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建保因爲民兵隊和賣女兒的事件,被判刑五年。
趙桂花他們其餘四人,雖然不是主謀,但是是從犯,關押三天,以儆效尤。
另外需要交罰款三百,交齊罰款便可放人。
當這兩個條件出來以後,趙桂花先是一喜,但是想到兒子被判刑五年,不由得悲從中來,老淚縱橫。
面對趙桂花的悲痛,劉春花和顧盼文兩個只有冷笑,裝腔作勢。
看着兒媳和孫子這般模樣,趙桂花心裏一虛,不由得轉移話題,“三百塊錢,你們有嗎?”這監獄她是一天都不想呆了。
劉春花這會也不傻了,“娘,所有的錢都是交到公中的。”
一句話交代了他們手裏一分錢都沒有。
趙桂花也沒有啊!
家裏賠了幾次錢後,窮的叮噹響,這一時之間不由得犯難起來。
於是,便打定主意,把消息傳到顧家去,讓家裏人幫忙籌錢,但是她也沒想過,寧寧他們願意不願意。
當寧寧接到消息已經是兩天後的事情了,一聽需要繳納罰金三百元。
顧家的人頓時傻眼了,別說三百了,就是三十都拿不出來。
寧寧倒是有,但是她不願意拿自己的小金庫去救趙桂花這種人。
見大家都不說話,老二顧建衛吧嗒吧嗒抽着旱菸,他開口了,“這錢要怎麼辦?”
馬鐵蘭瞪了一眼自家男人,怨他主動開口做什麼,她連忙補充道,“我們二房都是在地裏面刨食,不像你們三房,兩口子都是拿工資的人,這錢應該三房出。”
“娘不是我們一個人的娘。”顧建設早已經心冷了,“二嫂,我和淑珍掙的工資,可都是交給娘,貼補了全家生活費的。”
要不,家裏的紅磚大瓦房哪裏來的?之前隔三差五能喫肉哪裏來的?
他的話的意思,是他手裏一分錢都沒有了。
這下,馬鐵蘭也不說話了,犯難,“要不,去隊裏面借吧?”
“誰簽字?”
反正顧建設是不可能簽字的,自從上次他娘讓他去給大哥頂罪,這親情就斷的差不多了。
三百塊錢不是少數目,誰都不願意簽字。
氛圍再次僵持了下去,從耳房艱難出來的顧老爺子說,“我去籤吧。”
顧老爺子一開口,屋內又是安靜了一瞬。
“爺爺,您籤的話,還是我們來還。”寧寧一針見血地指出來。
這下,顧老爺子臉上也不太好看,“那你們想怎麼辦?”他都打算潑上老臉不要了,孫女還是這般咄咄逼人。
寧寧笑了笑,“爺爺,您別急,錢不交,對方不放人,您就沒想過爲什麼,之前不被判刑的大伯,怎麼在奶奶他們一被抓以後,就立馬被判刑五年?”
提起被判刑的大兒子,顧老爺子心疼的厲害,他不是傻子,前後一串聯,臉色立馬難看了起來。
“你是說,他們把責任推你大伯身上了?”
這不是顯而易見嗎?寧寧微微一笑,算是默認了。
顧老爺子突然說不出話來了。馬鐵蘭則是一臉震驚,“不會吧?”
“顧瑤能這麼狠心??”他們所有人都把這個人當成顧瑤了,因爲只有顧瑤賣人起來,纔是賣的特別順。誰都沒想着是趙桂花,畢竟她實在是個公平公正的大家長。
寧寧又笑了笑,“這二伯孃可猜錯了,我得到的消息是老太太把責任推到大伯身上的。”
“這、不可能。”二房的一家四口,齊齊的不相信,“大哥可是孃的親兒子。”
寧寧,“我爸也是老太太的兒子。”不照樣讓他去頂罪,沒有半分含糊的?
這下,二房沉默了。寧寧看向顧老爺子,“爺爺,您相信老太太能做這種事情嗎?”
作爲枕邊人,顧老頭能夠不明白旁邊睡了個什麼人?但是他一直以爲,桂花就算是偶爾的小偏心,那也無傷大雅。
但從老婆子讓老三去頂罪的時候,他就知道,老婆子的心歪了,歪的厲害,她走偏了啊!
顧老爺子低着頭不說話。
寧寧乘勝追擊,“爺爺,現在還要去借錢救人嗎?”
顧老爺子擡頭深深地看了一眼寧寧,從上次退婚開始,他就知道這個小孫女是個厲害的,但是當着厲害用在自己身上的時候,有些難受。
他擺擺手,“你們自己看着救吧,真要是救不出來,讓老婆子長教訓也行。”
這是他不插手了,也不會去管小輩們如何來做了。顧老爺子無比清晰的認識到,若是他在插手下去,這些孩子們也會怨恨了他。
顧老爺子態度一擺出來,寧寧笑了下。
顧家其他人面面相覷,拿錢救人的事情,就這樣被擱置了下來。
三天時間到了,趙桂花他們盼了又盼,沒人來交錢贖人,五天時間到了,還是沒人來,等到第十天的時候。
趙桂花他們徹底坐不住了,牢獄實在不是個好地方,家裏怎麼還沒消息?
她不由得再次去武鋼那裏打探消息。
武鋼對趙桂花的印象不太好,一句話打發,“沒人來交錢。”
“是不是消息沒帶到?”臉色蒼白,瘦了不少的趙桂花沒忍住問道。
武鋼,“我們都是上門通知的。”
那就是家裏人不願意救他們了,一想到這裏,趙桂花心如刀絞,連帶着回到監獄以後,整個人都懵了。
“娘,家裏來消息了嗎?”劉春花沒忍住上前問道,怨歸怨,但是他們也想出去,不想再這暗無天日的地方待下去。
她這一問,顧盼文和顧瑤也圍了上來。
趙桂花惱怒的厲害,“家裏沒錢。”
也就是沒人來救他們了。
這下,劉春花他們也懵了,“怎麼會沒錢?老三兩口子不是在上班,不是有工資嗎?再不濟去單位借錢,去大隊借啊!”
“三叔是怨奶奶了吧,所以纔不幫忙。”
畢竟,他們進來之前,奶媽可是要把三叔推出去給他爸頂罪的。
顧盼文這話一說,房間內又是一安靜。
“那、那還有老二和你爺爺呢。”
“他們都同意了。”
這個說法,不由得讓趙桂花絕望起來,明明有希望出去了,卻沒人能救他們,贖他們,這比沒希望更抓心撓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