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桂花神色恍惚了下,就感覺到長久以來身上的痛苦一下子消失了一樣,整個人都踩在棉花上,陷入了回憶。
不多會,搖頭又點頭,斷斷續續,“不、表嬸、保姆。”
她遠方表嬸在大戶人家做保姆。
寧寧心裏一驚,竟然不是親人給的?
她手裏的懷錶搖晃的速度越發急促,“你表嬸叫什麼?在哪裏?有沒有後人?”
“張、月娥,張莊人——有後人、、”她開始嗚嗚嗚的流口水起來。
“在哪家做保姆?”
寧寧彷彿一下子問到了最核心的問題,趙桂花頭劇烈的疼痛起來,眼皮劇烈抖動。
寧寧下意識的放慢了懷錶的搖晃速度,聲音飄忽,溫柔,“慢慢想,不着急。”
隨着她話落,趙桂花彷彿一下子被安慰到了一樣,她閉着眼睛回憶起來,“沒、說,不知。”她眼皮又開始抖動,想要睜開。
寧寧立馬換了話題,“那是在安州市嗎?”
“是!”
“那個和你見面的女人,她有什麼特徵?”
這下,趙桂花臉上一下子恐懼了起來,她的雙手哆嗦個不停,“手,疤、”
手疤痕?這算是意外之喜。寧寧暗暗記住。
下一秒,趙桂花突然用力的睜開了眼睛,帶着幾分憤怒,唔唔道,“你、對我、做了什麼?”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寧寧倏然站起身來,不答反問道,“顧家分家了,顧家三房和顧家斷絕了關係。”
“你想知道顧建軍,顧盼文的狀況嗎?”
分家斷絕關係?趙桂花的注意力瞬間被轉移了。
“顧建軍的媳婦要和他離婚了,還可能面臨着退伍的風險,他的前途將會盡毀,回家種地!”
趙桂花瞪着眼睛,劇烈掙扎,“不——不可能、騙我、”
她那麼爲小兒子處心積慮的謀算前程,他怎麼可能回家種地??
寧寧纔不管她信不信,她繼續,“顧盼文殺了老爺子,成了在逃通緝犯!”
這一個個消息,更是如同驚雷一樣,讓趙桂花有些接受不了。
盼文殺了老爺子?
老爺子不在了?怎麼可能呢?
趙桂花劇烈掙扎,整個凳子都跟着搖晃起來,她像是一條脫水的魚,摔在地上無能無力。
寧寧居高臨下的看着她的悽慘模樣,突然問道,“你相信這是報應嗎?”
隨着這句話一落。
相信嗎?
她爲了小兒子機關算盡,謀算前程,替代了老三的未來,結果現在小兒子離婚退伍回家種地,將來可能還不如老三。
她百般算計,讓顧瑤過繼到大房,去吸三房的血來養活大房,結果大房團滅,僅僅留下一個顧瑤在外面。
連她最疼愛的孫子,也成了殺人犯,還殺了最疼愛的他的長輩。
想到這裏,趙桂花目眥盡裂,瘋魔一般哈哈大笑,帶着血淚。
安靜的探監室,只有她瘋狂大笑聲,傳來的迴音。
當最後一個笑聲戛然而止時,她的嘴歪了,徹底倒在地上,連指頭都不會動了。
這一場景,驚動了守在門口的獄警。
寧寧淡定的站了起來解釋,“我說了下外面顧家的情況,她有些接受不了。”
那獄警點了點頭,對這種情況似乎絲毫不驚訝,也或許是見的多了,每一個進來監獄的人,外面總會有恨不得他們去死的人。
每當外面的消息傳進來,就會有犯人瘋魔。
趙桂花不是第一個,也不是最後一個。
兩個獄警合力把趙桂花擡了出去。
寧寧站在探監室門口許久,這才離開。
她沒看到的位置,她前腳剛走,後腳同一探監室的背後小屋子,就走出了兩個人。
是葛衛國和周致遠,兩人目送着寧寧離開的背影。
“顧寧不簡單。”
葛衛國率先開口,先前顧寧用的催眠方法,這可不是普通人會的,他當年警校出生,也不過是在學校學個皮毛而已。
在他們手裏死都不開口的趙桂花,在顧寧面前,連一個回合都沒撐下來,倒豆子一樣把所有的事情說完了。
周致遠眼裏帶着警告,冷聲,“她要是簡單,早都被顧家給生吞活剝了。”
他目光專注的看着寧寧的背影,心裏卻想的是,她到底有多少祕密?
手錶?
催眠?
以及部隊大退伍?
又或者是多出來的一模一樣的人蔘?
周致遠按下探究的心思,對着葛衛國轉移了話題,“先前她問出來的東西,你都紀錄下來了吧?”
葛衛國嗯了一聲,拿起紀錄的硬殼黑色筆記本,“張莊,張月娥,安州市保姆,手裏帶疤的女人。”
周致遠無意識的敲着窗戶上的玻璃,節奏緩慢,“漏了一點,醫院。”
“什麼?”
“四十年前,安州市能請得起保姆的人家,屈指可數,恰巧去醫院生產的孕婦就更少了,往下查,安州市四十年前對外宣稱,丟失或者對外宣稱孩子死亡的人家。”頓了頓,“往上查,手帶疤的女人。”
兩人對視了一眼。
葛衛國感嘆,“成啊,周致遠同志,什麼時候,你這外行人比我這內行人都專業起來?”
見好友不說話,眼裏反而閃過一絲溫和。
葛衛國突然肅了臉色下來,“我承認顧寧是個有能力的人,但是先前她對趙桂花的手段你看到了吧?”
周致遠,“嗯?”
“趙桂花、劉春花,顧盼文,顧建軍,更甚至顧老爺子,得罪她的沒一個好下場!”葛衛國沉聲,一臉嚴肅,企圖讓好友及時醒悟,“你知道這代表着什麼?”
周致遠,“代表着一羣壞人欺負她!”
葛衛國,“……”
媽的,戀愛腦沒救了!
【作者有話說】
三更,給@HBQ,@惡補的菜花,打賞催更符的加更,謝謝小可愛,麼麼噠
另外,好評滿350也會加更的,嗚嗚嗚,可是就是達不到,嗚嗚嗚,太慘烈的作者了。