眼整個辦公室，任何保暖的東西都沒有。
他脫下身上的外套，蓋在夏曦羽的身上，還帶着體溫的外衣，讓夏曦羽原本覺得有些冷意的身子，頓時舒服了許多，眉頭也沒有一開始皺得那麼緊了。
幫她蓋好之後，申擎剛收回目光，視線無意間配件了她領口遮擋下，那若隱若現的紅印。
那是他昨晚的傑作。
有些失神地看着夏曦羽的臉，昨天雖然大醉了，可跟她一起的那種感覺，還是那樣清晰。
之間，輕輕地拂過她的臉頰，還有脖子上那明顯的紅印子，申擎的心，不禁軟了幾分。
“如果沒有那麼多的事，說不定我們連孩子都有了。”
喑啞的聲音，帶着滿滿的無奈，從申擎的口中傳出，英挺的眉宇間，滿是愁容。
盯着夏曦羽的睡眼看了半晌，他纔有些不捨地收回了目光。
提着那幾杯咖啡，從夏曦羽的辦公室裏走了出去。
夏曦羽醒來的時候，已經第二天早上了，這一夜，睡得很舒服，似乎比之前值班的幾次都要睡得好。
她起身伸了個懶腰，頓覺精神飽滿。
剛從躺椅上站起，一件菸灰色的西裝外套從她的身上滑了下來。
夏曦羽的表情愣了一下，有些詫異。
伸手緩緩拿起掉落在地的外套，她的神情有些複雜。
這件衣服，她並不陌生，昨天就見過好幾次了。
“申擎來過了？”
她愣愣地看着這件外套發呆了很久，想到後半夜的時候，她覺得沒之前那麼冷了。
辦公室裏的暖氣也有人幫她開起來了，難怪這一夜睡得這麼舒服。
抿着脣，盯着這件外套看了一會兒，將外套放到了一邊。
從辦公室裏出來的時候，正好碰上了孟家雨，對她，夏曦羽向來沒什麼好臉色。
看了她一眼之後，便往外走。
“等等。”
孟家雨叫住了她，臉上掛着笑，有些許小小的得意。
“什麼事啊，孟主任？”
夏曦羽態度冷然。
“申先生的心臟手術已經安排在後天了，你當我的第一助手吧。”
夏曦羽也不知道孟家雨這樣提議是不是故意的，她想也不想，便拒絕了。
“孟醫生還是叫別人吧，我主攻的不是心胸外，學藝不精，萬一給孟主任帶來不必要的麻煩就不好了。”
“夏醫生。”
孟家雨看着她，諷刺地笑了一笑，“公事是公事，私事是私事，我希望你不要因爲沈意的原因而影響到工作的事，如果是因爲這個，你完全沒必要拒絕我，如果是因爲別的原因，我也請你告訴我。”
夏曦羽臉色變了一下，雖然她並不喜歡孟家雨，但是，她的話，卻不無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